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告了

  「我一再告知阿蕭未在月都，實在想要人你們自己去找。」沈棠耐心逐漸崩盤，瞧著那位海的姑娘一陣胃痛，再看堂上那位糊塗官董晉更痛了。

  沒錯，沈棠被告到了。

  前一天答應等人回來再登門的人，轉天就上京兆府擊鼓鳴冤，告沈棠奪人之夫，無故幽禁。

  「本官命人去府內問過，門房與府上小姐均言未見他出門，離開僅是你的片面之詞。」驚堂木敲下，董晉厲聲道：「還不如實交代！」

  沈棠揉揉眉心，她好不容易讓「沈棠」這個身份清白於世，今日這齣若成，足以將她費心討回的名聲糟蹋個精光。

  「那他們在府內見到人了嗎？」沈棠反問。

  跟隨而來的沈婉心站在人群前頭，聽了沈棠的話揚聲道：「你院子進不得，旁人如何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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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說來沒人可以證明阿蕭被人幽禁，可沁姑娘告我的罪名純屬誣告。」沈棠抬眼望向高堂，「董大人身為父母官，毫無證據就抓人，是否過於草率了？」

  「怎麼是誣告呢？」可沁著急了從，「你的確未將人還給我啊。」

  「我昨日是否給你看過他離京的留書？是否答應過待他回來將此事轉達，讓你二人團聚？」沈棠一句句反問，均是實情。

  「你確實給我看了，也答應過我。」可沁並不否認昨日有過的事，「可他沒有離開輔國公府同樣是事實，至於字條可能是你偽造。」

  「偽造留書需模仿他的字跡與書寫習慣，至少需半月。」沈棠心生厭煩，言辭卻仍克制著脾氣，「半月前我忙於新器，除非早料到此事，否則怎會去模仿他的字跡？」

  可沁張口欲言又閉上思索，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根本無人可料事如神到這種地步。

  董晉本想借著此事給沈棠一個教訓，結果對方自己都弄不清楚，只好自己出馬，「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沒關人，可敢讓京兆府去搜一搜？」

  「大人莫非忘了宮宴上的事？」沈棠雖然沒藏阿蕭，但扣了個慕王府侍衛在雜物房，「我屋內的東西屬機密，搜查過程中被人窺見泄露，這個罪責你來擔？」

  董晉自然是擔不起，因早前定罪沈棠殺人一事未辦妥，他已被慕王疏遠，哪敢再惹事上身？

  「這位姑娘，你若拿不出證據可是誣告了。」董晉眼見預想落空，擠眉弄眼的威脅人，「她是官家女，污衊她是要受罰的。」

  「我……」可沁焦急的皺著眉，到底是做不到胡編亂造，「她說的有道理，可能是我誤會了。」

  「董大人在公堂上說這種話，傳到皇上耳中不知烏紗帽是否保得住？」沈棠怎會看不穿董晉那點心思，先前差事沒辦好失勢了，「我的事不勞董大人操心。這個姑娘我會帶回府，讓她住到人回來為止。」

  沈棠把人領上馬車，交代花語把人帶回府，「帶回去交給牧歌安排，再讓護衛盯著，不許靠近我院子半步。」

  她書房裡的東西太重要了，這個女人來歷不明，放眼皮底下看著最好。

  「小像借我用用。」沈棠道。

  可沁抱緊畫布包，躲無可躲地緊貼著車身，「你想幹什麼？」

  「你不是要人嗎？沒畫像我怎麼找？」沈棠控制住翻白眼的欲望，「那麼多人知道你有畫像了，我毀掉有用？」

  可沁想想是這個理，把畫像交給沈棠，「你確定能找到人？」

  「說找就能找到的那是神。」沈棠拿了小像跳下馬車。

  京兆府尹旁的醫館裡走出兩個人，正是慕鈞與陳雨曦，兩人看著沈棠離開的方向心思各異。

  「沈五小姐想來是極為喜歡那位情郎，寧願將對方未婚妻留在家中也不願放人。」陳雨曦面色動容，又帶著些許惋惜，「若是二人早些遇到，或許是段佳話。」

  「時機正好。」慕鈞說著扶陳雨曦上車。

  聞言陳雨曦略感驚訝，心中不安逐漸擴大。

  離開京兆府沈棠在大街上亂逛，最後在西城門附近一家餛飩攤坐下。

  「老闆，兩碗餛飩，一碗加二兩牛肉。」

  等餛飩煮好，沈棠朝城牆根坐著的小乞兒招招手，三次過後對方才捧著破碗過來。

  沈棠把那加了牛肉的餛飩推到對面，「坐。」

  小乞兒盯著餛飩流口水卻不敢吃，「我知道你，輔國公府的五小姐。」

  沈棠：「……」拜慕鈞所賜，整個月都全認識她了。

  見沈棠神色微微有點變化，小乞兒人精似的補充一句，「你給望月造了新器。」

  「不重要。」沈棠擺擺手，「先吃，吃完我們談筆生意。」

  小乞兒一聽是要幫忙做事，反而沒負擔。

  剛出鍋的餛飩小乞兒吃得狼吞虎咽，燙得嘶嘶哈哈也不等放涼，看得沈棠覺得自己碗裡的餛飩無比燙嘴。

  等小乞兒吃完，沈棠把自己那碗推過去。

  小乞兒咽咽口水，用衣袖擦擦嘴，「算了，我辦不了太大的事。」

  「成。」沈棠沒強求，聊起正事，「像你這般十歲出頭的同行認識多少？」

  「你用多少？」半大點小孩兒口氣倒是不小。

  沈棠掏出張面值五十兩的銀票敲在桌面，「有多少用多少。」

  「成。」小乞兒學著沈棠的語氣回了句，眼神望著畫像，「我聚齊人來找你認人？」

  「拿走。」沈棠把畫像交出，將銀票收好換成一粒碎銀子付給小孩兒，「你和你的朋友們盯緊月都六處城門，十日後，還在此處，告訴我畫上人是否進城？去了何處？見了何人？」

  「你不怕我拿錢跑了？」小乞兒第一次見這麼信任乞丐的人。

  「信譽好才有回頭客。」沈棠倒是不怕人拿錢跑路，畢竟想抓不難，「畫我借的，別弄壞。」

  「被發現還有錢嗎？」小乞兒倒是考慮周到。

  「被發現……就說是皮膚黑的人雇的。」沈棠非常無恥的把鍋扔給別人。

  小乞兒連連點頭，喜滋滋地拿了東西離開。

  「沈棠。」有人在身後喊了聲。

  沈棠下意識回頭，看清來人一甩頭又扭回來了。

  若說她借屍還魂最怕遇見的人，當屬此刻身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