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鳳命歸來

  「好，天下第一美女，這個名頭，南宮大小姐名副其實。」

  賓客中不知道誰又吼一聲，附和司馬煜。

  

  南宮夭夭只是微微笑著，淡然從容，榮辱不驚。

  「多謝大家的褒獎，夭夭無意其他，只是想儘自己所學，博祖母歡心。」南宮夭夭淡淡地說。

  北寧的目光一直在南宮夭夭身上，他方才只是給她鼓掌，並沒有像司馬煜那樣，又是歡呼又是鼓掌的，熱烈得很。

  他還是那樣的溫和寧靜，緩緩開口，「驚才絕艷、清麗絕俗，世間僅此一女子。」

  北寧是狀元郎，他的評價，能夠引起多大的轟動，那是不可想像的。

  眾人拍手稱好。

  司馬煜原本的笑容僵住，不過稍縱即逝，他桃花眼裡閃過一絲冷意，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北寧，又恢復了肆意的笑容。

  北寧問，「夭夭，你方才跳的舞可有名字？」

  南宮夭夭道，「盼歸。」

  「盼歸？」北寧咀嚼這兩個字，然後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夭夭在莊子上的九年，時刻掛念著親人，無時無刻，不盼望著歸來。這是一份蘊藏著濃厚的思親之情的舞蹈。」

  南宮夭夭點點頭，「北公子真聰明。」

  她眼底一片感激，北寧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而且，這些話，從北寧的口中說出來，更有感染力。

  這支舞蹈，是前世她在戰場上作的。

  那時候，戰爭已經取得勝利，正要班師回朝，她就可以見到司馬玄了。

  她盼望歸來，她也渴望，司馬玄盼望她歸來。

  她思念司馬玄，思念她的兒女。

  她想帶著赫赫戰功，滿心思念，濃厚的愛慕，回到司馬玄的身邊來。

  但是，等她回到京城，等待她的不是溫暖的懷抱，甜蜜的笑容，熱烈的期待，而是冰冷的牢房，還有慘不忍睹的死亡。

  前世，她沒有機會跳出這支舞蹈。

  今生，舞蹈還是原來的舞蹈，含義卻變了。

  那坐在不起眼位置的司馬玄，這支舞蹈便是你的催命符！

  南宮夭夭為了掩飾心中的恨意，方才的舞姿便比平日裡多了幾絲韌性。

  「夭夭，我回去將會為這支舞蹈專門作詞一首，屆時，待完成以後，給夭夭過目。」北寧道。

  南宮夭夭沒想到北寧如此欣賞她這支舞蹈，這是對她才藝的肯定，她當然是高興而願意的，「多謝北公子。」

  這時，賓客中有人問，「狀元郎，你怎麼對南宮大小姐如此好啊？」

  北寧一臉坦蕩，他望著南宮夭夭，「因為我和夭夭是朋友。」

  「哦？」那人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周圍緊隨著便是鬨笑聲。

  南宮夭夭沒有因為笑聲而害羞，或者跑下台。

  她還是站在台上，臉上始終保持著淺淺的笑容，這樣反倒顯得光明磊落。

  北寧看了南宮夭夭一眼，站起身來，對著眾人解釋，「有一日，夭夭雙手被水燙傷，她去藥店買藥，而我恰巧遇到，就這樣，我們成為了朋友。」

  南宮夭夭點頭，「北公子所說屬實，當日，還是北公子替我付的診金，北公子是我的恩人。」說完，她又向北寧行了一禮。

  「原來是英雄救美啊。」那人又說道，周圍又起了笑聲。

  司馬煜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滿眼冷冽，聲音裡帶著怒氣，「你們是來給老夫人祝壽的，還是來聽故事的？」

  那些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北寧看了一眼司馬煜，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南宮夫人見南宮綰綰眼眶都紅了，便立即出聲，「夭夭，你快些下來吧，別影響大家吃飯。」

  南宮綰綰這些日子苦苦練習舞蹈，便是為了在老夫人的壽宴上，博得一個美名，如今，美名都到了南宮夭夭的頭上。

  真是一場辛苦，都給南宮夭夭作了嫁衣。

  南宮夭夭又客氣地給眾人行了一禮，大大方方地說，「感謝大家來給我祖母祝壽，略備薄席，還請大家多多海涵。」

  眾人都對南宮夭夭刮目相待，端莊大氣，有禮有節，嫡女風範，當是如此。

  和南宮夫人一桌的一貴婦忍不住道，「這南宮大小姐真真是個招人喜歡的可人兒。我家的那閨女要是有她一半的好，我就阿彌陀佛了。」

  另一貴婦點頭附和，「南宮大小姐還在莊子待了九年，比我家那從小就泡在蜜罐里，教習先生請了一堆的女兒，還要爭氣。」

  「南宮夫人，南宮大小姐如此優秀，你有福氣了。」旁邊一人插嘴。

  南宮夫人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還得端著賢良的架子，裝作把南宮夭夭視如己出的模樣，一臉慈愛地說，「是啊，我家夭夭自然是極好的。」

  如果現在沒有這些外人在，她一定會狠狠地扇南宮夭夭一耳光，不，直接將她打死算了。

  南宮夭夭竟然敢搶她女兒的風頭，簡直是活膩了！

  就在這時，原本晴空萬里無雲，卻突然飄來紫雲朵朵。

  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

  「紫雲至，鳳凰來，天命歸，不可擋。」是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出現在眾人面前。

  南宮震作為當家主人，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大師，你說這話何意？」

  此時，南宮府上空已經被紫雲籠罩，其他地方，仍舊是碧空無雲。

  南宮夫人看到這個道士的時候，臉色一變，掩下心裡的慌張，也來到道士的身邊。

  道士說，「南宮將軍，南宮夫人，我雲遊至此，看到有紫雲，便跟著紫雲來到貴府。」

  人群中，早已發出好奇和驚嘆聲。

  「大師，這紫雲有何意？」南宮震問。

  「紫雲護送鳳凰而來。」道士指著上空，「諸位請看，鳳凰已至，天命已定。」

  南宮夫人欣喜問道，「大師，你的意思是，我家綰兒是天定的鳳命？」

  道士掐著指頭，「鳳命是誰，不是由我說的，是鳳凰自己選定的。」

  那出現在半空中鳳凰，撲閃著翅膀，仿佛在等待著她命定的主人。

  南宮綰綰早已笑開了花，心裡如揣著小鹿一般，蹦蹦亂跳，她已經迫不及待得向鳳凰靠攏。

  南宮夭夭面不改色，依然站在台子上，處變不驚。

  鳳命，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貴命。

  當南宮綰綰終於向鳳凰靠攏，與南宮夭夭並肩而立時，鳳凰突然俯衝下來，圍繞著南宮夭夭轉了三圈。

  南宮夭夭伸出手去，鳳凰在其掌心輕輕一點，然後長鳴一聲，沖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