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指斷生死
2024-05-03 14:52:56
作者: 俏胖子
「爸!」
陶雨葦慌忙的從床上跳了下來,挽著陳嘯的大手嬌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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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女兒,你看老爸這決定怎麼樣?」
陳嘯返頭看向自己最鍾愛的心肝寶貝,憐愛有加的用手撫摸著其一頭青絲,笑道:「我看這小伙子真的很不錯,你覺得呢?」
「我才不呢,他是個討厭的壞人。」
陶雨葦嘟著嬌艷的紅唇,嬌羞不已的說道同時,又悄悄的抬眼看向正在旁苦笑不已的楊遷雲。
「還挺順眼的,就是那一件黑色袍子使得他呆板不少,要是能稍微改造下,應該還是能帶出去見人的吧?」
楊遷雲此刻深陷無語之中,哪裡會想到這個剛剛還對自己要喊打喊殺的女孩,此刻已在心中把自己大肆的改造了一番,完全的暗中她心中的審美觀來裁剪。
如果楊遷雲知道這陶雨葦愛好相學的毛病,出自眼前這位姓陳的兵痞遺傳的話,那他打死都不敢開口點評陳嘯的面相了。
要知道這陶雨葦最是迷戀相學之道,平日裡有事沒事的都繞著張奕身旁轉,更甚至早已拜入張奕門下,可惜的是其在相學上資質平平,又厭煩那些玄之又玄的文言古語,所以到現在連相學的門檻都沒摸到。
但這些都不是阻礙陶雨葦喜歡相學的興趣,甚至在愛屋及烏之下,她竟然對楊遷雲這個先前極為討厭的人,形象大為的改觀了不少。
「咳!」
張奕在旁實在看不下去這對極為胡鬧的父女了,他故作輕咳了一聲後,輕笑道:「陳爺,人家時間是極為寶貴的,何不讓他先為夫人診治先?」
「有道理,小子,好好治,治好了我老婆,我把女兒嫁給你。」
楊遷雲正欲抬腳朝病床走去,可聽到了陳嘯的這句話後,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直到此刻,楊遷雲才見到了張奕為之開口相求,想要醫治的貴人。
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楊遷雲的心中竟然產生出一絲恍惚。
這女人!好美。
肌似玲瓏水晶鑄,顏可傾城不為過。
也許,站在床旁的這個叫陶雨葦的女孩,便是傳承了母親的美貌吧。
看著那一襲薄被也難於遮掩的凹凸有致的軀體,楊遷雲竟在心中生出了想要小心呵護的衝動。
他,極為緩慢的繞過床畔,邁著步伐端詳著床上的女人,並悄悄的用眼角將陶雨葦與這個女人相互對比著。
自幼生長於山中的他,並未接觸過太多的人和事,更別說是艷可傾城的女人了。
「喂!壞人,你在看什麼?」
楊遷雲那極為輕微的小動作,依是被陶雨葦明銳的捕捉到了。
見這個看似極為呆板的傢伙,竟然會悄悄看著自己,陶雨葦心中竟然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絲甜滋滋的感覺,可臉上卻故作薄怒,叉腰喝道:「還不趕快替我媽媽醫病,看著我幹嘛?」
人是一種極為微妙的動物,其的情感是最難於捕捉的。
而女人也是最容易被撩動心弦的感性動物,要是陳嘯沒有說過什麼將陶雨葦嫁給楊遷雲的話,她恐怕也不會去做他想。
可偏偏的,陳嘯這個性子粗蠻的傢伙,就是把這些話給挑明了,而就是這樣一句看似極玩笑的話,卻恰恰的把陶雨葦的心思給代入了進去。
所以,陶雨葦此刻竟然在意起了楊遷雲對自己的看法,也更注重到了自己對楊遷雲的感覺。
但令陶雨葦失望的是,這木頭就是木頭,就這麼被自己說上了一句後,就不敢看自己了。
究竟是自己太兇了呢?還是自己不夠好看呢?
