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從來不善良
2024-08-04 06:12:26
作者: 碎花色
谷宗陽臉色大變,連忙上前說道:「姑娘,這些都是窮苦百姓,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至於領頭的老漢已經受了傷,再把他打進大牢里,好好懲治一番就是。」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司祀子滿身污穢骯髒,眼睛卻亮如星辰:「谷大人說的可真輕巧,我為了這些百姓,差點連命都搭上了。」
「到頭來這些百姓自己犯下來的錯,卻讓我來承擔,不但要我給銀子,還要我給命,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你不把他們登記在冊,可以,我回去就寫摺子給天家,讓天家知道,在你的治理管轄之內,百姓都是如何窮凶極惡,對待他們的救命恩人。」
「而你這個父母官,又是如何縱容他們,一次兩次集結,企圖造反的。」
企圖造反這麼大的帽子壓下來,讓谷宗陽腿軟了,他以為京城來這位姑娘以身試藥,不惜染上了鼠疫,是一個心地善良,特別柔軟的女子。
他便大的膽子想討一個巧,讓這些百姓對他感恩戴德,以方便他管理,沒想到這女子變得如此強硬。
「阿招姑娘,這些百姓……」
「谷大人真是為國為民的好官,那我就不勉強了。」司祀子打斷他的話,說道:「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帶過來的人,弄出來的遏制鼠疫的藥,整個嶺南府誰都別想……」
「就聽姑娘的。」谷宗陽不等她把話說完,搶著她的話道:「這些刁民,不知恩善報,消費姑娘的善心,全部登記造冊,若他們生病,皆不可醫。」
「谷大人好魄力,就該如此。」一聲沉穩清脆的聲音不遠處傳來,「刁民,就得受到懲罰。」
司祀子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目光望去。
不料,赫連衍擋住了她的目光,拉起了她的手腕:「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不必看,我帶你回去洗洗。」
司祀子扭動著手腕,沒有抽出來:「明面上的欽差大人是北王爺北淵徹?」
赫連衍機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皇上見他在京城無事,就下放他來嶺南,咱們先回去。」
他來嶺南,估計嶺南要大出血,他那麼愛銀子。
司祀子渾身臭烘烘的,也沒再糾結,就跟著他回去。
走了一半的路,碰見燕九和大海。
大海手中還拿著磚頭,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司祀子使勁的揉了一把他的頭,跟他講沒事兒,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磚頭放下,也不嫌棄司祀子身上的髒,牢牢的站在她的身旁
燕九捂著鼻子嫌棄非常:「我不是給你毒藥了嗎,面對那些刁民,你不用對他們客氣。」
毒藥就是為了防身的,有了毒藥還如此狼狽,可真是大大的不該了。
「我沒對他們客氣。」司祀子重生歸來除了在赫連衍手上吃虧兩次,在其他的人手上,從來沒有虧過:「我給那些人的懲罰,他們以後生病,就是死,我也不會救。」
「就該這樣做。」燕九沒有一點心懷天下,救死扶傷,覺得司祀子做的挺對,「不這樣做他們認為我們救他是天經地義之事,把我們的好當成理所當然。 」
司祀子咧嘴一笑 : 「燕兄所言正合我意,走,回去我洗漱好,請你喝酒。」
燕九眼睛一亮:「行,今日和你不醉不歸,去他的救死扶傷,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就是。」兩個人說著,帶著大海結伴而行開開心心的走了。
留下赫連衍在原地舉起手中的弓弩,對準了燕九,突兀一隻修長的手壓在了他的弓弩上:「窮苦百姓都激不起她的同情心,你若把這燕大夫殺了,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赫連衍手一松,弓弩落了地,扭頭道:「王爺大駕光臨,在京城走了不少關係?」
他沒想過殺他,只不過舉起弓弩,比劃一下而已。
北淵徹一腳踹在弓弩上,弓弩飛起來,撞擊在一個房間的牆上 ,落地壞了:「走什麼關係?皇上器重本王,讓本王來撿這現成的好事唄。」
赫連衍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是嗎?沒看出來。」
