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我要你嫁給我
2024-05-03 15:08:22
作者: 小缽子甜酒
猛然聽到凌夏這樣鄭重其事地對他說凌念只是一個意外,紀北愕然地抬起頭來,他一時沒弄明白凌夏的意思,可是這個時候,他卻來不及多問。
紀北再一次深深地擁抱了凌夏和凌念一下,然後毅然轉身,飛奔下樓,駕上他的獵豹,一邊向大隊長彭湘安匯報,一邊直奔刑警大隊。
紀北回到刑警大隊的時候,早已得到消息的舒暢和陳潔已經在辦公室里等著他了。紀北交代舒暢繼續加大力度審訊江莉莉,爭取從她身上打開一個突破口,看能不能找到她與「子歸」或者「靈貓」兄弟的關係。
為了方便開展工作,紀北帶著陳潔和彭翔以及另外兩名同事連夜趕赴雲南,打算和雲南警方一起,儘快將這個名叫「子歸」,卻幹著喪盡天良,讓無數家庭骨肉離散的罪惡勾當的蛇蠍女人捉拿歸案。
紀北離開以後,凌夏給凌念洗了一下腳,把他送到床上,交代他不許再擅自起床,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凌夏沒有開燈,從桌上的首飾盒裡取出一條細細的紅繩,對著窗前的月光再一次仔細地查看用紅繩繫著的一對小金鈴。
這對金鈴非常精巧,做工也非常細緻,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東西。兩個小金鈴的外壁上都刻著一種奇怪的紋飾,像花紋又不是花紋,像圖案又不是圖案,似乎是一種圖騰,又像是一種古老的文字,密密匝匝,不知所云,有幾處還打著一些若隱若現的紅色圈圈。
這對小金鈴當時就戴在凌念的左腳腳踝上,凌夏也是在救起凌念的那天晚上無意中發現這對金鈴的。如果不是凌念不小心尿濕了褲子,凌夏估計自己一時半會還發現不了他隱藏在襪子深處的這對小金鈴。
凌夏仔仔細細檢查過很多遍,除了那些紋飾,金鈴上再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凌念身世的文字或者符號;除了這對小金鈴,還有凌念他媽媽臨終時說的那幾個詞,凌夏也沒有在凌念身上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凌夏猜想這對小金鈴應該是凌念的媽媽特意留在凌念身上用來尋找孩子爸爸的唯一信物,所以她一直給他保存至今,即使在她和凌念最艱難最困頓的時候,她也沒有動過要用這對小金鈴來換錢的念頭。
凌夏曾經有過失去親生父母的切膚之痛,她絕不能讓這個可憐的孩子再重複一次她那樣的痛苦,所以她決定和凌念母子相稱,雖然她暫時還給不了凌念一個完整的家庭,至少她可以給他一份充盈的母愛。
這麼多年對童家的了解,凌夏知道他們絕不可能答應讓她收留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那個惡魔一般監守在她身邊的童曉天,更不可能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帶著凌念來南市尋找他的親生父親。
所以當初凌夏顧不得回家拿行李,身上也沒有帶任何身份證件,只拿著一張剛剛拿到手的北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就偷偷爬上了一列開往南市的火車。就這樣凌夏憑著一腔孤勇和對孩子媽媽的深深敬意,抱著剛剛蹣跚學步的小凌念躲在過道里戰戰兢兢逃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
窗外月華如水,凌夏決定等紀北從雲南出差回來,她就把凌念的身世告訴他。聽說現在的公安系統已經成立DNA資料庫,可以免費為尋找親人的父母和孩子做親子鑑定。凌夏要讓紀北帶著凌念去公安局採血備案,爭取儘快幫凌念找到他的親生父親,讓他與自己的親人團聚。
至於她自己,儘管因為今天和那位大叔的一場偶遇,讓她想起了記憶中父親的樣子,可是她並不打算去尋找他們。
凌夏並不完全相信童曉天的話,她曾親眼看到凌念的媽媽那樣捨身護子,特別是這幾年和凌念母子情深,凌夏越來越不相信一個母親真的捨得將自己的親生骨肉賣給別人。
可是,那麼多年的痛苦經歷,早就在她的心裡結成了厚厚的繭,凌夏不知道她還要經歷怎樣的重生,才能抽絲剝繭,羽化成蝶。
與其去尋找一份不可預知的真相,凌夏更情願懷著一份朦朧的希望,希望童曉天說的都是謊話,希望她的媽媽當年有不得已的苦衷,甚至希望自己和祁季一樣,就是被人販子拐賣到童家的。
這麼多年的痛苦和孤寂她都已經熬過來了,現在的她已經足夠獨立,足夠堅強,生活幸福,愛情美滿。她不敢輕易再去揭開這道傷疤,她怕真相遠比她的想像殘酷,她怕自己再也承受不起那種萬劫不復的痛苦與滄桑。
仰望著天空中水一般皎潔的一輪圓月,凌夏默默地對自己說:就這樣和紀北平平靜靜地生活下去吧。就算有一天不得不和凌念分開,只要能一直這樣和紀北在一起,她還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
命運終究沒有虧待她,它在十七年前無情地給她關上了一扇親情的窗,卻又在她二十一歲這一年,慷慨地給她開啟了一道愛情的門。
即使現在景珊還不願意接受她,但是凌夏相信,只要她把真相告訴她,讓她知道凌念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知道她其實還是一個冰清玉潔的未婚少女,景珊一定會接受她,不會再那樣強硬地反對她和紀北在一起的。
就在凌夏對著窗前明月千迴百轉,輾轉反側的時候,她突然接到了紀北從昆明打來的電話。
紀北在電話里告訴凌夏,他已經飛到昆明,現在的昆明同樣皓月當空。
電話里突然有個清脆的聲音在調皮地喊:「嫂子,你還是趕緊收拾收拾把自己打包快遞過來吧,這樣我們紀隊就不用在這裡舉頭望明月月,低頭想佳人了!」
隨即電話里傳來紀北飛揚跋扈的笑罵聲:「去你的!」
凌夏正輕咬下唇憋不住笑,電話里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凌夏等了好久,也沒聽到紀北出聲。
凌夏以為紀北沒有別的事情想和她說了,正要掛斷電話,紀北卻突然在電話里低低地喚她:「夏夏。」
「我在呢。」凌夏輕輕應了一聲,知道他剛才應該是避開身邊的同事走到一邊去了。他這一次走得這麼匆忙,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來不及和她細說,所以一到昆明,就急著給她打電話。
紀北卻只是再次低低地叫她:「夏夏。」
「我在呢。」凌夏重複,等著他往下說。
「想沒想我?」紀北緘默良久,卻只說了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聲音低沉喑啞似耳語一般。
這傢伙一定是剛才沒能得逞,所以耿耿於懷。
凌夏抿著唇輕笑:「我們不是才分開嗎?」
難道愛情就是這樣,一刻不見,就想得發慌?
紀北依舊低語相詢:「我是問,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月色,你想沒想我?」
也許是受到紀北的蠱惑,凌夏抬頭望向窗前的一輪圓月,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凌夏突然想起了那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眼淚突然間就跌落下來,凌夏來不及擦乾淚水,大聲告訴紀北:「我想你,紀北,我想你。」
是的,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月色,我正在想你。想和你共此一輪明月,想和你共度風雨晨昏!
「既然想我就讓我儘快轉正。」得到凌夏肯定的答覆,紀北不再有絲毫猶疑,突然揚起聲調,「等我回來我們就去登記,我要你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