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愛另有其人
2024-08-04 06:13:33
作者: 碎花色
赫連衍扯著嘴角笑了,薄涼無情:「我的床榻之上,只會有我的妻子,不會有任何人。」
「而你的床榻之上,肯定不會在京城,夕長公主好自為之,別玩火自 焚。」
夕長公主氣得眼睛發紅,胸口起伏:「赫連衍,你一定會後悔的,後悔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
赫連衍哼了一聲,徑直她而過,完全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中。
夕長公主氣得反手給自己的宮女一巴掌:「快給本宮想法子,想不出法子,你們都得死。 」
宮女被打,吭都不敢吭,捂著臉沉默了半響道:「赫連大公子不喜歡強勢的女子……」
「本宮強勢?」夕長公主一點就著,怒目相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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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公主不強勢,奴婢該死,奴婢是說 ,赫連大公子喜歡溫和的女子,您瞧瞧他的妻子。」
「是一個庶出,自古以來庶出都會討好人,赫連大公子肯定被她迷惑,沒有看透她的本質。」
夕長公主熄了一些怒火:「你說的對,今日我看了那女子,的確會裝柔弱。」
一想到她從馬車上下,就柔弱的在赫連衍懷裡,她就氣不打一出來,那是屬於自己的地方。
赫連衍她認識了那麼多年,最想他眼中有自己,卻不料他的眼中有了別人。
而且為了那個人,不再保護她,甚至不想再為皇兄賣命,只想帶著那個人的身邊,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對付裝柔弱的女子,一定要比她更柔弱更無辜。」宮女垂下的眼眸划過流光,出著主意道 :「再有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公主長得這麼美,這麼漂亮,身份地位又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擬,任何男子見到公主,都會心動。」
「赫連大公子之所以不動,大概是因為新婚燕爾,對那女子還有新鮮程度,但是公主若天天在他面前溜達,肯定就不一樣了。」
夕長公主眼珠子飛快的轉動,半響道:「去把燕子像他旁邊的那兩個宅子買下來,本宮要入住。」
宮女嘴角一垂:「是 ,奴婢這就去。」
司祀子被軟禁起來了。
一連幾天,赫連衍人影見不著,府里的人也不讓她出門。
而她才清楚的認識的,在府里收拾的那幾個老人,看著年歲都很大,走路搖搖晃晃,可是他們都是高手。
以一當十的高手,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隔壁的院子,發出叮噹叮噹的聲響,迎來了主人一樣。
司祀子心中有些納悶,隔壁的院子不是北王府的嗎,難道是北王府賣了?
司祀子本來想爬牆頭看看的,梯子剛豎上去,牆頭上就站著一個佝僂燒火的老頭。
老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渾濁的雙眼看著她,一聲不吭。
司祀子爬牆就沒爬成,不知道隔壁來了誰,也無法尋找隔壁隔壁的北王府的北淵徹。
夏無和忍冬也不能出去了。
赫連衍讓人送進來的東西,都是精緻貴重的。
司祀子繃著一張臉,坐在院子裡,把府里的人都召了出來,坐以待斃,想用囚禁讓她妥協門都沒有。
漂亮的翠玉簪子在她的手上把握,她才發現,這簪子尖是極其鋒利的細刀刃。
「能不能讓你家主子來找我?」司祀子漫不經心的對府里的人說。
幾個老人垂著眼眸,像沒聽見一樣。
司祀子把翠玉簪子的手一頓,握緊了,伸出自己的左手,用鋒利的簪尖子劃在了手心裡。
「小姐。」
「小姐。」
忍冬和夏無異口同聲的喊道,臉色大變的就要撲過來。
司祀子眼眸一抬,冷冷的掃著她們倆:「給我站著別動。」
兩個人撲過來的腳步戛然而止,滿眼的著急和關心。
司祀子見那幾個老人沒動,不知疼痛一般,再一次在手心裡劃了一道口子。
縱橫交錯的兩道口子,猙獰可怖,鮮血順著手心往下流,口子深可見骨。
那幾個沒動的老人,終於有一個動了:「夫人 ,您這是何苦呢?」
「英媽媽。」司祀子勾起發白的唇笑道:「我高興,他不來,我就繼續。」
英媽媽是管理廚房的,別看她年歲大,燒的菜不錯,尤其煮的湯是一絕。
「傷的是您自己,會疼的。」英媽媽慈祥的說道:「公子不是不見你,也不是不讓你出去,是你在氣頭上,消消火 ,自然而然的讓你出去了。」
「不來是嗎?」司祀子再一次手抬簪落,在手上縱橫交叉的傷口,劃了一下。
細細聽去,還有簪子劃到骨頭的聲音。
