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欲加之罪啊
2024-08-04 06:14:22
作者: 碎花色
夕長公主臉色微微一變,這個上不了台面的賤丫頭,在嘲笑她想要伺候赫連衍也伺候不上。
「有些人天生貴胄,無需自己動手。」翠蘭姑姑笑著接話道:「有些人天生卑賤,只想著伺候別人來達成所願。」
夕長公主瞬間被翠蘭姑姑的話給治癒了,這從她小時候就照顧她的人,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瞧瞧三兩句話,就分出高低貴賤來了。
司祀子眼中無波,臉上帶著笑容道:「身份卑賤的人無法和貴胄相比,但是啊,這人啊,就像這天,總是會陰晴不定,不知何時暴雨和下雪。 」
「司家小姐,這是在說本宮有一天榮華富貴不在嗎?」夕長公主斜睨著司祀子道,剛剛的好心情,被她的陰陽怪氣衝散了,瞧著就生氣。
司祀子收回給她整理裙子的手,屈膝道:「長公主鴻福齊天,怎麼會榮華富貴不在,咱們現在出去嗎?」
夕長公主被她堵得上不上下不下,半響道:「當然現在出去了,不然還能在這裡過年不成?」
司祀子上前攙扶著她的手臂:「那我扶著公主,外面下雪地滑,要當心千萬別摔倒。」
伸手不打笑臉人,夕長公主想讓她在世家夫人面前丟失顏面,現在心中再氣也使勁的憋著。
搭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紅色的梅花,白色的雪,寒冷的冬風, 吹在身上,刺骨的很。
司祀子以為那些世家夫人還沒到,其實早就到了。
三兩人結成一團,說著:「聽說了沒有,司家有位公子殺人了,被流放了。」
「可不就是被流放的那個,他的母親也被休了,聽說這是一場算計,司家上去的那個平妻,想一家獨大,結合自己認的女兒,算計得來的。」
「我也有聽說,她那認的女兒,前些日子,那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都能紅到皇上面前,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兒,和養在深閨裡面的婦人,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我還聽說,那丫頭是庶出,不知名小妾生的。」
「是啊,你們想啊,妾生子能有什麼好東西,個個為了上位,都是不擇手段的。」
「可不就是,這是前車之鑑,大夥都得小心點,千萬不要讓那些見不得人的小東西,騎到咱們頭上撒野。」
一圈人附合,就像刀子已經捅到自己身上似的。
夕長公主嘴角翹起斜著眼睛看著司祀子,想看她氣急敗壞,惱羞成怒。
卻發現她平波無奇,仿佛在聽別人說話一樣,這讓她心頭帶來挫敗感,清了清喉嚨,揚起聲音,準備火上澆油道:「大夥都在說些什麼呢,都說來給本宮聽聽。」
這些世家的夫人們,聽到長公主的聲音,聲音戛然而止,齊刷刷的過來行禮問安。
夕長公主讓她們免禮起身。
禮部三品米夫人,上前,帶著一絲慘諂媚討好:「回稟長公主,我們沒說什麼,就說了,現在的白眼狼很多,一不小心,就會被白眼狼咬傷。」
夕長公主感興趣的哦了一聲:「對付白眼狼,有什麼高招嗎?」
米夫人扶住了夕長公主的手,司祀子鬆開了攙扶住她的手,退到一旁,眼觀鼻,鼻觀眼,她們所說的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長公主算是問對人了。」米夫人越發的諂媚:「對付白眼狼啊,就得一招斃命,弄死她,她就不會興風作浪了。」
夕長公主眉毛挑起:「你說的在理,死了就一勞永逸,再也翻不起浪了。」
米夫人一聽長公主贊同自己的話,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攙扶著她的手臂,把她往世家夫人中間攙。
夕長公主去了眾多夫人中間,眾星捧月,你一句我一言,把她圍到得實實的。
她跟這些夫人們寒暄之後,拍了一下腦袋,假裝懊悔道:「還沒給你們介紹,這是司家小姐……」
說完對著司祀子招手:「 司家小姐 ,快點過來,本宮給你介紹一下今日賞花看雪的人,往後大家都在京城,也好有個照應。」
司祀子嘴角含笑,「多謝長公主。」
抬腳正往她那裡走去,就聽見布帛斷裂的聲音,緊接著夕長公主身上漂亮的裙子,從腰間一下子斷裂到裙擺,露出裡面的裡衣。
眾夫人慌亂起來,都沒想到長公主的衣裳會突然間破裂。
司祀子泛起冷笑,乾脆利落的脫掉外袍,奔跑過去披在長公主的身上,蓋住了她裙子的裂縫。
眾夫人見她如此反應快,各自都懊惱,為什麼不是自己上前替長公主解圍,這樣長公主就欠了一份情,她們日子會更加好過。
司祀子給她披上了衣裳,雙手握著她的手臂,沉聲道:「長公主,您的裙子壞了,我先送您回去。」
衣服破了,夕長公主自然而然不可能留下,就不高興的離開。
興高采烈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在場的夫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中都有疑問,皇宮裡的衣裳,何時這麼不結實?
