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萬民呈書

  昨日楚素箏故意激秦弈澤，加上後來中毒事件發生，故而最終秦弈澤那筆買帛的銀子沒有送出來。

  倒是今天一大早，文墨軒的掌柜把他們要的宣紙送來了，因為事情緊急，秦弈澤也沒有再提用帛書的事情。

  文墨軒的掌柜前腳剛走，劉志後腳就來了，他一身便裝，真是看不出半點當官的模樣，怪不得那幫人都不願意把他拉下馬。

  「劉大人來的甚早，用過早膳了嗎？」於海嵐關切地問。

  劉志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道：「路過包子鋪，買了個包子並一個酥餅，已經對付過了。」

  於海嵐卻端過一碗雞蛋面遞給他：「今日恐怕有些累，吃這點東西怕是不夠，再吃些吧？」

  這碗面是於海嵐的，他和秦弈澤等人的吃食不同，平日裡都是廚房另外弄的，今日也是巧，自己剛端碗面準備吃，楚素箏就派人送了不少蝦餃羊肉包和肉粥過來，他吃的飽了，正愁這碗面不知道怎麼處置呢。

  那劉志也覺得於海嵐說的有理，便端起面三下五除二吃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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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完面，楚素箏也換了一身簡練的衣裝出來了，看到二人已經收拾好了在那裡坐著，抱歉道：「方才換了身衣裳，二位久等了。」

  於海嵐搖搖頭：「你還要準備紙筆，費的時間多些也是應該的。」

  劉志喝了杯水，整理了下衣裳，拱拱手道：「既然都備齊了，那就快些走吧，早去點也能多去戶人家。」

  因著劉志在這一帶有些聲望，所以敲第一家門還受到了厚待。

  只見那家人特地拿了幾塊地瓜，硬是要劉志收下，劉志心裡一陣暖流。

  饑荒在前，這幾塊地瓜恐怕是普通農家最好的吃食了。好在還有於海嵐在，拿了紙筆讓那當家的將萬民書寫好了。

  原本以為讓百姓寫萬民書是強人所難，誰知道首戰告捷，讓楚素箏好些欣慰。

  「這樣下去，要寫就萬民書怕不是什麼難事。」楚素箏小心翼翼將萬民書收好，感慨道。

  於海嵐看她這麼自信，忍不住道：「到底不是一個兩個人，還是耐心些好，如今也是靠著劉大人，前方道阻且長，師妹要做好準備啊。」

  聽到師兄打趣自己，楚素箏也回道：「都說萬事開頭難，如今我們輕而易舉拿下第一份，也該高興高興。」

  劉志也附和道：「楚小姐說的不錯，權當是鼓舞士氣了。」

  見他們這樣說，於海嵐也不再做聲了。

  可是來的第二戶人家就讓楚素箏犯了難，原來第一戶人家那當家的上過兩年私塾，可是這戶人家卻全是些目不識丁的白丁，筆都沒握過，哪裡會寫什麼萬民書。

  於海嵐倒是耐心，握著那農人的手一筆一划寫，雖然歪歪扭扭，好歹看得清字，又怕落人話柄，說他們偽造，還特地讓那農人按了手印。

  連續去了許多家，那於海嵐又勤快，甚至還幫農人幹些活，一來二去，竟有些人家主動打開門歡迎他們，順利收到了不少萬民書。

  這廂於海嵐剛幫一個農戶修好犁耙，就見那大娘對著楚素箏道：「姑娘啊，你丈夫可真是個勤快人，真是男才女貌的一對。」

  楚素箏怕她誤會，趕緊道：「大娘，你搞錯了，那是我師兄。」

  那大娘卻並不氣餒，純樸的又道：「既然是師兄妹，那成一家人豈不是更好，到時你們師父知道了，一定會開開心心喝這杯喜酒。」

  原本楚素箏是打算繼續反駁的，可是這時候劉志突然跑過來道：「楚小姐，這是隔壁劉大娘給你送的雞蛋，你快趁熱吃了吧。」

  楚素箏連忙推脫：「這怎麼行，劉大娘腿腳不好，你快給她送還回去。」

  於海嵐也愣住了：「哪個劉大娘？」

  劉志一拍大腿：「就是方才你替他刮鍋灰的劉大娘啊，說她還特地試了試鍋好不好用，煮了個蛋，又想著你一個大男人，所以要送給楚小姐。」

  原來於海嵐不僅幫忙幹活，還乾的又快又好，不少百姓看了心裡就喜歡，各個人巴不得他在自家多坐一會，又都是淳樸的百姓，別人給幫了忙就想送些東西聊表心意，又不知道他怎麼稱呼，再加上習武之人走路又快，百姓哪裡追得上，就直接拉住劉志遞給他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不少百姓涌了進來，要給他們送東西，這個架勢倒像極了當初在彭州碰到的災民搶食，只是這次是送食物的。

  「多謝你們小兩口，幫我修好了屋頂，快快，這裡還有兩個芋頭，你們也別嫌棄。」

  「劉大人，謝謝你們，還請你幫我把這籃子野韭菜送給他們兩口子吧。」

  楚素箏被他們的稱呼嚇到了，趕緊解釋道：「諸位鄉親，謝謝大家的好意，原本就是我們有求於大家，幫著大夥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

  說完又看著於海嵐道：「至於這位，是我的師兄，鄉親們也誤會了。」

  原本於海嵐感受到有人在看著他，特地轉過身來對上楚素箏的目光，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番話，心裡也有點酸澀。

  可是他到底不死心，哪怕是被人誤會，能短暫地當她「丈夫」也是開心的，故依舊飽含深情地看著她，更讓送東西的百姓深信不疑他們就是兩口子。

  「楚小姐定是害羞，這樣半大的姑娘哪有不害羞的。」

  「是啊，咱們都是農人，可不像讀書人講究那麼多，若是沒人給你們做主，咱們也可以做個主嘛。」

  這話說完，楚素箏不自覺就響起了秦弈澤喝醋的模樣，趕緊解釋道：「諸位是真的誤會了，我和北安王已經定親，下了聘了，日後就是北安王妃，和師兄只是師兄妹的關係，多謝各位鄉親的好意了。」

  那些百姓分不清什麼王妃不王妃，只知道眼前的小伙子是個幹活的好手，聽說楚素箏定聘之人不是這個小伙子，紛紛嘆息。

  聽了她這番話，於海嵐明顯有些失落，只是楚素箏並沒有注意到。

  突然，楚素箏笑意斂起，擰緊繡眉，走到人群中，拽住一位老伯粗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