英媽媽眉頭皺了起來,回頭看了另外幾個老傢伙,從彼此的眼中看到,震驚和欣賞。
一個人可以對自己下手,那對別人下手就更狠,這樣的人只要她想做,就沒有成不了的事。
他們妥協了,去找赫連衍。
赫連衍回來見她坐在院子裡,一手拿著他送給好的翠玉簪子,一手搭在石桌上,手掌心裡全是血,血跡滴在了地上,已經匯成了一小灘。
「是誰允許你這麼傷害你自己的?」赫連衍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受傷手的手腕。
司祀子臉上沒有一絲血絲,笑得猶如朝陽明媚,反問著他:「是誰給你的本事軟禁我的?」
赫連衍拽著她的手腕,想把她拽起。
司祀子拿著簪子的手扣在了石桌上,和他較著勁:「赫連大公子好本事,娶妻 ,娶到家裡囚禁起來可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赫連衍眼神暗沉,比夜還黑,不能告訴她,之所以把她給關在家裡,是因為她的父親得知了司沁兒流產了。
赫連決添油加醋,寫信告訴了她的父親,罪魁禍首就是她,並把之前所有的事兒,都壘到她的身上去了。
這幾日她父親找她,想問她一個說法。
他把她關起來,想著自己把這事解決了,再放她出來,沒想到她倔強成這個樣子。
「拿藥來。」赫連衍見她倔強不動,退而求其次,忍冬早就把藥準備好了,小姐不讓她動,她只能拿著藥眼巴巴的不敢動。
赫連衍拿過藥,半跪在她面前,要給她的手上藥。
突然之間,司祀子把手掌在握成拳遮住了傷口,痛得蒼白的臉,恍若搖搖欲墜被雨水打濕的花朵。
這個花朵開口問他,「到底放不放我自由?」
赫連衍想把她剝光了綁在床上,哪也去不了,可是又不忍心看她受傷,她傷了比自己還疼。
薄唇緊抿,悶不吭聲的一根一根的掰開她的手指,把藥粉倒在了她的手心裡。
皮肉翻裂的傷口,猙獰可怖,藥粉倒在傷口裡,痛得徹骨,司祀子忍不住的手往回縮。
赫連衍好氣又好笑,現在知道疼了,對自己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給她翠玉簪子,不是讓她傷害自己的。
赫連衍包的傷口又整潔又好看,還不得一絲血跡。
司祀子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包紮的不像是傷口,像是給手套上了一隻白手套。
「你是誰?」司祀子看著自己的手,半響過後,撩起眼皮直射赫連衍雙眼,問道。
赫連衍一怔,「我是你的夫君,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
「不……」司祀子猛然起身,一把推開了他,提起裙擺,就往外跑去。
赫連衍回來,院門就沒有關,也沒有人守在院門口,她就不跑了出去。
熱鬧的街市,接踵而來的人群,人聲沸騰,鑽耳的喧囂,這一切的一切讓司祀子覺得像做夢一樣。
她重生了。
這輩子的命運和上輩子不同了,她遠離了赫連決,重創了司沁兒,嫁給了自己上輩子殺掉的人。
然而她這個上輩子殺掉的人,極有可能是上輩子在邊關幫了她,阿焰。
她手上的傷口包紮,就是最好的證明。
只有阿焰才會包紮的這麼仔細。
在荒蕪的邊關,她被赫連決拋棄,阿焰從天而降像個英雄一樣,救了她,教她生存技能,醫術包紮。
「不……」司祀子抗拒的雙手捂住了頭,不相信,上輩子的阿焰會是這輩子赫連衍。
頭痛欲裂,讓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身邊來回走過的人群,沒有一個人停下腳,來問她怎麼了?
抑制不住的痛,讓她的身體支撐不住,摔倒在骯髒的地上,身上臉上沾滿了灰塵,不再流血的手,傷口重新撕裂開,血腥味再一次蔓延。
她痛的眼神渙散,恍惚之間,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彎下了腰輕輕的把她抱起,聲音低低帶著笑:「看到了我抓到一隻什麼,一隻逃離家的貓。」
司祀子想睜開眼睛看抱著她的人,眼皮千斤重,睜不開,一下子昏睡著抱著她男人溫熱的懷中。
她又在一次夢見阿焰,只露出一雙漆黑眼眸的阿焰,再教她如何在邊關活下來。
她學會了他所教的一切,他走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嘴角幾次蠕動,想要呼喚他停下來,卻沒有叫出口。
終於在看不見他人影時,她叫出了口:「阿焰,你別走。」
「他沒走 ,就在家裡啊。」
北淵徹聲音在她的耳邊炸開,司祀子瞬間驚醒,猛然爬起來,手臂卻被北淵徹按住:「本王正在給你包紮傷口,別動 。」
司祀子只能用手肘撐住身體,睜著眼睛看著坐在床沿邊的北淵徹給她清理傷口上藥,裹上紗布,包出來的形狀和赫連衍包出來的一模一樣。
司祀子滿眼錯愕,看著自己包紮好的傷口,好不容易清醒的腦子,又炸開了,上輩子在邊關幫她的阿焰,不是赫連衍,是北淵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