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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

2024-08-04 06:15:30 作者: 碎花色

  司祀子揚起嘴角,冷漠而又殘忍:「你猜我要做什麼?」

  乞丐的身上散發出惡臭,十幾個乞丐張望著,眼中散發著興奮的光彩,高門大戶,他們還是第一次來呢。

  赫連決眉頭皺的死緊,橫在了司祀子面前,下意識的把她當成曾經那個連大話都不敢說的人:「你說,要怎樣你才能放過她,只要你說我能做到,我都去做。」

  司祀子上前一步,昂著頭踮起腳,與他對視,眼中划過薄涼:「你現在來求我,我的忍冬是不是也求過你?」

  「你有動容嗎?你有不忍嗎?沒有,你找了那些地痞流氓,把她給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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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想好好的在赫連家呆著,就給我閉嘴,不然的話, 母親不會放過你。」

  赫連決微微一愣,司祀子的話像一記棒槌,砸在他的腦門上,疼的他突然間清醒了。

  他的身份本來就不光榮,王氏能把他當成嫡子,已經是他燒高香了,如果他為了救霜媽媽讓王氏記恨他,給他穿小鞋,他這一輩子就完了。

  司祀子見他陷入猶豫之中,就知道他不知道霜媽媽是他的親生母,她也不打算現在告訴他。

  折磨人,得折磨的生不如死,才好玩。

  司祀子一把推開他:「看來你想好了,真是一個識時務者。」說完揮了揮手,讓下人把十幾個乞丐放進了柴房。

  頓時之間,柴房裡面就像熱油倒上水,吱啦一聲,全部炸開了。

  霜媽媽發出悽厲的慘叫,「老爺,救我。」

  「三公子,救我。」

  司祀子讓下人退一下,聽著她的慘叫,輕笑的問著赫連決:「這聲音很美妙,很動聽是不是?」

  赫連決雙手拽握成拳:「你就是一個魔鬼。」

  「你就是好東西了嗎?」司祀子挑著眉眼反問:「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說別人是魔鬼。」

  「你怕是不知道,母親已經知道霜媽媽看著是她的心腹,其實是為你效命。」

  赫連決眉頭擰成川字,怪不得今日王氏沒有對他好臉色,原來是在這,底氣不足,挺著胸脯道:「不會的,她是我的母親,沒有一個母親,會和自己的兒子結仇。」

  「她真的是你的母親嗎?」司祀子腳尖墊得高高的。

  冷漠的聲音,像一股涼風,鑽進了赫連決的心,赫連決眼神剎那間凌厲:「你知道什麼?」

  司祀子像極了得到好玩的玩具,開心的快要跳了去:「我知道了什麼,你要不要猜猜看?」

  赫連決喘氣粗了:「司祀子,你別以為我殺不了你,你就可以如此囂張,我告訴你,我想要你死,易如反掌。」

  吹牛都會吹,反正不要銀子。

  司祀子身體向前傾。

  赫連決突然害怕一抖,就聽見她湊在他的耳邊道:「你殺不了我,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你這個下九流生的孩子,以為攀上了高枝,就變成了上九流。」

  「其實不然,下九流就是下九流,以為別人不知道,其實別人只不過把你看成一個笑話,只想看你站在高處的時候,再把你拉下來,那才叫痛快。」

  赫連決瞳孔一緊,像極了被人剝光了衣裳,赤果果的站在旁人的面前,毫無遮攔。

  他是青/樓女子所生的孩子,已經被所有人知曉了嗎?

  不,不能讓別人知道,別人知道之後,別說他大理寺的官職不保,就是赫連家的身份,他也會沒有的。

  「我殺了你……」

  司祀子沒有動,看著他的手對著自己的脖子來了,張嘴道:「你以為你的娘親死了,你被你的父親抱回來的,不是,你的母親,就在你的身後。」

  「你現在有十幾個便宜的爹,正在伺候你娘,怎麼樣,我送你的這份大禮,還滿意嗎?」

  赫連決到著她脖子的手,猛然間收了回來,臉上浮現震驚,柴房裡霜媽媽慘叫一聲比一聲歇斯底里,裡面的乞丐興奮聲音一聲比一聲。

  赫連決轉身,就往柴房裡沖。

  司祀子涼涼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你進去,只管進去,我保證你進去之後,你今天所有的一切,將化為灰燼。」

