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道歉的姿態

  「是莫姨。」溫晴晴拿著通話中的手機，小心地說：「抱歉，打擾你們說話。」

  莫極臣接過手機，那一端傳來莫巫婷玉關切的聲音，「阿臣，我聽說你把這周的行程全都推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莫極臣說：「只是想歇一歇。」

  應付了幾句，莫極臣掛了電話，將手機遞給溫晴晴，說：「別把如雲在這裡的事告訴我媽媽。」

  溫晴晴問：「為什麼？伯母不是很想如雲嗎？」

  「她畢竟失憶了。」莫極臣不想解釋太多，只道：「一下子了解太多太辛苦。」

  溫晴晴勉強地笑了笑，「你真寵她。」

  

  明明媽媽也那麼想她。

  卻只是因為「不想讓她太辛苦」而乾脆隱瞞。

  莫極臣沒說話，徑直朝自己的側臥方向走去。

  擦身過去時，溫晴晴忍不住說：「阿臣！」

  莫極臣停下腳步。

  「你開心嗎？」溫晴晴沒有看他，只微微側臉，問。

  莫極臣沒說話，徑直回了側臥。

  開心，他當然開心。

  雖然她失憶了，卻還是她。雖然少了一段記憶，但可愛的樣子，仍然沒有變。

  經過這一天一夜的相處，他仍然能從她眼睛裡看到對他的依賴。

  雖然忘了他，卻還是一樣信賴他。

  他真的很開心。

  溫晴晴兀自發了一會兒呆，回了房間。

  打開手機，找出簡訊息。

  記錄里，那條消息已經顯示發送成功。

  調出手機中的照片，從這個角度，他就像是在吻她。

  心底湧上一個魔鬼般的念頭：

  要不要發過去呢？

  發過去的話，會造成什麼後果呢？那種危險的男人，肯定不會輕饒她吧。

  那樣的話，她肯定會就此學乖，不再這樣了吧？

  可是……如果莫極臣知道……

  她猶豫著，心中滿是不確定。

  忽然，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溫晴晴接了起來。

  那邊，溫柔的女人聲音傳來，「晴晴啊，你剛剛跟我說，阿臣在如雲房裡？」

  「是。」溫晴晴澀聲說：「她這幾天在我們這裡住。」

  「她怎麼會在？」莫巫婷玉忙問：「出了什麼事？」

  「昨天她跟雍鳴吵了架，自己四處亂走，阿臣把她帶了回來。」溫晴晴一邊說著，忍不住悲從中來，「他們昨天晚餐時開始呆在房間裡，剛剛才出來……現在D國是早上六點……」

  「你先不要哭。」莫巫婷玉顫聲說：「不要擔心，他們兩個肯定是在交流藝術，他倆以前就常常這樣，沒事的。阿臣是教徒，他要守貞的，他什么女人都不碰的。」

  溫晴晴不說話。

  一整夜。

  一對相愛的男女同處一室。

  能做什麼呢？

  教徒？守貞？

  交流藝術？

  怎麼可能？

  「不要激動，晴晴，你還有傷。」莫巫婷玉柔聲說：「我問你，雍鳴來過嗎？」

  既然是昨天的事，雍鳴應該早來過了吧？

  「來過，」溫晴晴抽泣著說：「可是被阿臣趕走了。」

  「他把雍鳴趕走？」莫巫婷玉又驚又怒，「那雍鳴沒有打阿臣吧？」

  「沒有。」

  莫巫婷玉陷入沉默，片刻之後，語氣微微有些變了，「晴晴啊，雍鳴是不是聯絡你了？」

  溫晴晴沒說話。

  果然。

  「你可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莫巫婷玉忙說：「雍鳴肯定會沖如雲發脾氣的，他們雍家的男人都是占有欲強的性子，萬一他像你一樣誤會，恐怕是要逼他們兄妹斷絕關係的！如雲雖然過分，但她畢竟沒有家，阿臣是她最後的依靠了。」

  溫晴晴沒說話。

  莫巫婷玉等了一會兒，柔聲問：「晴晴，你懂阿姨的意思嗎？如雲還小，她不懂事，可阿臣最喜歡她，不要告訴雍鳴，好嗎？」

  「好。」溫晴晴說：「我沒有告訴他。」

  「那就好。」莫巫婷玉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笑著說；「把眼淚擦擦，把監控記錄調出來發給我，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

  莫如雲睡了沒多久，便被敲門聲叫醒了。

  迷糊地爬起來去開門，門口的人笑意盎然，是溫晴晴。

  她端著一個小托盤，裡面是水和藥盒，「如雲，我來給你送藥。」

  「送藥？」莫如雲接過溫晴晴手裡的托盤，一看那藥盒心裡就緊張了起來，「你們怎麼會有這種藥？」

  「是雍鳴派人送來的，」溫晴晴笑著說：「你哥哥公司有點事，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可我看藥單上寫藥必須每天九點鐘吃，就給你送來了，打擾你了。」

  「雍鳴怎麼會派人來送？」莫如雲更聽不懂了，「他居然我在這裡？」

  「對啊，」溫晴晴笑道：「昨天他親自來接你，不過你哥哥很生氣，覺得肯定是他欺負你，沒有同意他帶你走。」

  莫如雲更震驚了，「然後他就走了嗎？」

  莫極臣居然能攆得走雍鳴？

  還是在D國？

  「對啊。」

  「他倆沒有起衝突嗎？」

  「怎麼可能起衝突？阿臣可是你哥哥，」溫晴晴說：「雍家也是傳統的華人家族，基本的禮節肯定也懂，怎麼會跟自己的大舅起衝突呢？」

  「話是這樣沒錯。」莫如雲忍不住皺眉，「只是……」

  雍家或許傳統，但第二人格離經叛道，在大男子主義之外的事情上可一點都不傳統，何況對方還是莫極臣。

  「只是怎樣？」溫晴晴問。

  莫如雲搖了搖頭，忽然看到藥盒下面還有個白色的盒子，拿起來一看，上面並沒有商標。

  「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溫晴晴說：「也是雍鳴送來的。」

  溫晴晴走後，莫如雲將東西拿回房間，打開那個白色盒子。

  裡面是一盒白玫瑰形狀的白巧克力。

  裡面還壓著一張紙條。

  打開來，是第二人格那筆遒勁有力的字：是我搞錯了，按時吃藥，別玩兒太久。

  莫如雲蹙眉。

  道歉的姿態都這麼討人厭。

  拿了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裡，是她平時在家吃的那種沒錯了。

  這盒子連個商標都沒有，不會是手工做的吧？

  哼。

  等回去之後問問他好了。

  吃過藥不久，莫如雲又開始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