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拿刀表示著

  「表示表示？拿一把刀去表示？」赫連衍漫不經心眸光掃過遠處的赫連決，嗤之以鼻道：：「殺人有時不用見血，我相信我妻子。」

  赫連決聯合司沁兒搞這麼一出，他早就知道，守株待兔待在這裡，只不過好奇司祀子心裡是什麼想法，會不會對赫連決真的有餘情未了。

  不過這樣一聽，他忍不住的覺得好笑，赫連決真的把自己當個人物，認為所有的女人都像司沁兒那個蠢貨，幾句甜言蜜語，拋棄了家族門楣，讓天下人恥笑。

  「你要陪他們玩兒？」北淵徹斜著眼睛睨著他：「你未來的妻子，現在看著有幾分聰明，但是誰也保證不了她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畢竟她曾經喜歡的是你三弟，為了和你三弟訂婚， 做他的正妻，司家可是下了本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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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衍手貼在牆上，側身望他，傲然如松：「那就拭目以待了。」

  北淵徹皺著眉頭看他，上次傷著了，醒來就變了個樣，曾經說不娶妻，逍遙快活一輩子，現在不但自己打臉，還使勁的慣著那撓人的貓，真是鬼迷心竅了。

  赫連決把司沁兒哄住了，讓她好好討好司祀子，向她描繪了他們的好日子在後面。

  司沁兒被他繪製的美好畫面所吸引， 笑得甜甜的點頭：「我知道了，決哥哥，你多加小心，趕緊走吧。」

  赫連決轉身離開，三步一回頭，滿眼的戀戀不捨看司沁兒。

  司沁兒心中甜蜜蜜的，決哥哥為了他們的將來正在努力，她一定不負他所託，好好忍氣吞聲的討好司祀子，等她和決哥哥在一起了，才要她好看。

  司祀子把銀票收了起來，坐在那裡，看著他們進來。

  掌柜子滿滿歉意，一手拿著托盤，一手拿著算盤。

  托盤裡的首飾，成色都是極好的。

  司沁兒手中有銀子，但是不多，也就幾千兩銀子。

  她想著這小小的首飾店，上得了台面的東西，也只不過是幾百兩，送幾百兩個東西出去，不丟人。

  沒想到司祀子看中的首飾，都是上萬兩。

  司沁兒退縮了，她沒那麼多銀子，也不想花那麼多銀子在司祀子身上。

  「妹妹，我挑中了這幾樣，你付銀子吧。」司祀子假裝沒有看到她的退縮，對挑重的頭面愛不釋手，放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

  司沁兒騎虎難下，小心的說道：「姐姐，這裡不實惠，要不咱們換一家？」

  「你是不是沒銀子啊？」司祀子不留情面的直戳她的心窩，把手中的頭面重新放下：「沒銀子早說啊，非得拉我進來，讓我白高興了一場。」

  首飾店的掌柜子，想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忙不迭的說道：「沒銀子不要緊的，咱這可以打欠條，沒有利息，只要在期限內還了，就可以了。」

  「這位小姐，你要送人，這也沒多少銀子，我給你打個折扣，也就一萬六千兩。」

  掌柜子拿著算盤，撥弄著。

  司沁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司祀子陰陽怪氣用激將法道：「掌柜子別勸了，我也不是很喜歡，勞煩你了，我再看看。」