  「你不再是赫連家的三公子,你也不是大理寺受人尊敬的官差,你只是一個青/樓女子生下來的野種。」

  赫連決到了門邊的腳步,驟然一停,再也邁不進去,裡面的慘叫震耳欲聾,再告訴他,他的母親,親生母親在遭受非人的待遇。

  而這些待遇,只是別人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的手段。

  司祀子見他停下來,把聲音揚的高高的:「這才乖,赫連家三公子的身份,不是誰想要就能要的。」

  「好好在這裡聽了你娘親的叫,好好數數,你到底有多少便宜的爹。」

  「你……」

  赫連決雙目欲裂,恨不得把司祀子撕的粉碎。

  司祀子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在漆黑的夜裡,參雜著霜媽媽痛苦的哀呼,特別美麗。

  「天晚了,該回去休息了。」

  赫連衍拿著厚重的披風,從後面走來,包裹住司祀子。

  司祀子笑聲嘎然而止,身體瞬間一暖,雪松味的冷香鑽入鼻尖,她昂頭甜甜一笑:「天寒地凍,你出來做什麼?」

  赫連衍旁若無人說起了情話:「沒有你,孤枕難眠,被窩都是涼的,該如何入睡?」

  司祀子嗔怪道:「你應該讓旁人來尋我,免得你再受涼,走吧,這裡有人看了。」

  赫連衍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把她帶入自己的懷裡,目光掠過赫連決,冰冷而又薄涼:「下回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隨口說過就好,不必自己來盯著做。」

  「大哥……」赫連決上前一步叫喚,雙手握緊拳頭,挑撥離間:「你可知司祀子她蛇蠍心腸,對旁人殘忍的發指,甚至對一個上了年紀的媽媽,讓眾多的乞丐……」

  「她高興就好。」赫連衍縱容漠然打斷他的話:「至於這個上了年紀的媽媽,是誰的親娘,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向我告狀無用,對我來說,她比任何人都重要,其中包括你,我的好弟弟。」

  赫連決猶如重創,「你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就是一個笑話,一個無能為力的笑話。

  赫連衍攬著司祀子轉身側目:「那又怎樣?」

  丟下這幾個字 ,離開。

  赫連決瞬間跌坐在地上,他早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紈絝子弟只知風花雪月,他知道這家裡的一切。

  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屋子裡傳來的慘叫,像魔音一樣,赫連決伸出雙手,捂住耳朵,爬起來,沖了出去。

  冬風吹來,夜寒涼。

  有了厚厚的披風,熟悉的冷香,仿佛一切也不是那麼難挨。

  赫連衍縱容漠然地讓司祀子感到害怕,若是有一天,她犯在他的手上,是不是也會被他精心的算計了?

  帶著疑問和心中的防備,回到院子裡。

  熱騰騰的熱水,打在床邊。

  赫連衍單膝跪在地上,要給司祀子脫鞋子。

  司祀子嚇了一跳,「我自己來就好,不必你這樣。」

  赫連衍強勢的把她的腳拿了過來,抵在自己的膝蓋上:「夫人辛苦了,我心疼。」

  司祀子呵呵一笑:「我覺得你在諷刺我。」

  且諷刺的很明顯。

  「沒有。」赫連衍手上動作未停,脫掉她的鞋子,退去她的襪子,把她冰涼的腳,放在水盆里,用手壓著,漆黑的眼睛,盛滿真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幹得漂亮。」

  司祀子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自己一拳像打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沒有任何一絲疼。

  她識相的把嘴閉上,不在說話。

  而他的手壓著她的腳,不但讓好冰涼的腳熱了起來,就連她的臉也燒了起來。

  腳暖了,火炭把屋子裡燒的暖如春。

  再加上同在一張床上睡,怕冷的司祀子睡著了不知不覺中就滾進了赫連衍懷裡。

  赫連衍抱著她,美美的睡上了一夜,第二日傷口表皮都好了,快速而又神奇讓司祀子懷疑除了自己給他擦藥,還有別人給他擦藥。

  赫連衍對上她審視的眼神,坦坦蕩蕩。

  「小姐,夫人讓您過去。」夏無聲音從外傳來,「人已經在外面候著你了。」

  司祀子連忙收回目光,「就來。」

  「咱們一起。」

  赫連衍隨手自然而然的牽住了司祀子的手,不等她反應過來,帶著她一起出了房間。

  司祀子呆呆的望著他的側臉,不自覺的說道:「你絕對是在給我招恨,知道你娘不待見我,在家還如此對我親密。」

  赫連衍目視著前方,心情愉悅的嘴角微揚: 「我還以為司大娘子什麼都不怕,原來還有怕的?」

  司祀子雙目一瞪:「誰害怕了?」

  模樣像極了撩出爪子的貓,想撓人。

  赫連衍一本正經嗯了一聲:「你不怕,我怕。」

  這是把她當成孩子哄呢。

  司祀子氣結,快到院門口時,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奔了出去。

  王氏就站在院外不遠處,見她奔出來,沉聲道:「莽莽撞撞成何體統,沒一點規矩。」

  敵人的敵人永遠是朋友,司祀子決定順著她,看在赫連衍面子上:「母親說的是,是我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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