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搬回皇宮

  皇帝斜躺在龍塌之上，左擁右抱著美人正在不停的給他灌酒，一張臉紅彤彤的，一看便知醉的不輕。

  這樣的場景幾乎每一日都在重複，雲無痕早就見怪不怪了，然而見到這幅作態，心中卻還是不自主地升起一股厭煩。

  「父皇，除夕禮非同小可，您是一國之君，必須要過去和大臣們說話，這才能顯得您大國之君之風範……」

  他試圖勸說，然而皇帝卻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徑直將人打斷：「什麼大國之風範，讓皇弟過去不就好了，非要朕親自去說什麼話嗎？」

  雲無痕猛的抬頭，眼中難掩驚愕：「父皇，這與禮不合，您是皇帝，怎麼能讓……」

  「什麼禮不禮的，皇弟做事向來讓朕放心，讓他去比什麼都強，那些大臣也不敢說什麼，朕還想多清淨些時候呢，過去了那群老頑固又得在朕耳邊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皇帝揮揮手，又喝了一杯酒，也沒有做起來的意思，只當雲無痕是第一次負責，除夕禮，不大懂得從前的規矩，倒也沒有與他生氣。

  見他還想再說什麼，皇帝臉上的不耐煩越來越濃，自己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沒有眼力見，有些東西不該說的非要多嘴。

  

  「父皇，母后也是要過去的，您若是不出現，那母后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過去？」雲無痕暗自捏緊拳頭，語氣里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她是一國之後，自然是以皇后的身份過去，朕又沒讓她藏著掖著，還要多說什麼？」皇帝這下是徹底不耐煩了，正要讓他下去，門外響起傳報的聲音，說是攝政王到了。

  這下可好，皇帝騰地一聲坐起來，將身邊的兩個美人通通都趕了下去，還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雲無痕看的越發心寒。

  「快看看父皇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麼？」皇帝讓雲無痕檢查，仿佛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卑微到這個程度，叫多少人看了都笑話！

  雲無痕咬緊牙關，還是說了句：「父皇……很得體。」

  與此同時，君褚也到了，依舊是一身墨色衣裳，負手緩緩走進來，歌舞樂聲早已停了下來，沿途都是不敢抬頭看他的歌姬。

  或許幾個膽大的悄悄的抬起頭瞄了一眼，然而又很快低下頭去，拍著自己的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問皇叔安。」雲無痕先低下頭，斂下眼中的鋒芒。

  君褚只淡淡點頭，讓他不必多禮，倒是皇帝拖著笨重的身子走上前，那一臉諂媚的模樣，哪裡還有身為皇帝應該有的氣勢。

  「皇弟國事繁忙，怎麼還有空來朕這裡？」皇帝招呼著他坐下來，一邊讓人倒上美酒。

  「聽完皇上將除夕禮交給太子處理，臣弟過來看看流程，皇上從前舉辦的都很好，怎麼今年想著要給太子了？」

  皇帝一怔，竟是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眼睛在君褚和雲無痕之間瞟來瞟去，很是為難的神色。

  雲無痕向前走了兩步，態度恭敬：「回稟皇叔，父皇近來身體欠佳，未免他操勞，於是才攬下了這一次的除夕禮。」

  往年的除夕里的確都是皇帝親自操辦的，不過每一次都是奢侈無比，流水下來的銀子幾乎要比一個後宮一個月的開銷都要大，這已經是鋪張浪費了。

  然而君褚卻從來都沒有管過，任由這樣的情況發生，這民間早就聽聞除夕里如何的奢侈，對此事也是頗有微詞。

  而今年的除夕里，落到了雲無痕的手中，便不再像之前那般鋪張，已經在極力地縮減了用度。

  「本王多少聽了些，太子這次做的不錯。」君褚淡淡道，眉眼中看不出喜怒。

  皇帝見此，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坐了下來。

  「這除夕禮說到底也不是什麼大事，朕便想著讓痕兒去操辦也是操辦，不過皇弟若是也想試一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話一出，雲無痕頓時抬頭，但很快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頭再次隱住了自己那差點無法控制的情緒。

  「皇上覺得可便可，臣弟這次過來是有事要說。」君褚斜斜地靠在蓋著狐裘的椅子上，左手習慣性的撐著一邊，同時拇指也摩挲著右手食指上的扳指。

  皇帝在他面前從未說過一個不字，這會兒也同樣如此：「皇弟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有什麼事情朕何時沒答應過，還需要你特意過來說嗎？」

  「臣弟的攝政王府進來再重新翻修，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落榻之處，因此便想著搬回皇宮裡來小住幾日，皇兄覺得如何？」

  君褚這話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將兩個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哪裡還顧得點頭或者搖頭。

  什麼叫做搬回皇宮裡來住，這難道不是意味著他要逼宮造反了嗎？

  雲無痕只覺得指甲都快要嵌進肉里了，若是讓他將手下的兵都入住皇宮，那這天下不也都是他的了，他們的命也同樣攥在他的手中！

  居然連攝政王府翻修這樣荒唐的理由都能夠隨口編的出來，如今君褚是越發布隱藏他的野心了嗎？

  「這……」皇帝果然面露猶豫，「攝政王府翻新是好事，不過，這好端端的皇弟怎的又想到了翻新這一出？」

  「有喜事，自然就要重新休整休整院子。」君褚頭也沒抬，目光停在手中的玉扳指上。

  雲無痕身體一僵，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口中所說的喜事便是對皇位的覬覦，難不成當真是要動手了嗎？

  「喜……喜事啊，好好好，有喜事朕當然高興。」皇帝笑的勉強，臉上的害怕已經寫的清清楚楚，「那……皇弟想什麼時候住過來好？」

  「父皇！」雲無痕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再這樣下去，這江山豈不就是要拱手讓人了嗎？

  君褚抬眸，目光落在他臉上，冰涼的叫他後脊一寒，但還是強忍著開口：「京城繁都，皇叔非要住進皇宮裡面來這一個法子嗎？」

  「懶得找新地方，皇宮住得久，偶爾回來小住幾日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