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會活成你的噩夢

  「是我！」

  凌空一聲截斷夏山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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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青衣少女打馬而來，英姿颯爽。

  沈棠翻身下馬，腳下不穩險些肅摔倒。

  「沈棠，你失約在前，此局勝負已定，你再多狡辯已無濟於事。」劉海生見沈棠衣物上的血色，太陽穴突突跳動，招呼自家人離開。

  「你們怕是走不了。」

  隨後趕到的鄒躍光一聲令下，御林軍將去路攔住。

  劉海生抬頭看向馬背上的人，心間猛地升出不詳的預感，嘴上先發制人，「鄒將軍身為御林軍首領擅離職守，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這個罪你擔待得起嗎？」

  「這就不勞劉督察操心了，鄒將軍是奉皇命辦事。」沈棠眉眼帶笑的望向沈簫吟。

  「沈棠，你自己沒能耐就來偷吟兒的成果，竟靠心機手段耍弄旁人。卑鄙！」劉慧清憤然指責。

  「究竟是誰卑鄙？」沈棠緩步逼近劉家人，解開綁著圖紙的綢帶，倏地將圖紙展開，那是一張張空白的紙，「這便是你們劫持我想要得到的東西。為了它，傷害挾持輔國公府護衛與他們的家人，那些無辜者的性命在你們眼裡算什麼？」

  「污衊，純屬污衊。」劉海生矢口否認。

  沈棠勾唇冷笑，遞給鄒躍光一個眼神。

  鄒躍光命人把那群賊人帶上前，共計七人，五花大綁的被押到斬首台。

  「他們可是招供是聽劉府命令行事。」

  「本官根本不認識這些人！」

  「各家下人會在官府備案，劉督察不承認的話那我就到府衙查了。」沈棠觀察著對方神色見人不慌不忙，心中已有計較，「若劉府的登記冊上沒這幾個人，他們在得知兵器圖後劫持我，再栽贓朝廷官員，其目的恐危害社稷，那這樁事就得交給三司署與御史台聯合查辦——聽聞琉璃塔派人坐鎮三司署查冤假錯案，此事關係重大，說不定會由琉璃塔接手。」

  沈棠嘴角淺淺的勾了下，「鄒將軍，勞煩您將這幾人送到三司……」

  「棠兒，你莫要再錯上加錯了。」沈簫吟打斷沈棠的話，狡辯之詞脫口而出，「你竊圖已犯欺君之罪，再當眾被拆穿謊言處境艱難，我就是擔心你執迷不悟才出此下策。」

  「確實，我外甥女一心護人心切，我才安排人幫她一把。」劉海生順勢承認，給沈簫吟立個好名聲。

  「長姐的一石二鳥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竟成了好心。」沈棠眼神直直的往那雙虛情假意的眼，嗤笑一聲道：「先是在月都散播我竊圖的言論，再劫持我搶最關鍵的那張圖紙，得到最好，可若我故意沒畫你們就讓我來不了，如此時辰一過我就成了心虛逃跑，你無需造出兵器亦可讓眾人認定兵器圖是你的。這種好，我受不起。」

  「胡編亂造。」劉海生冷嗤道。

  「剛才我忘了件事。」沈棠呼吸微亂，扯起嘴皮子笑道：「鄒將軍不僅今日救了我，昨夜與前夜他都在浮夢院護衛。」

  聞言，劉家兄妹與沈簫吟臉色驟然煞白，

  見此，沈牧歌心情大喜，補充道：「還有皇上御前的孟公公。你們手裡的圖紙是五姐在他眼皮子底畫好的，就連你們最想要的那張圖，事發翌日就由顏家呈給皇上了。你們費心偷走描繪的圖紙就是你們的罪證。」

  「棠兒，你別再撒謊了。」沈簫吟三步並做兩步行至沈棠身邊，面上照舊是溫柔長姐的模樣。可她抓住沈棠肩膀的手力氣大到想將人骨頭捏碎，壓著聲音咬牙威脅，「你就算揭穿了我又能如何？太后與皇后定不會饒過你。」

  「太后姑且不論，但皇后絕不會站在你這邊。」一滴汗從沈棠額角滑落，沒入鬢角，「你竊圖已是品行不端，卻還拉太子下水。而我會造器，於哪方都是天大的助力，皇后只會許出天大的好處拉攏我，甚至可能是太子妃的位置。」

  後面的話徹底激怒了沈簫吟，她目眥欲裂的瞪著沈棠。

  這時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人群之外，車門推開，侍衛將裡頭年有五十的孟德扶下馬車，一路護著行至監斬台下方。

  孟德臂間挽著拂塵，後面跟著位年輕侍奉，雙手捧著玉盤，盤中放著兩樣東西。

  沈棠注視著玉盤上取而代之得東西，已意識到自己被清光帝擺了一道。

  「沈棠接旨。」孟德步上監斬台，舉起聖旨。

  上至正二品官員，下至圍觀百姓「呼啦」全跪了，沈棠卻是慢半拍似的，好一會才屈膝。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時江山太平，繁榮長盛，憶青史戰久難安，萬將枯骨。今雖太平盛世，朕卻未敢懈怠分毫。今沈氏有女名棠，英才天眷，繪兵器以贈國，其功至偉，特賜龍鳳書已茲厚德。欽此。」

  短短几句話證明兵器圖乃沈棠所繪，雖是還了她清白，但對沈簫吟的惡行隻字不提，明顯是要保人的意思。

  「恭賀沈五小姐。」孟德將聖旨放回玉盤，連同所賜的龍鳳書一併交過沈棠。

  「何喜之有？」沈棠端著玉盤臉上毫無喜色，更是無視那貴重的龍鳳書，連謝恩都欠奉。

  「你第一位受賜龍鳳書的女子，日後青史記筆，載入史冊，自然可喜。」孟德這話圓得可謂絕妙，拂塵一甩，對劉家人與沈簫吟說道：「皇上傳三位進宮，隨老奴走吧。」

  沈棠辛苦多籌劃，眼見成功卻與想要結果相差甚遠，委實不甘心。

  「等一下。」沈棠把玉盤放到椅子上，走向沈簫吟。

  孟德半邊身子攔了下，委婉提醒道：「沈五小姐，你是聰明人。」

  「孟公公高估我了。」聖旨的意思沈棠心裡清楚，她想走仕途皇命絕不可違抗。

  孟德讓開身子允了。

  沈棠躍過人行至沈簫吟面前，目光幽微得注視著人，片刻後腦袋湊近沈簫吟耳邊，有心激一把，「長姐欠我諸多，我會好好挑揀你在意的，一一拿走。從今日起，我會活成你的噩夢。」

  頓時沈簫吟就起了殺心，猛地抬手把沈棠往台階方向推。

  沈棠連退數步，腳抵著台階穩住，下一刻身體微拱噴出口鮮血。

  意識渙散，沈棠見一抹白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