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誰的計?(2)
2024-08-04 07:36:53
作者: 不同歸
第037章:誰的計?(2)
「這便是慕王讓本座看的?」百里末今日為試探清光帝求取之物而來,慕鈞得知沈棠登門,便想以此還回海棠院亭內的羞辱,「那便瞧瞧。」
沈棠瞧著屋外那人,白衣上銀線繡著徽記暗紋,淺薄陽光照著一片流光溢彩。目光落在他指間,那顆紅痣,顏色與位置與阿蕭一般無二。
思及那張婚書,沈棠捏了捏眉心無奈起身行禮,「參見國師。」
一屋子半跪的人,百里末只將視線落了些許在沈棠身上。小姑娘行禮姿態自與旁人不同,雖從禮卑躬屈膝脊樑彎,傲骨卻從不見屈。
百里末跨進屋從容落座,不置一聲點了下頭,明柩方代為讓人起身。
眾人落座,氣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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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這怎麼演?
「鈞哥哥,你聽我解釋。」陳雨曦手拉著慕鈞的衣袖,著急忙慌的說:「你四處奔波尋醫勞心傷神,我不想再如此才在上次診治後說有所好轉。可沈五小姐明知無用,卻以此取我的血。」
「沈棠,你威脅她?」慕鈞未看陳雨曦一眼,但心中天平已偏。
「為他人做嫁衣之事有過一回,斷無下次。」沈棠在敵人面前的姿態始終高傲。
「眼下情形讓本座憶起樁古怪。」百里末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狀似無意提及,「沈五小姐曾言,所配之毒有一味可催發毒性,應不單指丹砂毒吧?」
聞言,陳雨曦手指一抖,頓覺寒意陡然升起。
沈棠勾起嘴角,「自然。」
短短兩字,陳雨曦如踩薄冰,腦袋陣陣發暈。
「那便奇了。」百里末的話點到為止。
「確乃奇事。」沈棠微微一笑把話挑得更明,「慕王,威脅人至少要有這般力……」
「碰」的一聲陳雨曦撞到椅子,身子滑落跌坐在地,呼吸急促,汗如雨下。
「雨曦。」慕鈞情急起身將人抱起,同時吩咐奴婢,「叫萬大夫。」
沈棠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笑意,從袖間掏出一物揚手拋出,青白瓷瓶落在陳雨曦懷中。
慕鈞著急地步伐頓住,目光從瓷瓶移到沈棠身上,見她已站起身準備離開,「這是何物?」
「服下後半個時辰症狀自消,待好後仍想救人,取血裝滿此瓶,連同藥費千兩送至輔國公府。」說話時沈棠垂眸理著衣袖,未看慕鈞一眼,待理好儀容眸光柔柔的望向百里末,「府外未見琉璃塔馬車,國師若要回宮,我送國師一程?」
「多謝。」好戲落幕,百里末亦不多留。
兩人並肩而行,走遠後沈棠眼中柔光散盡。
「國師為何幫我?」
「各有目的罷了。」百里末聲音壓著調,低沉的調子聽著格外不好相處,緊接著出口的話更是冷硬,「煩請沈五小姐牢記自己身份,莫要招惹異族人給朝廷平添麻煩。」
沈棠眸色漸深,「多謝提醒。」
跨出王府大門,明柩拒絕了同乘一車的邀請,「我們的馬車在附近,不勞沈五小姐相送了。」
沈棠眼珠輕轉瞥了眼那難以接近的人,敷衍點頭,徑直躍過走在前頭的人登上馬車。
車輪滾動,可沁憋了許久長長舒出口氣。
「他是如何看出我是異族人的?」
「擦擦。」沈棠用壺中白水打濕手帕遞給可沁,「戲看夠了,可沁姑娘不妨說說自己的用意。」
可沁擦著臉,明亮的大眼眨巴著,「你懷疑我?」
「出門前是懷疑,現在證實了。」沈棠把耳環摘下放在車內小案上,「陳雨曦對你視若無睹,足以見她自信你聽聲亦識不出人。」
「她發現我了?」可沁驚訝的微張小嘴。
沈棠盯著人瞧了好一會噗嗤一笑,「你身上有特徵無法靠抹粉隱藏,那不過是我自保的手段。」
有此隱藏,陳雨曦一旦到清光帝面前狀告她勾結異族人,便等於招供自己曾與之見過,是她留的後路。
可沁心思百轉千回,另起盤算,「我並無害你之意,你帶我出門,我便以為是需要我作證,故而那般做了。」
馬車逐漸駛入喧鬧的大街,沈棠默默在心裡估算著時辰與距離。
「不止吧。她獻拙計當鉤,再散播謠言引我上門,目的是讓慕鈞知曉我不會解毒且威脅於她。」沈棠將另一隻耳環摘下,揉了揉耳垂,「而你的目標是帶走阿蕭,卻陰差陽錯被人利用。許是處境微妙不敢得罪慕王府,又唯恐亂了計劃,便故意讓牧歌打探到消息,借我之手對付她。」
「如你所說,我根本無法得知她的身份。」可沁解釋。
「鉤子入水,垂釣人是何身份無所謂。再說——」沈棠頓了頓,道:「後頭不有串尾巴嗎?」
可沁臉色微變,正欲有所動作沈棠袖間匕首滑出,轉瞬利刃斜出抵在頸動脈處。
可沁緊張地舔了下嘴唇,「你不怕阿蕭恢復記憶找你尋仇?」
「替敵人尋仇?」沈棠目中寒光浮動。
「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婚書你也看了。」可沁強調。
「一開始我的確信了。可明知他失憶,不知姓名與來歷,卻給我看婚書,合理嗎?」馬車搖晃,沈棠握著匕首的手卻穩穩噹噹,「你想讓我看的是與劍柄上相同的圖徽,但仔細一想是我先入為主了。劍在他身邊未必就是他的劍,還有可能是從敵人手裡搶的。」
如此一來,身份就反轉了。
這個人與背後那串尾巴,是當日追殺阿蕭的人。
「你要殺我?」可沁短時間內鎮定下來,「你殺不了我。」
沈棠輕輕一笑,「你可知再往前是何地?」
可沁初次到月都對城內不熟,自然答不出。
「三司署。」沈棠答完用短匕挑起可沁的下巴,「瞧瞧,臉擦乾淨,一眼就可看出是異族人。」
「你要將我交給朝廷府衙?」可沁問完淺笑一下,「方才所言皆是推斷,即便暗處有人保護我,也無法給我定罪。」
「若我跳過那一步呢?」沈棠逼近可沁,如惡魔在她耳邊低語,「你們心懷鬼胎究竟會給誰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