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打消疑慮

2024-08-04 07:36:35 作者: 不同歸

  宮宴不歡而散,刺客一事尚待查明,百里末命人搜查皇宮卻未將百官與家眷多留,命人嚴加搜查各家隨侍與進內城的馬車,以防混入其中。

  百里末踏進御書房,御前侍奉的人見到他進門,揮手讓人退下,眾人不由鬆了口氣退出殿內。

  殿內燈火幽微,襯得清光帝那張沉冷的臉略顯陰沉。他抬眸望向百里末眼神中的肅殺明顯,完全是個將生死掌控在手心的狼王。

  「刺客的事查清楚了?」金蟾宮內的事已有人向清光帝稟報,但他的重點與沈棠不同。

  「人尚在宮中。」百里末走到燭台前,用火摺子將蠟燭點燃,「已命人盯著。」

  皇城埋著諸多琉璃塔暗哨,在清光帝附近就有不下二十餘人,崇光宮的動靜那麼大,暗哨早已注意,但暗哨是一道隱藏防線不宜露面。

  

  「敢在朕的眼皮下對朕要用的人動手,她是以為扶持太子就萬事無憂了?」這是明擺的挑釁,清光帝絕不會容忍這種事發生。

  「督察一職該換人了。」百里末言明自己的決策,「明日早朝我會傳令宣布。」

  「此事已過半月,再論不易。」清光帝道。

  「真打百杖今日宴上會少幾人。」百里末背手盯著一簇簇搖曳的火焰,清清冷冷的笑了聲,「皇上已是容情,太后再徇私,本座自然得正法度。」

  清光帝咧嘴一笑,眼神里充斥著狂熱,「放開手做。」

  這江山是他的,即便是太子,他不放權亦無資格染指皇位,劉家卻在這件事上以自身與太子為重,一再動他圈在內的東西。

  可他身處帝王,有諸多平衡不該由他打破,一手養出百里末這個權臣,就是用來當刀的。

  「琉璃塔從往年案宗里找到些先帝舊部的把柄,今日殺雞儆猴未損及慕王勢力,劉家降職,慕王勢力也該整治一番。」百里末替自己查舊案一事給出個合理解釋,好似從竊圖一事發生便料定其中問題,早早開始謀劃後事,以確保朝中黨派相互掣肘不破。

  「你這見微知著的本事真讓人害怕。」清光帝似隨口感嘆一般說道。

  「若不利,何以為器?」百里末的鋒利在此時毫不收斂,整個人如一柄開封的刃,狂氣涌動,狠意逼人,是真正的會染血的取命的殺器。

  二人氣勢碰撞,氣氛緊繃,好似隨時會激出火光。然百里末的鋒芒逐漸內斂,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皇上稱病告朝三日吧。」

  出了御書房,百里末回了趟琉璃塔。

  「沈棠裙邊有血跡,應是將鮫人淚藏在清落台附近找找。」百里末踏入地下牢房,站在一間牢房外,從明柩手裡拿過一卷案宗,「三司署秘閣案宗所記:遙貴妃於景陽台獻舞,登台前服劇毒三浮春,倒下後立即施救其後不知所蹤,生死不明。你卻告訴本座她中毒生幻覺欲行刺皇上,當場處死,自己親眼見她斷氣。」

