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男人進夢裡
2024-08-04 06:10:29
作者: 碎花色
司北堂進了門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乍然聽見李氏哀怨的賊喊捉賊,怒目相視的推了她一把:「當然跟她沒關係,是你自己把手摺斷,企圖誣陷於她。」
李氏被推的一個趔趄,傻眼道:「老爺,你在說什麼?誰誣陷她了?我的手明明就是她折斷的。」
司北堂哪裡會聽進去她的話,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厭煩:「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既然身體不好就好好養著,哪裡也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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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的大小事宜,從今以後你別再插手,何姨娘已經被我抬成平妻,無論請沒有請親朋好友過來吃酒,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若是再讓我知道你不安分,手再一次伸出來,就準備讓李家來接你回去吧。 」
讓李家接她回去?
李氏急忙在他身後聲嘶力竭的叫著:「老爺,老爺,你聽我說啊,老爺!」
司北堂頭也沒回,大步離開。
李氏在他身後追趕,司祀子噙著冷笑,伸手一橫,擋住了李氏:「夫人,您別叫了,也別追了,父親現在去看我的娘親了,沒空聽您叫喚。」
李氏撕心裂肺的吶喊聲驟然一停,惡毒的目光看向她:「阿招,我對你一心一意,你卻對我如此,我就應該在老爺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掐死你。」
老爺剛剛不是在嚇她,是在警告她,她若再不安分守己,就要被休,回李府了。
她是子爵府的夫人,是李家嫁的最好的,她若被休回去,絕對會抬不起頭,受人恥笑。
「天下沒有後悔藥。」司祀子橫在她面前的手,推了她一把,把她往屋子裡推,自己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轉身遞給她:「趕緊喝口水,嗓子疼了吧。」
李氏被推得怒火中燒,伸手啪一下子打掉司祀子遞過來的杯子:「你別得意,老爺早晚會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知道你是一個蛇蠍心腸不顧親情手足之人。」
司祀子瞧著地上的碎杯子,嘖了一聲:「夫人真是一把好劍,被人使喚的指哪砍哪。」
「什麼意思?」李氏擰著眉頭,警惕惡毒的看著她,誰敢使喚她?
司祀子伸腳把板凳勾過來,往板凳上一坐,「我什麼意思,夫人心裡比我更清楚,夫人以為我昏迷不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夫人可真是當家作主十幾載,一直沒有人跟你爭,跟你搶,可不代表沒有人不眼紅。」
「你今天,趁我昏迷不醒,送走蘭媽媽之後再對何姨娘下手,為什麼你下手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
李氏瞳孔一緊, 手猛然抓緊帕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二娘勸不住你,祖母也勸不住你?」司祀子見她不吱聲,給她重磅一擊:「在此之前,二娘和祖母肯定有一個人,來你這裡了吧。」
「你胡說,沒有人來我這裡。」李氏欲蓋彌彰,眼神閃爍的否認:「是何依依那個賤人偷了府上貴重的物品,被我逮個正著……」
「噓!」司祀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打斷了她的話,眼神幽深詭秘:「讓我猜一猜,二娘一定跟你講,你是司家的主母,何姨娘算個什麼東西,能跟你平起平坐?」
「於是乎,你就想盡法子趁機誣陷何姨娘,打她屁股,讓她羞愧自殺,到時就算父親回來了,也奈何不了你,是不是?」
李氏忍不住的發抖,一時之間找不到言語來反駁,慕蓮的確跟她說過何姨娘算什麼東西。
今天她誣陷何姨娘的這件事情,按理說,慕蓮和老夫人會出現和她一起來懲治何姨娘,但她們只派人說了一聲。
她之前還暗自慶幸,她們兩個沒有出現,自己想怎麼懲罰何姨娘,就怎麼懲罰何姨娘。
司祀子站起了身子,揚起薄涼似雪的眸子,冷笑一聲:「夫人,你真是可憐,好好的當家主母,變成了一個囚禁在院子裡可憐蟲。」
「而你這個可憐蟲,自以為是的怪罪我,而忽略真正想讓你死,想讓你被休回李家的人。」
李氏氣得雙手發顫:「你胡說,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樣,是你,是你和何依依兩個人,想對我取而代之。」
