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回家

  秋北花珊瑚般的臉頰一紅，低下頭去不敢看楊遷雲的眼睛。

  楊遷雲哪裡懂得什么女孩子的小心思，看著秋北花紅彤彤的臉頰，問了一句：「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秋北花的臉更紅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大哥哥你真笨，我姐姐她是不好意思啦！」被楊遷雲抱在手上的秋北楓忽然說道。

  「小楓！」秋北花一聲嬌喝。秋北楓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楊遷雲看著這對姐弟，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們。

  同時，楊遷雲暗自觀察者秋北花的面相。

  兄弟宮上祥雲駐，梁庭鬥牛氣虛滑。

  秋北花看樣子是個孤女，無依無靠，命運多舛，只有一個弟弟相依為命。額上清砂淡，是個薄命之人。但是又顯示她此生將會遇到一個貴人，而這個人有神鬼莫測，逆天改命之能，能將秋北花從這暗八字的命格中在解脫出來。

  這個秋北花，非但人長得沉魚落雁，還是個奇女子，註定命中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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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北花似乎注意到楊遷雲在打量著她的臉，不好意思地別過頭。楊遷雲似乎也覺得自己盯著人家的臉看有些不禮貌，說道：「抱歉，秋姑娘。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我一開始就沒求什麼報答。你帶著你弟弟回家去吧，兩個人好好過日子。遇到什麼困難，還可以來找我。」

  秋北花一愣，怔怔地看著楊遷雲。而秋北楓聽了楊遷雲的話，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雙大眼睛提溜提溜地轉著，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那我……怎麼聯繫到你呢？」

  「我剛剛過來，還沒有買手機。」楊遷雲說道，「我告訴你我的住址吧。我住在賈斯丁路120號，你可以來這裡找我。」

  「嗯，我住在……紫汀巷16號。」

  「紫汀巷……」楊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好的，我知道了。」

  「你……你會來看我嗎？」秋北花小聲說道。

  「嗯？」楊遷雲一愣，為什麼秋北花會突然讓自己去看她？

  這時，秋北楓在楊遷雲懷裡拱了拱，悄聲說道：「大哥哥！我姐姐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快點答應！」

  楊遷雲一愣，秋北花喜歡自己？

  不至於吧……

  楊遷雲一直久居山林之中，雖然對面相之道非常精通，但是卻極少真正與人相處，為人處世和男女交往更是一竅不通，怎麼可能領會得到女孩子細膩如絲的心思呢。

  看著秋北花一臉希冀地望著自己，楊遷雲只好應道：「嗯……我會去看你的。」

  秋北花俏臉一紅，兩眼突然發出快樂的光芒，說道：「那……那說定了，我等你！小楓，我們回家吧。」

  秋北花對著秋北楓招了招手，秋北楓歡快地從楊遷雲懷裡跳了下來，跑到姐姐身邊牽起了姐姐的手，充滿了活力，怎麼看也不像剛從死亡邊緣走來的人。

  望著遠去的秋北花姐弟，楊城看著自己像根木頭一樣的兒子，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雲兒，這丫頭喜歡你，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不會吧……我跟她今天才剛剛見過面。」楊遷雲撓了撓頭。

  「那，你對她有意思嗎？」

  「爸你……」楊遷雲雖說心思成熟，但是畢竟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情竇初開的年紀遇到這樣的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以前在山中的時候，一心只想著醫武雙修，完全沒有考慮過男女之事。

  「怎麼了，怕什麼，怎麼想就怎麼說。」楊城看著兒子說道。

  「這……哎，這讓我怎麼說。」楊遷雲著實冥思苦想了一番，說道：「我一開始只是救人心切，根本沒有想這些。現在看她這個樣子，我也不好當面回絕她……」

  「方才她說她住在紫汀巷，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楊遷雲搖了搖頭，說道：「我剛來，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怎麼會知道……」

  「這紫汀巷，是H市的一個貧民窟一樣的地方。」楊遷雲說道，「H市作為本省最大最繁榮的都市，貧富分化也很嚴重。雖然有的地方看上去輝煌繁華，但是這裡也有著大大小小十幾個貧民窟，不知道多少吃不起飯，看不起病的人住在這裡。」

  楊遷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想秋北花姐弟的模樣，顯然就是這一類的人。生活艱難，相依為命，還會被阮仁民這樣的敗類刁難迫害。

  難道在這個世上，沒錢就真的這麼卑微嗎？

  看著兒子逐漸凝重的面色，楊城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或許有些過於沉重了，當下展顏一笑，說道：「不過沒關係，你要是可憐那對姐弟，就大方點把她們娶回家吧，我看那女孩兒長得也不錯，心地也善良，要是這麼快就能添個兒媳婦，家裡也算熱鬧！哈哈！」