  司沁兒見她往外走，想到了決哥哥千叮萬囑，一定不要惹她生氣，要好好的麻痹她，將來他們的日子才好過，才能擁有更多的東西。

  「姐姐，妹妹送給你，妹妹簽欠條就是。」

  司祀子到門口的腳驟然停了下來，扭過身子笑眼如花：「那怎麼好意思呢妹妹，姐姐不是很喜歡。」

  司沁兒內心把她罵了個遍，把她拉回來：「是妹妹想買給姐姐，姐姐就給妹妹一個孝順的機會，左右也沒有多少銀子，妹妹省一些用，很快也就還上了。」

  「那姐姐就不客氣了？」司祀子不經意的把手抽出來，指著自己剛剛看中的頭面，又搭了兩個簪子：「老闆麻煩你包起來。」

  掌柜子連忙放下算盤，拿過精緻的盒子，把看中的首飾包起來了。

  之後寫欠條，司祀子小聲的嘀咕著：「妹妹，女兒家欠這些銀子不好，不如你直接寫赫連三公子，你這麼乖，姐姐我也不好再拆散你們，是不是？」

  她欠下銀子，事情鬧大了還不得司家還，不如讓赫連決欠銀子，到時候怎麼著也跟司家沒關係。

  司沁兒眼珠子轉動：「不是本人親自按下的手印，他應該不會認吧。」

  「你們倆早晚成為一家人，你按手印，他按手印，不都一個樣嗎？」司祀子輕聲細語的分析：「更何況掌柜子不是傻瓜，寫好欠條肯定去校對，這又何嘗不是考驗他的機會？」

  司沁兒被說的心動了，就寫了赫連決的名字。

  掌柜子讓她們在這裡歇息，上好了茶點，讓她們稍等片刻。

  欠條到了赫連衍手上。

  北淵徹神情古怪，涼涼道：「她心倒黑，一次性宰兩個。」

  「比起你來，大巫見小巫罷了。」赫連衍把欠條重新給掌柜子，讓他拿給赫連決讓他重新按手印。

  掌柜子拿著銀票就去追赫連決，索性他剛剛離開店，走的並不遠，不大一會就追到了。

  雖然他不願，但還是咬牙按了手印。

  司祀子在裡面沒等多久，掌柜子就回來了。

  司祀子懂的打一巴掌給個甜糖吃，滿滿的羨慕對司沁兒道：「赫連三公子真是良人，願意為你兜底，姐姐羨慕你。」

  「回頭姐姐真不為難你，姐姐去請明夫人給你們做媒，你這樣的風風光光。」

  司沁兒心中想著，他當然是良人，只不過這個良人是屬於我，不屬於你，你將來也只有嫉妒的份，可她面上還是虛偽的欣喜若狂，千恩萬謝：「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不用客氣。」司祀子笑不達眼底的說道，滿載而歸的離開了首飾店。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成親之日，在此之前，赫連決偷偷摸摸的讓人送來了不少情詩，以及小物件。

  並叮囑她，一定要進赫連家門口之前，宣布退婚，到時候他與她同甘共苦，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無依。

  司祀子只讓人捎了口信給他，沒有其他書信，也沒有信物，赫連快給的情詩和小物件，司祀子悄然無聲的轉給了司沁兒。

  司沁兒收到這些玩意兒，更加死心塌地的對赫連決，仿佛讓她為他去死，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

  司祀子看到她抱著情詩，甜甜蜜蜜像擁有了全天下一樣，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上輩子大概也是這樣。

  赫連決對自己好一些，自己就掏心掏肺的給他，可是掏心掏肺換來了什麼，換來了刀子，鮮血淋淋的踐踏。

  「小姐今天好漂亮啊。」忍冬理好了嫁衣裙擺，衝著正在照銅鏡的司祀子誇讚道：「姑爺見到肯定歡喜。」

  司祀子回過神來，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烈焰紅唇，艷麗風華比司沁兒漂亮不知道多少倍，看來赫連決上輩子那樣對她，不是容顏的問題，是不愛一點，身份又一點，這一點一點的加起來，都變成了都是她的錯。

  司祀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也喜歡今日的妝容，往後就照這個妝容來。」

  可以光明正大的穿正紅色，可以光明正大的擦正紅色的口脂，她不再是庶出，而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和正妻了。

  往後就這個樣，把赫連家攪和的天翻地覆。

  「奴婢知道了。」忍冬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小姐歡喜是最主要的，將來和姑爺好好過，生一個漂亮的孩子，奴婢給小姐帶孩子。」

  司祀子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上輩子她生了個女兒，女兒沒喊她一聲娘親，去叫了司沁兒娘親。

  她臨死之前，司沁兒帶著她的女兒過來耀武揚威，好不得意。

  忍冬看著自家小姐臉色沉了下來，心裡咯噔了一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司祀子站起身來，隨手把蓋頭往頭上一蓋：「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忍冬嗯了一聲，不由自主的擔憂，多嘴問了一句：「小姐，您讓二小姐送親，二小姐萬一不安分怎麼辦？」

  大晉女兒家嫁娶的規矩，需嫡親兄弟抱上花轎，送到婆家門口，再有親生未嫁姐妹扶進婆家。

  去的嫡親越多越表明新娘受到重視，也側面的告訴了婆家，不能隨意欺凌，她的兄弟姐妹中，皆是她後面的支撐。

  司沁兒這些日子的乖巧，就是為了能送親，順便為了監視她，把她的一切動向一字不落的給赫連決。

  司祀子嘴角勾起：「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不安分，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更何況，她若不去不熱鬧了。」

  「別擔心，成親本來就是大事兒，要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多個人，多份開心嘛。」

  忍冬被自家小姐一安撫，重重的點頭：「奴婢好生看著她，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奴婢一定把她按死在搖籃里。」

  司祀子無聲的笑了：「那你可得好好盯牢了。」

  「嗯！」

  就在此時院子裡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以及嬉笑聲。

  忍冬聽到聲音連忙道：「三公子來了，小姐咱們出去吧。」

  司祀子在她的攙扶之下走到門口。

  司季東一馬當先帶著他的好友 以及家中親戚的幾個年歲差不多的少年郎繫著紅腰帶，熱熱鬧鬧的進來了。

  大晉婚嫁， 嫁女兒，家中有兄弟的，兄弟抱著姐姐妹妹出門。

  若是沒有兄弟的，就是父親抱出門上花轎。

  司季東腰間系的紅腰帶格外的寬，頭上也跟那些少年郎不一樣，多了一個紅帶子，這個紅帶子說明他和新娘是最嫡親的關係。

  其他的人走到院子裡就停下來了，司季東一個人走進屋子裡，滿臉的笑容：「長姐，我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