回到了房間裡,司祀子把自己的衣裳重新穿在身上。
翠蘭姑姑檢查裙子:「好好的怎麼會裂呢?」
司祀子腰帶繫上,開口道:「興許是司繡坊送來沒檢查好。」
夕長公主眼睛一眯,把裙子脫下來。
翠蘭姑姑湊近一看:「這線是被人勾斷的,勾斷了好幾節,再加上這衣裳貼身,一崩,就斷裂了。」
「被人勾壞的?」司祀子上前一看:「的確是啊,看來這是誰想讓長公主出醜,故意幹這種事。」
翠蘭姑姑把裙子往懷裡一抱,目光落在了司祀子身上:「這件衣服拿來,我已經檢查過了,再經手的人也只不過是我,公主還有夫人。」
夕長公主眼神一瞪,「司祀子,是你乾的?」
司祀子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長公主非得這樣講,那我也無話可說。」
夕長公主碰了一個軟釘子,她不甘心,今天這個女人來到這裡,她就沒在她身上討到好,她特別不甘心。
翠蘭姑姑壓了她一下手,安撫道:「司家小姐這麼敏感做什麼,我只是隨口一提,你倒顯得此地無銀了。」
「本來就無銀,為什麼要顯?」司祀子滿滿的不解:「難道昨日,柔妃娘娘打我打的長公主不滿意嗎?」
不提柔妃娘娘還好,一提柔妃娘娘,夕長公主就想到今日清晨天還沒亮,宮裡傳來的消息,柔妃娘娘擅自出宮,被太后打入了冷宮。
「你好意思提她,昨天要不是你,她也不會被打入冷宮。」
司祀子神色一緊,柔妃娘娘打入冷宮了?
她的確是想讓人去通知宮裡,可是她的人進不去,就沒有實行。
「跟我有什麼關係?」司祀子反問道:「她被打入冷宮肯定是犯了事兒,我在宮外,哪裡能夠得上她?」
「少揣著明白裝糊塗。」夕長公主眼睛犀利的看著她:「要不是因為她出宮,你派人去通知太后,她怎麼會被太后抓住?」
「本宮倒真是小瞧了你,在皇宮裡都安插了人,今日本來想藉機與你交好,沒想到你心腸惡毒,弄壞了本宮的裙子,想讓本宮在眾多夫人面前出醜。 」
她哪裡是想跟她交好,她是想讓眾夫人知道,司家出了一個殺人犯,被流放了。
讓眾夫人都遠離她,不要跟她交好,她在京城夫人們的後宅中就寸步難行了。
「宮裡怎麼能安插人呢?」司祀子 帶著深深的不解:「更何況,身為宮中的妃嬪,難道不知道擅自離宮,是大罪嗎?」
「長公主這樣誣陷,我可真是冤枉,不但進宮被打,就連柔妃娘娘擅自離宮,被太后抓到也成了我的過錯。」
「要不這樣,勞煩長公主帶我進一趟宮,我們當著太后的面,好好說道說道,看看到底是誰的錯。」
夕長公主嗤之以鼻的笑了:「你想利用我,沒門,我告訴你,柔妃娘娘的母家,不會放過你的。」
司祀子嘴角一斜,淡淡的微笑:「多謝長公主提醒,讓公主下回穿裙子,一定要好生檢查。」
「這只是家中聚會,若是在宮廷里聚會,長公主這樣,怕要成為全天下人的笑話。」
「你……」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給夫君做飯了,告辭。」司祀子說完不等她說話,轉身乾脆利落離開。
夕長公主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差點咬碎一口牙,對翠蘭姑姑,撒嬌道:「姑姑你看她,多囂張。」
翠蘭姑姑滿目慈愛的看著夕長公主:「公主跟她計較什麼,她就是一個卑微的庶女,仗著嫁給公主喜歡的人,故意氣公主。」
「公主不要氣,奴婢自有法子整治她。」
夕長公主眼睛一亮:「有什麼法子?」
翠蘭姑姑湊近夕長公主,在她耳邊低語幾聲,她眼睛越來越亮,只點頭。
司祀子出了長公主府,不打算逛一圈,直接回家,剛到家門口,就見翠蘭姑姑帶著侍衛沖了過來,手指著司祀子滿目怒火道:「好你個赫連家夫人,長公主好意請你吃茶,你卻對長公主下毒,讓長公主現在生死未卜,來人,把她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