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霸王別姬

  「這台上現在是什麼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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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茵饒有興致的翻著，又瞥了一眼台上，淡淡開口。

  「回小姐，這是。」

  「這是本公主點的貴妃醉酒，慕容大小姐，別來無恙？」

  慕容茵聽著這個稱呼，眼神不由一凝，看向了前方的一個席位，貴妃醉酒？左不過是俗套之戲，果然是什麼人便愛什麼樣的戲，五公主墨霜的品味一如既往，慕容茵粲然一笑，淡淡開口。

  「那楊貴妃盛寵優渥，地位穩固，玄宗失了信，去看望了梅妃，原倒也不至此，細細想來，左不過是大魚大肉吃多了，想來幾口清粥小菜罷了，入不上眼的東西而已。」

  台上的換了十面埋伏，五公主墨霜看著這場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壽宴上，慕容大小姐擅舞，這戲子中者善舞，只是現在看來少了點什麼。」

  慕容茵眼望戲台，聽著五公主墨霜的話，朱唇啟齒答道。

  「五公主說的極是。」

  慕容茵玉指芊芊逗弄著美甲，漫不經心的開口。

  「只可惜梅妃年老色衰最後還不是落得一個打入冷宮的下場。世人只會歌頌楊貴妃與唐明皇的恩愛情深，誰又會記得一個失敗者的經歷呢。」

  戲台之上正是火熱，旁邊坐著的一行人也看的津津有味，五公主墨霜臉色變了變，嫉妒的眼神淬著狠辣。

  好容易台上安靜了下，五公主墨霜似才回神之狀，開口說道。

  「慕容大小姐的廢話這樣多終於有一句說了到點上，門第不過爾爾，倒是你機靈，知道靠不得母家，丞相府也庇佑不是你，這才專心學了些小技小藝，能是個供取樂子的，琵琶與舞蹈，討得未來夫家歡心才好。

  可別，讓人厭棄了，到時候不知道是靠你那早就沒了的母家，還是靠丞相府，亦或你那入不了台面簍技？」

  慕容茵耳畔的一對翠玉水頭正好，抬了手撫弄，看了台上如火如荼的戲，笑了出聲。

  「好歹也是學了技藝的，暫且不說好壞，不過公主殿下倒也沒本小姐想的那般。比起壽宴之上，看來皇上禁足公主的一幕，倒是個好事？」

  慕容茵笑得更開些，用手掩了唇，淡淡開口。

  「這戲子善舞，現在看來，卻是少了些，美人的騷與賤。」

  五公主墨霜的話一出，身後一干人等聽了，皆是掩了唇，窸窸窣窣傳了笑聲出來。

  司侯塵眉頭一皺，凌厲的目光掃視過去，瞬間五公主身後的奴才全部禁聲，五公主這般話語，著實露骨過分。

  慕容茵冷笑著，暗忖這五公主墨霜可算不得友好，竟連幾句假意客套也欠奉，心下便有三分殺氣，轉念道她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勢不如人，若是幾句流言蜚語傳了出去。此時安能不忍這一時，遂壓下心緒，慕容茵緩緩起身，看著五公主緩緩開口道。

  「公主乃是皇室血脈，身份尊貴，但是終究也是未出閣的女子，將如此粗俗話語掛在嘴邊，皇家威嚴何在？」

  慕容茵眼瞼微抬，定定直視著主位上五公主墨霜的雙眸，轉了轉左腕上滿綠鐲子，勾唇冷笑，索性直言道。

  「這看戲說到底就是講究樂趣，五公主腦子裡竟是想著有的沒的。」

  針鋒相對間，貴妃醉酒已經結束，五公主墨霜冷哼一聲，看了司侯塵一眼後，宮人的催促下，上轎回了宮。

  「慕容大小姐，我們，來日方長。」

  慕容茵眯了眯眸，笑著，確實，來日方長，隨即目光便投向了台上。

  那是《霸王別姬》的經典台詞，戲子披上了戲服，清了清嗓子。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且聽軍情報如何。」

  聽著這個女子唱的，慕容茵不由皺了皺眉，這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霸王別姬。

  「你這個賤蹄子，誰讓你頂替台柱的，啊？」

  一名媽媽拿著一根棍子便向台上的人打了下去，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讓你不懂規矩，今兒來的都是貴客，我打死你。」

  慕容茵看著這有些熟悉的一幕，不由皺眉，淡淡開口。

  「停。」

  那名媽媽聽到慕容茵的話，手就頓在啊空中，有些尷尬，然後丟了棍子跪下。

  「燕王殿下，慕容大小姐，這個小蹄子偷偷的換了戲服，這才是這樣。」

  慕容茵抬眸打量了那名女子一番，看著那名女子害怕的在顫抖，手腕上露出的傷痕舊傷覆新傷，慕容茵輕嘆一聲，倒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

  「我替她贖身，開個價吧。」

  那名媽媽明顯沒想到慕容茵竟是想要那個人，看了一眼慕容茵身旁的司侯塵，心底盤算了一番，這個雪靈的姿色不太高，唱戲也不突出，賣也賣不了好價格，倒不如做個人情，那名媽媽的臉上立刻堆了笑容。

  「哪兒呢，怎麼還能讓慕容大小姐破費，來人，去拿來雪靈的賣.身契，送給這位小姐。」

  雪靈，這名字倒是真的不錯。

  慕容茵接過了賣.身契便遞給了雪靈，並沒有收下。

  「你自由了。」

  雪靈愣住了，看著慕容茵眼眶發紅，哆嗦著嘴唇，半響對著慕容茵一拜。

  叩首聲音清脆。

  「奴婢願成為慕容大小姐的婢女，終身只聽命大小姐一人，並且忠於大小姐，請大小姐收下我。」

  「這。」

  慕容茵對這一幕也有些愣神，一旁的司侯塵卻是淡淡開口。

  「慕容大小姐，你總也是需要婢女貼身照顧的，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可不太好。」

  司侯塵的話讓慕容茵微微回神，自從她來到這兒，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她都是孤身一人的，身邊一個侍女還被李姨娘買通了將原主推下了懸崖。

  所以慕容茵現在，別說旁人出門都是多少人隨侍了，慕容茵混的非常慘，連一個婢女都沒有，堂堂丞相府大小姐，沒有婢女。

  眼下的雪靈，明顯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慕容茵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收下雪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