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替罪羔羊死了

  「祖母，陳老夫人是有軍功的，連帶她女兒也要高人一等，嫁到我們南宮府，自然是下嫁了，心裡不滿，也是正常的。」

  南宮夭夭淡聲道，並溫柔地看著老夫人，一示安慰。

  老夫人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溫順柔和的眼神了。

  曾經的南宮綰綰倒是時常這樣體貼她。

  而南宮震是男子，就算是盡孝道，大多時候都是板著臉的。

  南宮夭夭平日裡都是冷清的，幾乎沒有這樣柔順的時候。

  

  老夫人那孤單的內心，仿佛得到了慰藉，有人願意溫柔待她。

  她似得到了鼓舞一般。

  「一個侯府的女兒算什麼，下嫁？我還根本沒有瞧得上，是她倒貼的，有人比她身份還尊貴！」

  老夫人口不擇言，出著心中的惡氣。

  「娘，你在說什麼？！」南宮震厲聲吼道。

  原來是吳嬤嬤的小叔子被人帶來了。

  南宮震隨著進來，剛好聽到老夫人說話。

  「我沒有說什麼。」老夫人別開臉，卻又極小聲地說，「我又沒有說錯。」

  南宮震因為要忙於審問吳嬤嬤的小叔子，就沒有追究老夫人的話。

  「吳三，我南宮府的祠堂是你帶人修建的，今日查出，裡面的柏香被換成了泡桐，你有什麼話說？」南宮震問。

  「我不知道。」這吳三還很拽的樣子。

  「吳三，你怎麼會不知道？修建祠堂所有的材料都是你負責的？」南宮夫人質問。

  「工人那麼多，偶爾有一兩個不注意的，我怎麼會知道。」吳三還是不鬆口。

  吳嬤嬤朝吳三一腳踢去，「都是你害了夫人，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以次充好，把柏香換成了泡桐，招來了老鼠，老鼠才咬傷了夫人。

  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初我是看你可憐，我才給夫人求情，讓你得了修建祠堂的活。

  沒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你這挨千刀的！」

  吳三被踢得痛了，就開始還手，並大聲道，「不就是換了幾根泡桐而已，怎麼會有老鼠咬傷人，我看你們是想訛我，一定是你們想欺負我。」

  「你終於承認了！」南宮震道。

  「我……」吳三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來人，給我打，打到他說實話為止！」南宮震下令，很快就有家丁拿著木板來了。

  吳三再怎麼逞強，幾十板子下去，他不死也得脫成皮，再要被打死的時候，終於什麼都招了。

  可笑的是，是南宮夫人為了斂財，讓吳三以次充好，但是，沒想到的是，吳三貪財，這原本南宮夫人只讓換幾根泡桐的，而他卻換了十多根。

  「老爺，肯定是吳三冤枉我的，我沒有那樣做，老爺，你要相信我啊！」南宮夫人跪下道。

  「自作孽不可活！那些老鼠就應該咬死你！」老夫人詛咒道。

  「吳三都說了是你，難道你還想狡辯？！」南宮震問。

  「真的不是我，老爺，您要相信我，我那麼在乎您，我怎麼可能做損害南宮府的事？」南宮夫人道。

  「是啊，爹爹，一定是有人居心不良，買通吳三，陷害我娘。」南宮綰綰也跟著解釋。

  「我勇毅侯府的女兒，自然是不可能做這樣下作的事情的。肯定是那不要臉的狐媚子，低賤之人，才去與吳三勾結，做這不要臉的事。」

  陳老夫人為自己女兒辯解的時候，都不忘抬高自己，踩低別人，那優越感也不知從何而來。

  「祖母，南宮府最近一直不順，原來是列祖列宗住的不順心，也不知道父親的官運會不會受到影響。」

  南宮夭夭望著老夫人，一臉的擔憂。

  原本已經緩和臉色的南宮震聞言，臉色又瞬間冰冷下去，「陳舒湄，你做的不要臉的事，又豈止這一件？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

  「老爺，不，真的不是我做的。」南宮夫人搖頭，帶著哭腔，不停地解釋。

  「爹爹，姐姐一向與我娘不對付，肯定是她陷害我娘的，爹爹，您一定不能相信姐姐的話。」南宮綰綰搖晃著南宮震的胳膊。

  「妹妹，是吳三說是夫人指使他以次充好的，又不是我說的，為何是我陷害的？」南宮夭夭問。

  吳三的指證來得太突然，在眾人都以為這件事不可能翻盤的時候，陳老夫人眼中狠光一閃，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吳嬤嬤，你身為奶娘，怎可與你小叔子勾結，做出這等下作之事？」

  眾人驚訝。

  南宮夭夭冷冷一笑，陳老夫人當年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立下赫赫戰功，這手段不是一般的強硬，行事也果斷。

  這才多少時間，陳老夫人就已經捨棄了吳嬤嬤，保住了她的女兒。

  吳嬤嬤震驚之餘，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她如果承認了這件事，她的兒女還會因此得到厚待。

  如果不承認，也沒用，陳老夫人手段厲害，有的是辦法讓她認帳。

  吳嬤嬤是個精明人，當下立即跪在南宮震面前，將所有的罪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老爺，是我做的，是我和小叔子勾結，以次充好，害了夫人，也害了南宮府。」

  「你為何要這樣做？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南宮震當然知道吳嬤嬤是頂罪的，而他即使揭穿了也沒用，因為依照勇毅侯府現在的實力，還是能保得住南宮夫人的。

  「因為我恨啊，我當牛做馬這麼多年，沒有多的銀子養老。」吳嬤嬤說完，看了一眼南宮夫人，眼裡帶著不明的情緒，囑託、感激，還有赴死的決然。

  她突然起身，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最後倒地身亡。

  「奶娘！」南宮夫人跑過去，扶起吳嬤嬤，一臉的悲傷，卻不見一滴淚。

  「湄兒，這樣下作的奴才，你有什麼好傷心的。」陳老夫人冷聲道。

  南宮夫人放下了吳嬤嬤的屍首。

  「南宮震，這件事已經解決了，是吳嬤嬤的錯，和湄兒無關。」陳老夫人又說道。

  「吳嬤嬤不過是個下人，哪有那個膽子，怕還是聽了某些人的話才去做的。」老夫人不滿道。

  「南宮震，我勇毅侯府如今是落難了，但是，誰又能保證，哪一天皇上不對我們另眼相待呢，到時候，你還是勇毅侯府的女婿，我們還是相互扶持的一家人。」

  陳老夫人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