  楊遷雲一驚，不知道楊城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慌忙正色道：「終身大事怎麼能這麼草率！這件事回頭再說吧，我們先回家！」

  為怕楊城再出口調侃，楊遷雲快步往前走著，跟自己父親拉開了一段距離。楊城看著兒子慌亂的模樣，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方才在治病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楊遷雲。

  不過這樣的兒子，倒是讓自己漸漸沒了疏離感。看著楊遷雲的背影，楊城也跟了上去。

  父子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賈斯丁路120號，房子不大不小，算不上奢華也算不上寒酸。對於楊城這樣一個工薪族而言，這樣的房子已經很不錯了。為了迎接這個十幾年沒有見過面的兒子，前一陣子楊城特地把這棟房子翻修了一下，家具也大還部分換了新的。

  一路上，楊遷雲都在逼迫自己轉移思緒。但是有些事你縱然拒絕去想，卻偏偏還是時時刻刻都要想起。人永遠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這也是人生的許多種痛苦之一。

  楊遷雲的腦子裡有兩件事，一件仍然是秋北花姐弟，看秋北花那個模樣十分的認真。而且雖然父親提出時自己否認了，但是看情形，恐怕秋北花確實是喜歡上自己了。

  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能夠喜歡上自己，按理說任何人都會高興。但是楊遷雲只感到茫然和無措。

  或許楊遷雲是一個對感情過度認真的人，不會輕易回應任何人的感情。一旦回應了，就是一輩子的承諾。

  這其中的輕重，對於楊遷雲來說實在不亞於生死之重。

  另一件事，則是陳嘯夫人的病。

  這趟渾水，該不該蹚？

  楊遷雲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優柔寡斷了。這樣的瞻前顧後束手束腳，但是事實又得不讓他深思熟慮一番。人心險惡，這是師父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的話。而且看師傅的模樣，似乎師父從前也曾經被人算計過。

  雖然楊遷雲沒有問，但是楊遷雲總是能夠感覺到，師父的心底藏著一段悲傷的往事。

  楊遷雲和楊城到了家門口。楊城遞給楊遷雲一把鑰匙。

  「這把鑰匙早就配好了，一直在等著你。你終於回來了。」楊城用自己的鑰匙打開了門，說道：「歡迎回家，兒子。」

  楊遷雲走進了家門，看著家裡的裝潢。房子並不大，但是家具齊全，燈火通明。楊遷雲喜歡明亮的地方。待在昏暗的地方總覺得十分的壓抑。

  「這房子我住了十年了，當初在城北區的老房子被拆遷之後，就分到了這裡。你以前住過，不過那時候你太小，應該不記得了。」楊城說道，「這房子還是很新的，感覺怎麼樣？」

  楊遷雲看著自己的家，家總是能夠讓人感到安心。對於楊遷雲這個離家十幾年的人來說，更能體會到這點。

  「很好。我還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呢。」

  「你的房間在走廊的那一頭，過去看看吧，都已經給你布置好了。」

  「先生，你回來了，飯馬上就好……哎這位是……啊，你就是遷雲吧。」一個女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到遷雲面露喜色，「先生這就是你的那個兒子啊，長得真好看。」

  「雲兒，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萍姨。」楊城說道。

  「萍姨你好。」楊遷雲對著萍姨微微鞠了一躬。

  「真是懂禮貌的孩子啊！」萍姨看著楊遷雲，十分喜歡。萍姨年級看上去不過三十歲上下，十分的年輕，聲音略帶著點鄉土口音，從年齡上看更像是楊遷雲的姐姐，「先生說你今天要回來，特別吩咐我多少幾個好菜！你先去休息下，一會兒來嘗嘗萍姨的手藝！」

  楊遷雲聽楊城說，萍姨是自己離開後沒多久，楊城雇來的一個傭人。家裡的一切雜活都是萍姨在做，而且幾乎不怎麼拿工資。楊城平時待萍姨就像一家人一樣，也不分什麼彼此。楊遷雲對這個淳樸的大姐姐也不由得有些好感，對萍姨微微一笑，「好的，聽說家裡的事都是你在操持著，辛苦你了。」

  「哎呦什麼話，這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快去休息吧，一路過來一定累了，房間都給你整理好了！」

  楊遷雲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是整個家最大的房間，聽萍姨說，這個房子從楊城搬進來開始，這個最大的房間就一直給楊遷雲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