  「此乃宮中秘聞,三司署記錄有偏差,奴才說的才是真的。」牢房裡蓬頭垢面的男人氣息虛弱,說完喃喃自語重複著相同的話,「是真的,她瘋了,瘋了。」

  百里末聽完滿臉冷漠,「將案宗抄寫百份,貼滿這間牢房。」

  遙夕是第二個因死消失卻不見屍體的人,而第一個是孟瀾。她們的死均是疑點重重。

  離開地牢,百里末換了身衣物,走時帶了樣「東西」以便打消沈棠的懷疑。

  馬車停下,沈棠匆匆跟顏氏母女告辭,一溜煙跑回浮夢院。

  「阿蕭,阿蕭!」沈棠進院子就喊,沒把正主喊出來,倒是把院裡的奴婢喊出來了。

  「小姐,蕭公子在您出門後就出去了,至今未歸。」那位慕王府安排進來的奴婢花語如實稟報。

  沈棠再回想起宴上那位權臣,心底漸消的疑惑再起。

  「備好熱水就回去休息吧,我出門……」人剛走出屋檐,一個麻袋結結實實地砸在沈棠面前,裡頭裝著的不明生物蠕動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棠抬頭就見正在找的人穿著身黑衣穩穩落地,黑髮高束,用條黑色綢帶系牢,利落得得生出幾分俠客氣息。

  視線在百里末與麻袋間來回,沈棠問道:「這是?」

  「人。」百里末拉下蒙面的黑色面巾。

  「看得出來。」沈棠將紮緊的麻袋解開,一張堵著嘴的「豬頭」出現在眼前,認出是何方神聖后擔憂的看向百里末,「你去慕王府了!有沒有受傷?」

  「沒事。」

  「下次做這種事情先跟我打招呼,不然出事都沒人知道你在哪。」沈棠無奈扶額,突然意識到自家情郎行事過於自由了,「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你回屋找找。」

  百里末全然不怕對方吐露不利,聞言直接進屋。

  沈棠拍拍那張紅腫的臉,笑意邪惡,「大兄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落到我手裡吧?」

  這人正是新婚夜爬上喜榻的當值侍衛。

  「嗚嗚嗚嗚嗚。」侍衛眼神驚恐,挪動身體往後縮。

  「喜堂上左一句下賤,右一句淫/盪,你不挺能說嗎?」沈棠甩出一巴掌,聽著變調的喊聲笑意漸盛。她把堵著嘴的抹布拿開,起身環胸睨視著人,「那麼會說,說點順心的話讓我高興高興。」

  但嘴得了自由,侍衛一心求饒,腦袋重重磕在石板鋪就的小路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您繞了我吧。」

  「那日我求你說出真相的時候,你可不曾大發善心給我條活路。」沈棠嫌煩的揉揉耳朵,讓花語把人的嘴重新堵上,「把人扔到雜物間關起來,可別擅自做主,明白嗎?」

  花語見識過沈棠的手段,連連點頭,「奴婢曉得。」

  百里末回屋先將那身黑衣換下,房門開合,屏風處探出個腦袋,手裝模作樣的捂著指縫卻是張開的。

  「你今日只去了慕王府?」

  「對。」百里末應得平淡。

  「我都知道真相了,你還騙我。」沈棠走近食指點在他的胸膛,擺出副不高興的臉色,「給你個機會重新答,這幾日為何早出晚歸?」

  「盯梢,打探,踩點。」百里末面不改色的回答,握住那根戳人的手指,「戳到先前的傷口了。」

  「我有數。」沈棠抽出手指,佯裝生氣地轉背過身,「你不肯說實話是怕我泄露你的行蹤,給你帶來危險?」

  百里末將散開的褻衣攏合,目光主意到鞋邊的印記,眸色深沉。

  下一刻,百里末上前擁住沈棠,腦袋湊近耳邊,語氣危險的道:「早先提醒過你我身邊危險,是你執意要招惹我。」

  「國師大人身份尊貴,我如何配得上?」沈棠微微掙扎。

  「國師?你今夜見著他了?」百里末皺眉,收緊手臂,「你說那是騙慕鈞的,想假話成真了?」

  沈棠:詐不出來。

  「想了……」下巴被人捏住,動作強勢,力道卻輕柔的把她的腦袋往後轉,泛涼的唇堵住沈棠的嘴,將她餘下的話吞進腹中。

  百里末指腹按在嫣紅的唇角,「今日我便同你履行情郎的職責。」

  「別……唔……」

  這一鬧,沈棠本著送到嘴邊的便宜不占是傻子,轉頭就把正事擱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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