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快去吃早餐

  鑽入了床底。

  傷口在碰撞中裂開了，好痛。

  她捂住腹部，在一片漆黑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窗外。

  很快，門開了。

  一雙腳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莫如雲抿了抿嘴，額角沁出冷汗。

  雖然已經躲到了床底，可對方只要一彎腰，就能把她扯出來。

  自己沒有任何武器，甚至因為傷口裂開而沒有力氣。

  鼻尖縈繞著血腥味，那是死亡的氣息。

  

  終於，這雙腳來到了床邊。

  站住。

  莫如雲盯著它，瑟瑟發抖。

  接下來這幾秒鐘，如幾天般漫長。

  終於，這雙腳一動。

  與此同時，床單被掀開。

  一張無表情的人臉驀地出現在面前。

  慘白的臉，殷紅的唇，細長的眼。

  定格的詭異微笑，在白慘慘的燈光下閃著光。

  莫如雲頓時驚恐得失去了理智，無法控制地抱住頭，發出尖叫。

  與此同時，一隻手悄然伸來。

  一把攥住了莫如雲的手腕。

  莫如雲頓時瘋狂地掙扎，在掙扎的同時再次看到那張臉。

  她再度尖叫起來，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力，任憑對方用力將她大半個身子都從床底下拖了出來。

  但就在這時，門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疾步走進來。

  然後——

  「喀吧」一聲悶響。

  待莫如雲再度反應過來時，抓著她的人已經軟軟地躺在了地上。

  雖然是躺在地上，臉卻是朝下。

  可以看到後腦上連接面具的細繩。

  莫如雲望著這詭異的一幕，許久，慢慢地抬起了頭。

  打開的門沒有被關上，因此，門縫透過一束很亮的光。

  逆光中，可以看到，救了她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由於光線的關係，她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眼神，凌厲，威嚴，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他的身高和雍鳴差不多，身材也十分健碩，從他一下就掰斷了地上男人脖子的行為來看，他顯然是十分有力的。

  然而他的手卻溝壑遍布，明顯是個老年人。

  莫如雲愣了好久，才回神說：「您……」

  剛說了一個字，對方便轉身徑直走了。

  莫如雲很想站起來追上他，一起身卻立刻跌到了地上。

  傷口處傳來劇痛，她抬起手一看，滿掌都是血。

  頓時眼前一暈，沒了知覺。

  ……

  莫如雲再睜開眼時，只看到近在咫尺的屋頂。

  腦子懵懵的，直到聽到耳邊有人說話，「全部交給你，我相信你。」

  莫如雲循聲望去，看到雍鳴。

  他掛了電話，隨即看到莫如雲醒了，便傾身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別怕，傷口沒事。」

  莫如雲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咱們正在轉院。」雍鳴伸手撫著她額頭上的細汗，柔聲說：「馬上就到了。」

  莫如雲又張了張口。

  想問問他殺手的事。

  雍鳴認真地觀察著她的表情，稍久，忽然莞爾，「是徐琳。」

  嗯？

  「阿星辭職了，我將徐琳臨時調派到這邊，她不自信，我必須鼓勵她幾句。」雍鳴說著，伸手在她臉頰上輕輕一捏，「小酸棗兒，什麼時候都不忘了吃醋。」

  莫如云：「……」

  由於傷口崩開，失血過多，莫如雲很快又睡著了，只記得到醫院時，曹申毅正帶著一群面善的醫護站在門口，關切的神態令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莫如雲的生活很平靜。

  她醒著的時候並不多，而且完全看不到雍鳴，只能從護士口中知道他晚上回來睡，還特地告訴她，說他每天走時都會吻她。

  莫如雲也可以自如地使用網絡，不過，最近沒什麼關於她的消息，原因是前兩天，一對知名的明星夫妻先是被爆女方出-軌，又反轉爆男方家暴，再反轉爆男方家暴的原因是女方騙他吸食違禁品……

  每日新瓜不斷，賺足了所有人的眼球。

  於是莫如雲醒著時便是看看書，想想設計圖，生活倒也充實。

  時間飛也似地過去，直到這天早晨，莫如雲剛醒，便接到了雍鳴的電話。

  「做什麼呢？」他語氣不善。

  「剛起床。」

  雍鳴冷哼，「起床之後打算做什麼？」

  「刷牙。」

  「不吃早餐？」雍鳴不悅地問。

  「刷完牙就去吃。」

  「先吃再刷牙。」雍鳴冷冷道：「一點衛生知識也沒有。」

  「……」

  聞得莫如雲沒有說話，雍鳴那廂開始催促，「聽到了麼？快去吃早餐。」

  「我刷過牙再去。」她說著，感覺他要發怒，忙接上，「然後我再刷一次牙。」

  「讓你現在就去！」雍鳴命令，「刷牙太多會損傷牙釉質！」

  「……知道了。」

  雍鳴掛了電話。

  莫如雲起了床，當然沒有理會雍鳴那亂七八糟的話，刷了牙，然後來到餐廳。

  剛坐下，手機又亮。

  是雍鳴。

  不理他，關靜音。

  餐廳經理很快便過來，臉上露著神秘的笑容，「太太可總算來了，餓了吧？」

  莫如雲點頭，露出微笑，正要說話，餐廳經理已經轉身招呼推著小推車的侍者，火速將飯菜擺滿了一桌子。

  莫如雲瞅瞅食物，又瞅瞅餐廳經理。

  桌上的食物淨是中餐，有鮮湯、小菜、燒麥……還有茶水。

  賣相不錯，聞著也很香。

  吃一個……

  唔，也很好吃。

  醫院裡的員工以本地人為主，因此餐廳是西餐廚師，所以，自住院以來，莫如雲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正宗的中餐了。

  一連吃了幾口，餐廳經理始終沒有離開。

  莫如雲不由得抬頭，看向他。

  餐廳經理面露微笑，「飯菜還算可口嗎？太太。」

  「嗯。」莫如雲朝他一笑，「很好吃。」

  「那就好。」餐廳經理明顯鬆了一口氣，「如果您有什麼意見，還請隨時提呢。」

  「沒有什麼意見，很好吃。」莫如雲問：「他是幾點鐘開始做的？」

  餐廳經理略一猶豫，說：「四點鐘就開始了。」

  「哦。」

  所以才叫她不要刷牙，趕快來吃。

  這男人，他做生意也這麼沉不住氣嗎？

  「小到蔥花，大到燒麥，都是先生親手準備的，」餐廳經理笑眯眯地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廚藝竟然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