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抱歉，我不會吻人

  我不想怎麼樣。

  林舒意不知道別人聽到這樣的話到底是什麼反應，她只知道，她聽到，是滿滿當當的絕望和驚慌。

  秦奕說不想怎麼樣，換句話來說，就是事情他絕對不會妥協。

  她站在那裡，看著他被煙霧迷濛的側臉，第一次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她能夠做的，能夠說，都已經說了，做了，可是秦奕還是不為所動，她什麼都沒有能夠給他的了。

  客廳陷入了一場漫長的平靜，秦奕嘴裡吐著煙霧，林舒意站在一旁，好幾次想要開口，卻找不到自己要開口說的話。

  修長的手指之間的香菸已經漸漸地燃燒到最後，秦奕收回視線，看了看手上的香菸，走到一旁，將煙按滅人在菸灰缸裡面。

  他抬腿走到一旁的沙發，扭頭看著林舒意，對著她招了招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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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看著他，試圖從那一雙幽深的眼眸中看出半分的漣漪，可是她什麼都看不到。

  秦奕倒是不氣也不惱，看著她再次開了口：「過來。」

  他的手抬起，對著她招著，她還記得那些修長的手指按在自己額頭傷口時候的力度，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額頭上在隱隱地作疼。

  她咬著唇，最終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秦奕——」

  林舒意剛開口，整個人就被秦奕抬手拽到了懷裡面。

  所有的話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打斷了，她睜著眼睛看著他，滿眼的疑惑和不解。

  他只是伸手撥弄著她的頭髮，臉擱在她的下巴上，慵懶無比地開著口：「是什麼都可以做嗎？」

  她莫名地覺得心頭一震，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拽著自己衣服的下擺，咬著嘴唇，看著秦奕，眼眸一動不動，一字一句地開口：「是，什麼都可以！」

  他看著她，嘴角揚起的弧度一點點地變大，臉微微一側，直接在她光滑的側臉印下若有若無的一個吻：「是嗎？」

  秦奕眯著眼，問出來的話就像是一片羽毛，掃過心尖的時候，林舒意整個人都忍不住發顫。

  他的態度太過高深莫測，林舒意被他抱著，即使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身後那胸膛裡面脈搏的跳動聲，卻仍然覺得害怕。

  這樣的秦奕讓她無從招架，太過不按理出牌了，她捉摸不透，除了按兵不動，她什麼都幹不了。

  她看著他，不敢閃躲，只能咬著牙點頭：「是。」

  秦奕眼眸微微動了動，原本放在她腰側上的手挑開她衣服的下巴，沿著那曲線向上，再覆在那豐挺的飽滿上，手指曲起，在那布邊來回地摩挲著。

  林舒意只覺得整身的血液都往在往回流，可是她不敢動，只能任由秦奕他將她整個人往後一按，兩個人貼得緊。

  即使是隔著那微薄的棉布料，她還是能夠感受到秦奕手臂那噴張的線條。

  他突然伸出舌頭挑了挑她潔白的耳背，覆在她的耳邊就像是親吻一樣開口：「是嗎？」

  那些溫熱的氣息順著而過鑽進整個耳朵，拂過每一個毛孔。

  林舒意只覺得心口有些什麼在張開，撕裂得讓她痛不欲生。

  原本拽著衣擺的雙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卻又五指收緊握成拳頭，讓鈍拙的指甲陷入自己的手心去。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不那麼地痛。

  她依舊是看著秦奕，張嘴回答得堅定無比：「是。」

  幽深的眼眸微微一動，秦奕鬆了手，整個人靠在沙發的後面，視線落在林舒意的後腦勺，嘴角帶著若有如無地笑意：「林舒意，你這麼下賤地求我，你猜猜林盛言知道了會怎麼樣？！」

  秦奕真是厲害，總是能夠挑著最能傷她的地方下口張嘴，一咬就是滿嘴的鮮血，偏偏她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

  她回頭看著他，唇邊的笑意也越來越大，第一次那麼大膽地抬起手，覆在他的眉眼上，那顫抖的指尖划過那英挺的眉毛，還有那會發出刺人冷意的冰刀的眼睛。

  秦奕看著她的動作，不禁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動。

  半響，他看到林舒意趴在他的胸膛上，眼眸微微閉著，那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出賣了她此刻的慌亂。

  她抬起手，將他抱進了懷裡，聲音硬硬朗朗地透過那空氣蔓延開來：「秦奕，這些都是我欠你的，你怎麼對我，我都沒有任何的意見，我唯一乞求的，是你將我父親放了。你要殺我要打我要囚禁我，我都不會有半分的怨言。」

