第六十一章 你的目標是我吧?
2024-08-04 07:37:55
作者: 不同歸
沈棠,戰情局近身格鬥亞軍,綜合作戰力第一,今天跟人對肘格擋骨頭錯位了。
「老夫要給沈小姐接骨了,沈小姐若怕疼可以咬著手帕。」京兆府的仵作摸了摸手肘關節確認情況,等了一會沈棠眼神都是恍惚,勸道:「接好骨頭養上三月登便可恢復如初了。」
「不會了,永遠都不會恢復如初。」沈棠伸著只手趴在案上,露出那雙愛莫大於心死的眼睛,開始語無倫次亂說話,「我已經被魔法打敗了。」
起初發現這具身體羸弱,無法承載渾厚的內力僅剩四成,沈棠想著日後加強鍛鍊,從這個年紀開始習武,有朝一日定能恢復到全盛時期。
剛才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她養得再好,也改變不了根骨不佳的事實,而她偏偏過了勤能補拙練根骨的年紀!
而僅剩的四成內力,目前得壓著身體才會好受,說得難聽點她跟廢物其實沒多大區別。
「腦子我不要了,現在換身根骨還來得——額——」骨頭復位時的剎那劇痛讓沈棠話音變調,度然僅僅是短促的調子響起,她就閉緊了嘴。
「好了,半個月內不要提重物,讓骨頭慢慢長好。」仵作叮囑道:「若沈小姐想好地快些老夫開貼藥,按方服用不出三月定會痊癒。」
「多謝程仵作,骨頭接上其他的我可以自己治。」沈棠捧著手心涼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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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命人送你回去。」慕鈞先前懷疑沈棠會武,但經此一次懷疑消減,可又有想不通的地方。
比如:沈棠出手行雲流水,身體反應極快。
「回去?」沈棠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心底悲涼化作憤怒,「讓人打成這樣,你讓我就此罷休?」
「敵人有心滅口,沈五小姐跟著的確是拖累。」百里末放下茶杯,杯底碰桌未發出聲音,「慕王顧這頭,便無需顧那頭了。」
「我方才救了你們。」沈棠雙目灼灼的望著起身欲離開的百里末,眼神里分明寫著「報恩」兩個大字。
「放火成功本座亦可逃出,沈五小姐及時阻止護下戶籍記錄,對京兆府恩情最大,董大人會好好報答你的。」百里末全然不念剛才的恩情乾脆離去。
沈棠轉頭看董晉,他拿著靛藍帕子一個勁擦汗,對上她的眼神心虛暼開,擺明想賴帳。
「我尚有要事,欠我的恩情改日清算。」
沈棠快步追出,跟只打不死的小強似的賴上馬車。
「沈五小姐先前可是說本座自甘墮落。」百里末手裡拿著順勢帶出的謄抄紙,未給他人留下線索痕跡。
語言這門藝術,沈棠學得那叫個通透。
至於臉,不要也罷。
沈棠規矩坐好,極其狗腿的討好道:「國師非我等凡人可比,自然無法一概而論,哪怕同我待在一處,您也是出淤泥而不染。」
沈棠未跟慕鈞一道調查,而是追出來,這點百里末很是受用,便不計較她答應得好好又胡亂往外跑的事了。
「你確定跟著本座?」
「確定。」沈棠狠狠點頭,能報仇跟誰不是跟。
馬車徐徐而行,穿過街道外頭的熱漸漸被拋在身後。
眼前私宅,門口既無匾額,也無任何裝飾,旁邊人家青天白日白大門緊鎖,但宅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護衛家境可以住得起的。
「你的目標是我吧?」儘管是問句,沈棠語氣卻是肯定的。
「本座從未說過此行是去查案。」百里末推門進去。
對於自己上當受騙沈棠心有芥蒂,但無奈里月都富人區已很遠,靠兩條腿回去不切實際,索性認命跟著進了宅子。
「關門。」行在前頭的百里末提醒道。
「是。」沈棠拖長聲音,回身把門關上拴好。
這是座普通宅子,進門是小院子,用籬笆圈出兩片地,種著時令蔬菜。菜園子旁用木棍結了架子,橫放一根竹竿量衣物,瞧著乾濕程度宅子平常是有人居住的。
進了屋,明柩已在此等候多時,而更令沈棠在意的是藏在桌子底下的人。
那人滿頭白髮凌亂,衣物整齊卻不夠整潔,見人進門抱著桌子腿小心抬眼瞧,一副痴傻模樣。他臉已瘦到脫相,像是把一張乾巴巴的皮貼在骨頭上,渾身上下沒幾兩肉,且看得出受過刑的痕跡。
「有件事想請沈五小姐幫忙。」百里末已落座,開門見山道明帶沈棠來此的目的。
沈棠何等聰明,前後聯想便將對方意圖猜了個七七八八,直言道:「我做不到。」
「先前你對謝夫人做的事,為何換了此人便不行?」百里末聲音發緊,真相掩埋太久,近在眼前卻難以從別人嘴裡挖出。
「您當場阻止,卻又私下讓我用瞳術幫忙,豈不自相矛盾?」
「汝之所長非常理可解,與怪力亂神扯上關係,下場多半悽慘。」百里末握了握拳頭,勸自己莫要操之過急,「世人多愚昧,這悠悠眾口終究是長在別人身上。百人誤可辨,千人誤可駁,萬人眾口一詞則再難辯駁。」
沈棠盯著那白衣身影,眼底思緒翻湧,但最終僅是偏開視線未做他言。
「瞳術並非人人可施。他神智懵懂雖易掌控,但思維已亂,對他施以瞳術很難問出想要的結果,且極有回不到目前的狀態。」
「他腦中有一起舊案的線索。」百里末行至桌邊,半蹲下打量桌底的人,「本座之所以找你幫忙,乃因那起舊案或與你生母有關。」
沈棠猛地看向百里末,緊張地咽咽口水,「有關是指——」
「同樣死於人前,屍身不明。」
沈棠抿了抿唇瓣,默然注視著桌底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長者,心底拉扯難以抉擇。
沈棠母親的死與劉家有關,但屍身成謎,眼前是僅有的線索。
屋內只剩桌下傳來的聲響,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罷了。」
「我試試。」
皂紗下,百里末目光溫和地注視著那張小臉,她眼中分明有著對世人的悲憫,「無需強求。」
「不用瞳術。」沈棠舔了下乾燥的唇,「他心志不堅用溫和的辦法施加暗示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