司祀子涼聲道:「何姨娘被抬為平妻,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兒,我嫁給赫連家也是無人可更改之事。」
「我與白家明家交好,已經比司沁兒高貴的很多,犯不著像你們一樣傻瓜似的,自我在身上抹黑。」
李氏一聽只當她炫耀,僅有的理智瞬間崩塌,大怒道:「往你身上抹黑,你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你,我的沁兒怎會天天以淚洗面?」
司祀子湊近她,眼中划過一道憐憫:「你真是個可憐蟲,慢慢的在這裡如同你的女兒一樣以淚洗面吧。」
「你別走,誰讓你憐憫了?」李氏一把拉住司祀子的胳膊,鋒利的指甲使勁的摳著她的肉。
司祀子吃痛,用力甩開她。
李氏被甩趴在地。
司祀子衣袖一撩,手臂上被她摳出血淋淋,她抬腳直接踩在李氏的手上:「夫人真是不記打,看來毀掉沁兒已經不能讓夫人警惕,那我會成嫁人之前,去驪山書院,會一會五弟。」
李氏掙扎疼痛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目突出欲裂:「你敢動我的兒子,我殺了你。」
司祀子眼神陰鷙,用腳碾破李氏的手,揚起下巴狂逆:「我等著。」
李氏痛得冷汗津津,雙眼血紅。
司祀子勝利而歸,沉著臉司季東道:「你現在是司府的大公子,最嫡系的公子,今日的這件事情,你身為兒子,身為司家大公子,一點都沒有挑起重擔,往後,娘親如何依靠你,我如何仰仗於你?」
司季東眼神閃了閃,垂著頭顱:「娘親是被父親抬成平妻,但是最嫡系的公子,是五弟和四弟,我……」
「啪!」
司祀子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什麼?他們算什麼東西,你跟他們比什麼?」
「你娘已經抬為平妻,按照大晉律法,你就是司家最嫡系的公子,難道你想把父親的爵位拱手相讓給別人不成?」
司季東猛然抬起頭:「長姐,我從來沒想過要父親的爵位。」
「你現在可以想了。」司祀子擲地有聲地說道:「不想被欺負,就要做到別人欺負不上的位置。」
「你是司家的大兒子已經在辦差了,五弟還在讀書,三弟是二叔家的,二叔早晚會分家,你不想,難道還要做五弟的跳板不成?」
司季東心神一震,眼中帶著震驚,他能名正言順的叫娘親,娘親能抬為平妻,他已經覺得是在做夢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繼承父親的爵位,他認為那是屬於五弟的,而他從頭到尾只不過是一個庶出。
司祀子看著他眼中的震驚,手指在他的胸口,緩了一下語氣:「好好想想問問你的心,你是不是甘願給別人做跳板?」
「再問問你的心,有沒有什麼東西你想得到,卻因為你的身份而得不到的,你就知道你自己該要什麼了。」
說完司祀子把手一收,欲轉身就走。
司季東突然叫道:「長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司祀子嘴角欠了欠,露出一抹微笑:「知道就好,去給父親送杯茶,你現在辦差的地方,也該動一動了。」
「是!」司季東眼中的光彩,變得灼灼生光,他現在這身份已經變了,不能再像曾經一樣,不敢去窺探不屬於自己的一切。
司祀子解決了所有的事,繃著的一口氣一松,還沒回到院子,頭一暈,腳一軟,一頭栽在了地上,在忍冬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昏迷不醒。
昏迷之中,咽喉猶如火燎。
瀕臨死絕的感覺,襲上腦子,她又夢見荒蕪的邊塞,臉上蒙著黑紗的男人,給她拿來了湖藍色的衣裙,告訴她,這是冰蠶絲製成的,可以抵抗炎炎黃沙的熱氣。
她的手摸在湖藍色的衣裙上,涼涼冰冰的,她開心的衝著那男子一笑:「謝謝你,阿焰。」
「阿焰!」
她在睡夢中,叫出名字,人也隨之驚醒,茫然的看著陌生的床頂。
坐在桌子旁的赫連衍,正對著床,見她睜開眼,緩緩開口道:「你醒了!」
他的聲音像一記悶雷,炸開了司祀子的茫然,噌的一下從床上翻起來,警惕:「你怎麼在這?」
赫連衍穿著一身藍色的衣袍,手指敲在桌子上,眼神如夜深邃:「我同你一樣,在頤和堂看病,阮大夫知道你我是未婚夫妻,便把你我安排到一個院子裡來了。」
「未婚夫妻還不是夫妻,你出現在我的房裡,不覺得不妥嗎?」司祀子面若冰霜的說道。
赫連衍薄唇微微一翹,「還有幾日你我就要成婚,你以為我是赫連決那個蠢貨?」
他不是赫連決那個蠢貨,意思是說,他在這個房間裡就像過夜,也不會讓人驚覺了去。
「你這狂傲自大的本事,跟他倒是有的一拼,現在滾出去。」司祀子出口厲喝道。
赫連衍非但沒有滾出去,反而站起身來,走到床邊。
司祀子見他靠近自己,對他就出手。
赫連衍反應比她更快,扣住她的雙手,俊美無儔的臉湊近她,黝黑的眼眸危險深沉:「阿衍是誰,他怎麼跑到你的夢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