一時間,陶雨葦竟然陷入了患得患失之中。
「你們在幹嘛?」
屋外,突兀的響起了一聲怒喝,那聲音如若洪鐘,震耳欲聾。
當圍簇在病床旁的眾人轉頭看去時,卻看見房間的門口旁,站著一名年過半百的糟老頭。
這老頭雄赳赳的衝進了屋內,猛地將手中文件往桌上一甩後,又急匆匆的衝到病床前,抬手便要將圍攏在病床前的眾人撥開。
「嚴院長,別打擾人家治病。」
自從被張奕趕去請楊家父子後,阮仁民便知這姓楊的小子可是得罪不得,要知道剛在還沒進這個門之前,自己可是被這小子當馬騎進了這療養樓的。
要說這小子真夠損的,別看一副呆萌的樣子,可坑死人卻是不償命的,這下好了,老楊不僅沒能被開除,自己又被人當馬騎了,估計以後在這第一醫院中,很長一段時間裡,自己這個阮主人會被別人叫成軟腳馬的。
所以,阮仁民至從進了這扇門後,便選擇了沉默是金,放棄了大好的馬屁機會,省的又次被姓楊的小子給惦記上了。
可現在,自己最不屑的老上司,被扣上醫痴帽子,還被自己架空權力的嚴守藝竟然會在這一刻時間裡跳了出來。
對楊遷雲已是又敬又怕的阮仁民,卻是不怕眼前這個老上司,當即胖臉一沉道:「要是耽擱了點什麼,你擔當的起麼?」
「是你擔當的起麼?」
嚴守藝一掃那被圍攏在人群中的病床,從外看去卻恰好的看到了楊遷雲那張稚嫩的臉龐後,更是一臉怒不可遏吼道:「這病人情況多危險,你們知道麼,怎麼可以隨便找個毛頭小子來瞎弄,簡直胡鬧!」
「夠了!」
耳畔的陣陣吵鬧聲,使得心中煩亂不已,在無法準確診脈的情況下,楊遷雲唯有將暗勁藏匿於聲音之中,猛然的一聲低喝下,震得眾人耳鳴陣陣,暈眩欲吐。
在楊遷雲的這一聲「雷寂」之下,恰好的讓病床前圍攏的眾人分散開來,而又恰好的讓嚴守藝看到了楊遷雲號脈的手法。
「一指斷!」
當嚴守藝看到了楊遷雲那根搭在陶雨葦母親手腕上的食指後,再也難掩心中震驚,驚呼道:「竟然是一指斷生死。」
號脈。
自古亘之,於醫家四藝。
而這四藝,又分為望,聞,問,切。
其又與藥學不一樣,藥學之道,也分多種項目,分別為辯,切,研,熬等等雜項。
製藥者,雖勞力,可卻不勞心,它所需要的是將藥材逐一加工,之後便可用於醫患身上。
如例,地黃,便有生,熟,炒等之區分,而這些都是藥家,或是製藥者來要處理的。
然而,為醫者卻不同,在古時,為醫者又稱之為大夫,坐堂,先生等等稱呼。
他所要的不止是直接面對病患者,更要去辨別病患者病從哪裡來,又該如何醫治,更該怎樣用藥等等。
自古以來,製藥者與行醫者其實是分離的,可又是緊密的,如開藥鋪的,他不一定會醫病,而醫病的,他也不一定就能斷藥,辯藥,或是製藥。
前面我們說過這切項,便是號脈,乃為醫家四藝之一,而這號脈又是望,聞,問,切,四項最末項。
可就是這一末項,古今往來中卻難住了多少人傑,甚至有從醫者因號錯脈象,判斷錯病情,導致病患離世悲劇發生。
所以,一個醫生若要看他對醫道修為是否精湛,只需從其號脈手法便可看的出來。
比如,於號脈一項中,又有三指同號者曰之診,兩指同號者曰之切,單指號脈者曰之斷。
病家手腕橫紋處,又稱之為「寸口」。
寸口,又一分為三,分別為寸,關,尺三部。
而如三指脈者,分別以食,中,無名三指,分探病患三處脈象,其主斷為浮,虛,實,沉,潤等等脈象。
然而這三指同號的醫者,往往也是實力最不濟者,雖然在號脈診項中,做了最詳細的探查,可往往也會因為經驗不足,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而如二指下脈者,卻是以食,中雙指,來分探病家的雙處脈象,主斷為三項,分別為,虛,實,沉三種脈象。
雙指號脈者,多為浸淫醫道多年,心中早已對病情瞭然,所以,能以二指下脈者,多半是杏林中享有很高聲譽的泰山北斗輩。
那一指呢?
其實,關於一指,我們平日裡就多次說到過一個成語。
沒錯,那就是「一探虛實」。
為何要將一指下脈者,曰為「斷」?
就是因為一指者,只斷兩字。
生!死!
一個病家,於楊遷雲這等一指斷脈者來說,沒有所謂的能不能救,要怎麼救,他們眼中就兩個字,生,亦或是死。
所以,這也難怪嚴守藝見到楊遷雲的號脈手法後,會震驚異常,甚至當場呆愕成木雞。
因為有此號脈手法者,無不是在醫道上造詣通神,能在閻王手中奪命的醫聖。
而且,眼前的這位一指斷者,還是如此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