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我只要你
2024-05-03 15:08:05
作者: 小缽子甜酒
這時候,紀北已經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他抬起幽沉的黑眸,傲然迎視景珊的目光,「媽,不是我非要讓歷史重演,是你在逼我……」
「紀北。」凌夏扯了扯紀北,輕聲阻止了他,「這個時候,你少說兩句。」
「夏夏,你別攔著我,這件事情遲早要有個了斷。」紀北緊緊地攬住凌夏,沉黑的眼底閃過一絲決絕的疼痛,抬眸望著紀正楓和景珊,「爸,媽,我今天特意帶著凌夏和凌念回來,就是為了……」
「紀北!」紀北正要告訴紀正楓和景珊,他今天特意帶著凌夏和凌念回來,就是為了告訴他們,他要娶凌夏為妻,凌夏卻再次截住了他的話頭,揚起臉來,朝他粲然一笑,「紀北,你今天特意帶著我和凌念回來,就是為了來給紀伯伯祝壽的,不是嗎?」
說著,凌夏不容紀北反駁,迅速從他的大手掌中抽出手來,變戲法似的從身後的雙肩背包里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禮盒來,「你看,我還特意給紀伯伯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呢。」
趁著紀北一愣神的瞬間,凌夏迅速從他身邊轉身,快步走到紀正楓面前,把禮盒交到紀正楓手裡,笑著對他說:「紀伯伯,這幾年您待凌夏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今天是您的六十大壽,凌夏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您,我知道您喜歡喝茶,這是我偶然得來的一盒茯磚茶,產自偏遠的黑茶之鄉,希望您能喜歡。」
「凌夏,你是個聰慧懂事的好孩子。」紀正楓望著凌夏,臉上露出欣悅意外之色。
這個身經百戰的老軍人,面對剛才的一室硝煙,卻不知道該怎麼平息妻子與兒子積怨多年的戰火。
沒有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卻用她燦若雲霞的一笑,輕鬆地化解了紀北與景珊劍拔弩張的一場干戈,沒有再一次在這個房間裡上演七年前那一場母子相殺,骨肉為仇的鬧劇。
紀正楓把茶葉放在茶几上,目光沉沉地掃了景珊和紀北一眼,隨即從紀北手中接過凌念,然後轉身笑著對凌夏說:「你看,你的心意紀伯伯早就已經收下了,謝謝你把凌念帶到我身邊來,這個小孫子,就是你給紀伯伯最珍貴的生日禮物。」
凌念馬上心領神會地摟住紀正楓的脖子,在他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紀爺爺,您就是凌念最親最親的親爺爺。」
「好,今天你哪兒都不許去,你就跟著爺爺,吃完蛋糕爺爺帶你去作戰室奪紅旗。」
紀正楓縱聲一笑,切了一大塊蛋糕抱著凌念一邊往自己的書房走去,一邊回過頭來默默地掃了紀北一眼,「既然帶凌夏回來給我過生日,今天你就得把她給我照顧好了,別讓人閨女受委屈。」
看到這個場景,景珊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拉著蘇青轉身上樓去了。舒暢輕嘆一聲,擁著陳潔朝門外走去。
紀北這才把凌夏拉到自己的房間裡,一臉歉疚地把她摟到懷裡:「夏夏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媽還是這樣不可理喻,是我考慮不周,我不該急著帶你回來,讓你受委屈了。」
剛才在樓下,無論是面對景珊和蘇青的刁難,還是面對眾人的冷眼和排斥,凌夏始終堅定地和紀北站在一起。
此刻她卻一把推開紀北,小臉一板,「紀北,你老實告訴我,剛才如果不是我阻止你,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帶著我和凌念揚長而去?」
「夏夏,剛才你不該攔著我。」知道瞞不過凌夏,紀北乾脆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來,對她說出了他醞釀已久的想法,「我早就想好了,這一次如果我媽非要干涉我們的感情,非要這樣為難你,我就在市里買一套房子,我們搬出去單住,不管他們承不承認,我只要你。」
「不管他們承不承認,我只要你。」
這樣的深情,這樣的承諾,讓凌夏溫暖、安心、又感動,可是這個時候,她不能火上加油。凌夏依偎在紀北身邊,卻依舊板著小臉,敲打著紀北挺直的鼻子,「那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紀北捉住凌夏在他鼻尖上亂點的小手,老老實實地回答:「敵怒我笑,敵罵我聽,敵打我忍,敵疲我哄;總而言之一句話,不許惹景大媽生氣,不許和景大媽頂嘴,不許對景大媽耍狗脾氣,要和景大媽搞好關係。」
「那你是怎麼做的?」
「就是因為昨天晚上答應了你,剛才我才一直忍著她,尤其是那個蘇青。可是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她們這種野蠻、愚蠢的方式。」
一想到剛才凌夏受到的屈辱,還有景珊一貫以來的自作主張,紀北的臉上漸漸掛起了一層冰霜。
七年前她們已經逼走了白蝶,這一次她們竟然又要拆散他和凌夏,逼著他和陳潔訂婚!
「紀北,我知道你對我好。」凌夏輕撫著紀北刀刻斧鑿,稜角分明的眉眼,眼底深凝著深深的責備和不贊成,「但是我絕不允許你因為我傷了你和你媽媽之間的母子感情,更不會同意你搬出去單住。」
「夏夏,不是我非要搬出去單住,我也想一家人心平氣和地住在一起。」紀北嘆了口氣,墨黑的濃眉深深蹙起,「可是你不了解我媽,這些年她坐在那個位置上,聽慣了別人的吹捧,習慣了高高在上地當領導打官腔教訓人,很難聽得進別人的意見,也從來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權利。要想說服她,真的很難很難。」
「我知道要說服你媽媽很難,從我打算和你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這個局面。」凌夏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陳潔和舒暢正站在樓下院子裡一棵枝蔓蔥蘢的扶桑樹下,「可是我們不能因為怕難,就選擇逃避。如果你真的打算和我在一起,那你就認真地處理好你和陳潔的感情,想辦法說服你媽媽,什麼時候她同意我們的婚事,什麼時候我再嫁給你。」
紀北跟到凌夏身後,「夏夏,你不能這樣為難我,我媽媽那個人,很固執的。」
「紀北,你可能還不是很了解我,我這個人,也是很固執的。」凌夏回過身來面朝紀北,淡淡地笑了笑,「你知道除了凌念,我沒有任何親人,所以我們的感情,必須得到你爸和你媽真心的祝福,這是我的底線。」
說到親人,凌夏不能不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她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哪個母親會為了金錢捨得賣掉自己的兒女,可是這麼多年和凌念母子相依,她深深地體會到了母子之間剪不斷,離不散的那種骨血親情。
凌夏又想起了凌念的媽媽,想起了她從飛奔的列車上縱身一躍,飛蛾撲火般血肉模糊的樣子。凌夏相信景珊,相信她對紀北的舐犢情深,凌念的媽媽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夠捨命相搏,除了母愛,還有什麼樣的感情能夠這樣凜然不懼,逾越生死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