  她沒有抬頭，臉上貼著的溫熱，裡面傳來的心跳太過平穩了，以至於她忍不住就讓那些逼到眼角的淚水流下來了。

  一開始的一滴，一滴，到了最後，漸漸地匯聚成涓涓細流。

  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秦奕低了低頭，微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沒有人繼續開口的空氣就好像被人放了凝固劑，安靜得只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林舒意也不曾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動作，會有這樣的舉動，眼淚流下來的時候，那些無措漫天蓋地地撲過來，她甚至連話都不會講。

  秦奕沒有開口，她甚至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許久，她終究是忍不住，抬手擦乾了，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張眼眸合上的臉。

  她微微動了動，身上的人卻張開眼睛，盛著滿眼的深潭看著她：「吻我。」

  林舒意的瞳孔被他這樣的兩個字驚得老大，她甚至有些懷疑秦奕只是不小心說錯了話而已。

  可是她看著他的臉，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只有一雙看著她的眼眸告訴她沒有聽錯，他說的就是「吻我」這樣的兩個字。

  見她遲遲不動，秦奕冷冷地勾了勾唇：「不是說什麼都願意嗎？取悅我你會不會？要知道你父親就快要做手術了，如果我的心情沒有足夠好，很有可能就忘了這回事。」

  林舒意微微一怔，聽到秦奕的話只覺得半驚半喜，他能夠這樣說，說明了林盛言還是好好的，可是他的要求，卻讓她有些驚恐。

  秦奕說不愛她了，不是說說而已，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不再擁有以前的眷顧和不舍，他對這份感情割捨得太快了，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可是現在他卻讓她吻他，她當然不會那樣自作多情地以為他其實還愛她。

  那一天在醫院裡面發生的一切足夠告訴她，秦奕比她想像中還要狠。

  她從未主動吻過任何的一個男性，那麼多年來，最為親密的男人卻是秦奕，雖然這是一件極具諷刺的事情，可是她不能否認這是真的。

  她所有的一切，一個女人一生當中最為美好的一切都給了秦奕，儘管兩個人想是貓和狗一樣，天生就是仇家。

  可是她還是不可不承認，她的初吻、初次，甚至是這些年來的青春時光，都是擁有秦奕這兩個字在雕刻。

  她不知道秦奕到底想要幹什麼，可是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按照他說的來做。

  秦奕倒是沒有半分的不耐，他只是看著她，將她每一個小心翼翼的動作都收盡眼底。

  林舒意動了動，將自己的身子抬高，看到那張線條明朗的臉，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發酸。

  她不會吻人，只會蜻蜓點水一般地在他的臉頰輕輕地印下一個吻，然後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可以了嗎？」

  他微微動了動，扯了個冷淡的笑容：「林舒意，你會吻人嗎？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親吻嗎？還是說，吻我讓你覺得噁心？」

  秦奕突然將身子向前一傾，林舒意下意識地往後退，卻發現後腰被他扣得緊緊的，他的話一字一句的說到她的聽覺裡面。

  她抿著唇，難受和不堪沖涌而來，可是她還是壓抑著心口的難受，看著他搖頭：「抱歉，我不會吻人。」

  他看著她，半響，另外一隻覆在她的後腦上，「那我教教你。」

  林舒意一驚，已經感覺到唇上一涼，她剛想開口，只是雙唇一動，就已經被他撬開了牙關，衝進她的口腔，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

  那些抵在胸膛的力度最終也因為他那樣強硬的攻擊而全然崩潰，她微微閉著眼，只覺得前方一片迷茫。

  那些體內升騰起來的情緒，就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漁網，一點點地高漲收緊，她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林舒意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缺水的魚，呼吸正在一點孱弱地消失著，她在想秦奕是不是想要這樣讓她窒息死掉。

  她還沒有想明白秦奕的做法，唇上就微微吃痛，秦奕鬆了唇，卻在離開她唇瓣前張嘴咬了咬她的唇瓣。

  她看著他，眼睛裡面還盛著那些來不及清晰的迷霧，那一雙深黑色眼眸裡面倒映著自己，林舒意微微一怔。

  「會了嗎？」

  他看著她，眼眸一片的清明，仿佛剛剛發生的曖昧只是一場錯覺。

  有一隻手，捉著林舒意的心，指甲沒有修剪好，掐得她滿心都是洞。

  秦奕那涼涼的三個字傳來，她僵在那裡，想到剛才的一切，只覺得滿臉都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