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我全都了如指掌

  莫如雲叫上女傭，美滋滋地抱著連衣裙去了更衣室。

  莫極臣眼看著她關上門。

  

  按亮桌上的手機，拿出手機，用攝像頭對準屏幕，按下快門。

  然後，打上：「查查這幅畫。」

  發送。

  藝術不會撒謊。

  但藝術家會、商人會……陷入愛情的傻女孩也會。

  衣服是按照莫如雲的尺寸裁的，且她皮膚白，又高挑纖細，穿上之後當然十分漂亮。

  美美地在鏡子前欣賞了一會兒，莫如雲發自內心地感嘆，「我什麼時候才能做出像這麼漂亮的衣服呢？」

  而且三年不見，莫極臣的剪裁明顯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你在時裝周上的設計已經很驚人了。」莫極臣 微笑著說：「不過不知打版和剪裁是否有進步，晁喜的剪裁水平不夠，令它喪失了很多美感。」

  時裝周？

  莫如雲轉過身，看向莫極臣，「時裝周的作品肯定不是哥哥你通過的吧？」

  莫極臣眸中淌過淡淡的意外，「你還記得時裝周？」

  不是失憶了麼？

  呃……

  說漏了。

  莫如雲淡定解釋，「我在網上看到了這個事件，就搜索了相關資料，也問了雍鳴。哥哥是名設計師，就算認不出我的設計，也看得出那不是晁喜的吧？」

  「嗯。」莫極臣說：「是我媽媽通過的，當時我在住院，她是當時的董事長。我媽媽不懂設計，只是覺得好看，又被晁喜的口才所蒙蔽。」

  「你在住院？」

  「嗯，出了一個小車禍。」

  原來如此。

  因為她的那通電話，莫極臣出了車禍，也讓晁喜趁虛而入。

  「抱歉。」說起這個話題，莫極臣臉上又掛起了歉意，「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的。」莫如雲由衷地說：「我覺得是我不對，不應該那樣跳上去，你的公司損失了好多錢吧？」

  莫極臣沒答這話，只問：「你什麼時候開始讀書？」

  「春天就去。」

  莫極臣微微點頭，「是雍鳴的安排？」

  莫如雲點點頭，正要說話，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莫極臣便說：「去睡吧。」

  「我還沒給你看我最新的設計。」

  已經三年沒有這樣交流了，真是怎麼跟他都呆不夠。

  「明天給我看。」莫極臣笑了，柔聲說：「我最近一直在。」

  莫如雲只得點頭。

  兩人一路來到主臥房門口，道了晚安，莫如雲正要關門，忽然想起來，說：「對了哥哥，替我謝謝嫂子。」

  莫極臣沒說話。

  「讓你陪了我一夜，還把主臥讓給了我。」莫如雲解釋，「真的謝謝她。」

  莫極臣這才開了口，「你很希望她嫁給我？」

  莫如雲愣了一下，點頭，「對呀。」

  見識過雍鳴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真的覺得溫晴晴是個少有的好女人。

  莫極臣神色不變，問：「她跟你聊了什麼？」

  「聊了你呀。」

  莫極臣微微蹙眉。

  怎麼生氣了？

  莫如雲忙說：「她說警察那時告訴你說我已經死了，可你不信，承受了很大壓力，一直在辛苦地找我。等你找到我時，我卻……我卻已經失憶了。」

  而且還不打算把真相告訴他。

  莫極臣平靜地聽完，「不要理會她。」

  莫如雲還當是自己的話給他造成了歧義，解釋道：「她沒有惡意，只是希望我了解這件事之後，對你好一些。」

  「我知道。」莫極臣說：「不要理會。」

  莫如雲聽不懂了，「那不是真的嗎？」

  「是，但太誇張。」莫極臣說：「忘掉它。」

  莫如雲想了想，問：「是因為我失憶了嗎？」

  莫極臣沒說話。

  「因為我失憶了，覺得我不能體會你的感受，才不想讓我知道。」莫如雲問：「是這樣嗎？」

  「不，」莫極臣說：「是怕你誤以為我很辛苦。」

  莫如雲沒吭聲。

  難道不辛苦嗎？

  別人都說她死了，但只有他自己在堅持。

  「我知道你沒有死，那具屍體很像，但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你。」莫極臣說：「我給你做了成百上千件衣服，你的身材，你的膚色……你身上一切，我全都了如指掌，牢記於心，根本不需要憑一張臉來辨認。」

  這話……真是太曖昧了！

  雖然，這也的確是客觀事實。

  莫如雲不由得紅了臉。

  莫極臣見狀，不禁微微彎起嘴角，忍不住抬起手，指尖輕輕撫過她緋紅的臉頰，說：「所以不要以為我很辛苦，她很善良，但並不懂我。」

  莫如雲愣住。

  稍久，屏息凝神，微微垂下眼，望了望他的手，又抬起了眼。

  四目相對，莫極臣看著她，瞬也不瞬。

  他的目光深沉幽暗，一瞬間，莫如雲突然想起了雍鳴。

  無論是哪個人格，但凡他這樣看著她時，下一秒，都必定會吻上來。

  莫極臣似乎的確有這個念頭，他的手指輕輕地移動著，溫熱的指尖從她的臉頰慢慢地滑到下顎。

  腦子一片空白，心底湧出類似於恐懼的情緒，莫如雲很想張口說點什麼，身體卻有如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也不能動。

  突然——

  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咳。

  莫如雲受驚，猛地拉開了莫極臣的手。

  莫極臣亦回神，微微側臉。

  餘光，看到溫晴晴。

  她的輪椅停在走廊里，那個位置是她房間的門口。

  她的手中拿著手機，愣愣地看著這倆人。

  現在是凌晨六點。

  他這是……剛從她的房間裡出來？

  莫如雲朝溫晴晴看了一眼，立刻逃也似的關上了門。

  靠在門板上，撫著胸口，喘-息不定。

  她在幹嘛？

  怎麼又對莫極臣有那種想法？

  就因為他對她好？

  明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只是基於對妹妹的疼愛。

  明知道他對自己的照料疼愛都是在幫助他父親還債，也是他原本的善良。

  她在想什麼？

  她都結婚半年了。

  他都訂婚兩年了。

  他們還有血緣！

  怎麼能想這種事！

  她可真的……太骯髒了。

  羞恥將她淹沒，她抱住頭，蹲到地上。

  門外，莫極臣原地站了幾秒，旋即腳步一轉，朝溫晴晴走過去。

  不過幾步，便來到了溫晴晴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