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最後一賭

  「若是，朕不允呢！」

  冷硬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壓直接毫不留情的壓在白水柔的身上。

  白水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抹紅光剛在眼中出現一瞬間又被主人壓了回去。

  「若是這樣，那麼還望陛下能看在我父這些年為大暨做出的貢獻，放過家中女眷以及庶子，小女和胞弟白城歡任憑處置。」

  這是，白水柔能做的最後一賭。

  若是這位皇帝陛下真想要了她一大家子的命，那麼……真就沒辦法了！

  哪怕對方是肖墨絕的父親！

  「呵呵，你這丫頭到是會討價還價，也很捨得啊。竟然要留下庶弟，打算帶著胞弟送死！」皇帝陛下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臉上的冷然同時褪去了不少，悠閒的靠坐在椅背上，好奇的看向下面的小丫頭。

  白水柔勾了勾嘴角，緩緩直起身，面色淡然的看著上首，臉上哪裡有一絲惶恐的神情：「陛下既然想拿將軍府的人去撫平永佟坡一戰造成的影響，那麼將軍府嫡子女的命，應該足夠了。

  我父為大暨四處征戰整整八年，隨後又鎮守邊關近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陛下和這文武百官不記得，但臣女相信在這大暨國內，還是有百姓記得家父的。

  

  而現在，家父已經不在了，就連兄長也回不來了。將軍所剩下的不就是我和弟弟兩條命最有用嗎。家母體弱，婁丞相已要求我和弟弟代父書寫休書。府中也不過剩下一些奴僕和不受寵的姨娘及庶弟，若是陛下看著礙眼，臣女可保證，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回京都城內。」

  「……」皇帝陛下聽完這些話，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帶著幾分驚訝的神情，身體微微向前，詫異的看著白水柔：「小丫頭，你竟然敢用百姓威脅朕。」

  白水柔淡漠的看著皇帝陛下，沉默了幾息，這才微微低下頭，語氣淡然的說了一句：「臣女不敢。」

  「呵，朕看你倒是挺敢呢！」皇帝陛下也不裝了，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掃了一眼旁邊的德潤，「你看看，果然是那小子看上的丫頭，跟那小混蛋一樣的膽大妄為。」

  這話，德潤可不敢接，只能無奈的勾著嘴角低下頭。

  「哼！」皇帝陛下也沒指望自己的大太監接話，再次看向白水柔，撇了撇嘴：「行了，別裝了。剛剛還說你跟你爹像呢，以朕看一點都不像，還是你大哥跟你爹像一些，反倒是你……」皇帝陛下眉頭抖了抖，頗為無奈的說了一句：「你這丫頭，跟你外公倒是很像，都是屬狐狸的！」

  「……」白水柔一點都不像跟那不講理的老頭像。

  「行了，朕可不敢當個昏君。永佟坡一事尚未明了，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你父有罪，沒人會動你將軍府的人。

  同樣的，你擊響皇庭鼓為其父喊冤，也是皆由外面的傳言引起，倒也不算你有罪。

  至於，你帶了這些將軍府財物，朕會妥善處理，兌換成銀錢補償給那些戰士的家屬。

  但私藏兵符一事，你可拿不出來任何理由來斷定自己無罪，私藏兵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白水柔，朕判你入刑部大牢，直到兵符一事明了，此事你可認。」

  一瞬間，白水柔整顆心都放了下來，抬頭看向皇帝陛下，露出了一個打從踏進這裡之後，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臣女，謝主隆恩。」

  「呵，倒是個知恩的丫頭！」皇帝陛下笑著擺了擺手，轉過頭看向德潤：「直接叫刑部侍郎親自來領人。」

  德潤一聽頓時笑了，連忙彎腰領旨，快步轉身走到白水柔身邊：「白姑娘，請吧！」

  「有勞公公！」白水柔起身，再次對著皇帝陛下一拜，這才轉身跟在德潤的身後走出了這座宮殿。

  在身後大門再次關閉之後，白水柔轉過頭看向前庭大門，微微一笑。

  別人不知道，這皇帝陛下能不知那刑部侍郎乃是她父親手把手教出來的，雖未曾拜師，卻也有師徒之情。而那位刑部侍郎也是出了名的剛毅之人，讓他親自過來帶走自己，這一路上想來會安靜不少。

  「送姑娘去刑部的馬車會在宮門口等著，我們這一路走過去的時間段里，會有人將需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就放在馬車內的暗格里，姑娘畢竟是女兒家，到了刑部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切勿讓太后娘娘擔憂了。」

  去往前宮門的路上，德潤看向白水柔笑著開口，語氣柔和，目光中帶著幾分和善。

  白水柔眉頭微挑，認真的看了一眼德潤，隨後笑著行禮：「多謝公公，勞太后娘娘掛念，是水柔的不是。」

  「所以姑娘才要更好的照顧自己才是，到了刑部有什麼問題的話，儘管找侍郎大人便可。」德潤見白水柔的神情便知道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那哪裡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準備的，只不過此時不太好明講罷了。

  「是，多謝公公。」白水柔笑著點頭，隨後看了一眼四周，這才將手腕上的一支玉鐲摘下，笑容璀璨，滿是親近的柔光：「還望公公不棄水柔年幼，辦事不牢。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感激公公，聽說公公喜愛玉器，這是我爹早年從外面找回來的老玉件了，還望公公不嫌！」

  「這可使不得！」

  「公公可不要嫌棄啊，水柔知道公公在這宮內什麼好物件兒沒見過，其實，這東西是阿爹留給水柔的，水柔很是珍惜，可惜水柔無能，就算留在身邊，進了那刑部大牢，也是保不住，不若贈給能保護它的人，也算是結個善緣。」

  「這……」

  白水柔見對方遲疑，笑著將手中的玉鐲放在了德潤的手中，眼中帶著幾分祈求的光點，笑著說道：「其實水柔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公成全。」

  對方沒有回答，卻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神色，白水柔這才放心的開口：「還請公公派個人去趟將軍府，告知洛姨娘水柔無事，讓弟弟們在家中安心等著水柔便可，萬事不可胡鬧，如此水柔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