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宮中之人

  眾人不明所以，瞬間屏氣凝神，盯著楚素箏。

  倒是劉志先說話道：「楚小姐，這是本地的村民，是個熟臉。」劉志還以為楚素箏看他面生，以為是別人派過來查探情況的，這才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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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楚素箏卻沒有說話，反而是另外一隻手握住老伯的脈，一邊輕按，一邊沉思。

  須臾，她頓首道：「老伯，你最近可接觸過什麼人？」

  那老伯眼神慌亂，一臉惶恐道：「我就是一個普通農人，楚小姐莫不是要抓我去見官啊。」

  這時候旁邊的人也都附和道：「是啊，楚小姐，他這人我們都認識的，可不能抓去啊。」

  楚素箏這才意識到自己表情過於嚴肅，忙道：「老伯別誤會，只是因為你中毒了，我這才追問。」

  「什麼？中毒？」此話一出，老伯先是呆愣片刻，下一刻立即白了臉色，直接跌坐在地，顫顫巍巍道：「我這平白無故的，怎會中毒？」

  楚素箏好看的繡眉擰在一起，搖搖頭：「我也不知，所以才請示老伯，若是老伯也不知道，那我只好取血判毒了。」

  她一邊說，一邊從隨行的包袱里取出銀針，打算給老伯放血。

  那老伯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哪怕是楚素箏的針刺進去，他也已經毫無知覺了。

  楚素箏小心翼翼取了血，又讓於海嵐送了解毒丸給那老伯，老伯千恩萬謝接了，村里人都道他們幾個人是活菩薩。

  回去的路上，楚素箏一直沒有說話，急急忙忙跑回去，就把自己關在了房裡，晚飯時候才出來。

  她剛出來，早就候在外面的秦弈澤就過去柔聲問道：「餓了嗎？我做了清水面，先嘗嘗。」

  本查了半日毒的楚素箏看著還冒著熱氣的面，心底瞬間徜徉過別樣感覺。

  她緊繃著的容顏露出一道淺笑，點頭道：「嗯。」

  她沒接過面，正想說自己的發現，誰料秦弈澤直接道：「先不說這個了，你身體要緊，先去用膳吧，用完膳再說。」

  他如此體貼入微，倒讓楚素箏心裡涌過一陣暖意。

  飯畢，一行人到了書房，楚素箏才啟齒道：「今日我遇一老伯中毒之事，想必諸位都知道，回來之後我查清了，此毒不會致死，甚至傷害極小，但是和昨日府中侍衛所中之毒相輔相成，單獨一種毒藥都不至於致死，但若是兩種毒物混合在一起，則名曰散水毒，中毒之人必死無疑。」

  眾人心頭一顫，楚敬文忙道：「那可有解藥？」

  楚素箏搖搖頭：「無藥可解。」

  書房內頓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於海嵐有些擔心道：「師妹昨日救人和今日採血都觸碰了毒藥，可有礙？」

  他話音剛落，就收到了一道狠厲的目光，可是他置若罔聞，依舊直視楚素箏。

  楚素箏清澈明亮的眸子像是一澄池水，她依舊搖搖頭：「大家且放心，此毒雖兇險，卻需內服，我並無大礙。」

  這日回去，眾人心頭都有壓抑之感，只覺烏雲密布，似乎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可是敵暗我明，哪怕心中忐忑，也無從下手。

  第二日一大早，秦弈澤便出去了，連早膳都沒有和他們一起用，楚素箏擔心地問了好幾次，也沒有結果，只好先行出去了。

  與此同時，秦弈澤則站在被屠的村子門口，壓抑著心頭的陰翳之感，默默在村子裡轉悠。

  他仔細檢查了村子，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收穫，無奈只好轉去驚蟄臨時搭建的停屍房。

  因天氣和地勢原因，屍體已經有些腐爛了，散發著腐臭味。

  仵作見他過來了，慌忙攔住道：「王爺千金貴體，怎能進這樣的地方，這種人小的來就行了。」

  秦弈澤手一橫，嘴角泛著若有若無的涼意，冷聲道：「不必多言。」

  仵作當然不能反對什麼，當即退下了，秦弈澤帶上布巾，默默檢查屍體。

  雖然屍體有些腐臭，可是身上的傷口還清晰可見，傷口乾淨利落，想必用的一定是把好劍。

  突然，秦弈澤注意到，這些傷口的劍法都不一般。

  他自幼長於宮廷，這種劍法他再熟悉不過，非宮中之人不能用，而且這種劍法還得從小練就，由此可見此人是從小長在深宮學武的。

  這種人並不少，皇子公主的侍衛大多是這類人，甚至還有不少打小太監起就學武照顧主子的。人海茫茫，要找這種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凝眉沉思一番，秦弈澤取下布巾往回走。

  今日他出來並沒有帶任何侍從，所以其餘人並不知道他行蹤。

  騎在馬上，他依靠記憶仔細排查當日秦弈崇出行所帶的侍衛，似乎並無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打小在宮裡長大，按理說是有個臉熟的，更何況秦弈澤記憶力和判斷力驚人，是不是宮裡出來的一眼就知曉。

  可他的記憶里根本就查無此人。

  難道從一開始他們就想錯了？此事根本就與秦弈崇無關？

  腦海中太多疑問，他的馬走的極慢，府里小廝以為他遇到了什麼難事，都緘口不言。

  他轉入房間之後，不一會兒又出來了，去了另外一處地方。

  「櫻櫻，你在嗎？」縱然是堂堂北安王，見這種歷經屠村的小孩，心裡不免也有惻隱之心，連詢問都有些小心翼翼。

  櫻櫻不明所以，彎唇一笑，連忙脆生生答應了，還問道：「漂亮哥哥，仙女姐姐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呀？」

  秦弈澤輕咳一聲，平靜的音線浸透著溫柔：「姐姐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我先來看看你，有些事情要問你。」

  小姑娘甜美一笑，眼裡的光如星辰大海：「漂亮哥哥要問什麼呀？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的。」

  秦弈澤深知這樣問無異於揭開她的傷疤，可是不問就查不出來任何東西，他只好道：「櫻櫻還記得漂亮哥哥帶你回來的那天晚上，村子裡發生的事情嗎？」

  「嗯……」櫻櫻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又把當日發生的事情重複了一遍，秦弈澤聽完，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

  既然問不出什麼，他也不必在此地逗留，只好道：「那櫻櫻乖乖聽話，漂亮哥哥就先回去了。」

  櫻櫻卻拉住秦弈澤，軟糯著聲音說：「漂亮哥哥，下次仙女姐姐過來，可不可以讓她幫我帶點藥，我後背上似乎有傷，最近總是疼，仙女姐姐的藥效果最好了。」

  「傷？」秦弈澤離開的動作一頓。

  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可眼前這個畢竟還是孩子，加上真相要緊，秦弈澤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得到首肯之後，就查探了櫻櫻的後背。

  驀然，他的眸子一沉，波詭雲譎，隱約泛著淡淡綠光，骨節分明的大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