「當然是了。」北淵徹遞給他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皇上看到你的摺子,知道已經找出克制鼠疫的法子,才讓本王下來的。」
「皇上對本王好著呢,不出兩個月,李楠的事情絕對能完,到時候咱們回京城,風光無限。」
赫連衍挑了一下眉頭:「既是如此,嶺南府的疫情都能控制住了,你還是去應城吧,去應城府大牢里,有我送給你的禮。」
北淵徹來了興趣 :「值多少銀子?」
赫連衍對他伸出五個指頭,一個巴掌。
北淵徹頓時興致缺缺:「才這麼點,還不夠本王一來一回耽誤時間的呢,本王還是躲在嶺南府吧。」
赫連衍抬腳邊走邊道:「隨你高興,爺。」
「別隨本王高興,跟本王說說,治療鼠疫的藥,都有些什麼。 」北淵徹追逐著赫連衍問道。
赫連衍隨口說了幾樣。
北淵徹聽候質問道:「這些藥很稀疏平常,沒有什麼特別,不足以遏制住鼠疫,你肯定騙人。」
「愛信就信,不信拉倒。」赫連衍丟下這句話,走得更快了。
不多時,就回到了院子裡,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司祀子,坐在屋子裡,陷入沉靜之中。
直到天黑司祀子帶著一身酒味和藥味,拎著酒罈子跌跌撞撞的推門而入,漆黑的屋子裡,一下子亮起了燭光。
司祀子用手遮擋了一下眼睛,適應了光亮,醉眼朦朧的看著坐在桌前的人,發出咕噥般的質問,「你怎麼在我的房間?」
赫連衍從白日等到夜晚,等到了這麼一個問話,笑著反問:「我怎麼不能在你的房間,你是我的夫人,我不在你這裡,又在哪裡?」
司祀子偏頭凝望著他,片刻,咧嘴傻笑:「哦,你是赫連衍,我嫁的男人。」
赫連衍覺得她喝醉了,對她招了招手。
司祀子隨著他的招手走了過去。
這種行為讓赫連衍微微詫異,在她走近時,張開手臂。
司祀子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傻傻甜甜的叫著:「阿焰。」
赫連衍眼中驟然出現危險的光芒,手扣在了她的下顎,強迫她與他對視:「你叫我什麼?」
司祀子傻呵呵回道:「阿焰啊。」
「你知道我是誰?」赫連衍嗓子啞了,眼睛一眨不眨的鎖住她,把她的醉態盡收眼底。
「當然……」
司祀子話還沒說完,北淵徹拎著一壇酒,推門而入 ,興高采烈的叫著,「阿衍,本王請你喝……」看見他們如此親密,聲音戛然而止,「抱歉,本王走錯地方了。」
司祀子醉醺醺的眼中一閃而過精明,吼道:「回來,咱們不醉不歸,繼續喝酒。」
說著離開了赫連衍的腿,搖搖晃晃往門前走去。
北淵徹目光看著沉著臉的赫連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糾結之時司祀子來到他的面前,奪掉他手中的酒,喝了起來。
赫連衍看著空空如也的懷,臉色沉的能滴出墨來。
司祀子咕嚕咕嚕灌了大半,又還給了北淵徹,剛一轉身,身體一軟,往地上跌去。
赫連衍翩若驚鴻,人影一閃,接住了她,把她抱在懷裡,雙眼如炬的看著北淵徹,意思簡單明了。
北淵徹嘿笑了一聲,帶了一絲匪氣:「本王走,不打擾你們了。」
砰一下把門關上,留下司祀子和赫連衍。
司祀子躺在他的懷裡,閉上眼已經睡著了。
赫連衍把她抱到床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講,拿著扇子,扇著風,看她深睡。
沒有喝醉酒的司祀子暗自懊惱,本想藉機醉酒從他身上套點話,沒想到被北淵徹給打岔過去了。
現在還走不了,只能裝睡。
雖然裝的辛苦,可不大一會兒,還真的讓她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
司祀子起床洗漱完,發現北淵徹和燕九已經混得很熟了,她不知道一個堂堂的王爺,跟大海似的像個狗腿子跟在燕九身後,讓幹什麼幹什麼。
司祀子目光隨著北淵徹一直在轉,直到一個白包子遞到她的面前,她才把視線看向白包子的主人赫連衍:「你的合作者,是不是覺得他奇貨可居?」
赫連衍嗯了一聲:「他想知道治療鼠疫的法子,順便想拐他走。」
「對他有用的人,他都是這樣?」司祀子拿下面前的包子,心中震驚如翻江倒海,果然這輩子的一切,不能參照上輩子。
她重生歸來,自以為是掌握了上輩子大體所發生的事情,可是這世間聰明的人更多,她也只是走了個巧。
「不然你以為北王府如何延續下來?」赫連衍說著掏出一個包子,咬了一口,飽含深意的說道。
司祀子聽到他這話,算是明白了。
這所謂的欽差大人之所以被皇上派下來,看似是讓他過來撿功勞,其實不是,皇上不太相信嶺南研究出遏制住鼠疫的法子,特地派他下來,希望他能染上鼠疫,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