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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九針

2024-05-03 14:52:41 作者: 俏胖子

  「這不!醋來了。」

  阮仁民用眼角撇了眼匆匆忙跑來的秋北花後,嘴角處的笑容莫名的說道:「小侄兒,你確定這瓶陳醋能救人?」

  阮仁民當然不會去相信一瓶陳醋就能救回這孩子的命,但他卻存心不讓秋北花稱心,這死丫頭,自己多少次將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可她就是不來推門,縱然是那個孩子病的多嚴重,她都不從了自己,讓自己能夠好爽一爽,那自己又怎麼可能讓她爽爽?

  「病情很危急,非陳醋不可醫。」

  楊遷雲此刻正焦慮的關注著孩子身上的變化,隨口應付了一句,卻沒有發覺阮仁民暗中下柈子。

  「砰!」

  當楊遷雲回頭看去時,卻看到了秋北花跌扑在地上,淚眼汪汪的看著身前不遠處那瓶被摔成碎片的陳醋。

  阮仁民緩緩的收回那隻罪惡的腳,笑吟吟的說道:「哎呀!可惜了,這救人的陳醋它碎了。」

  從地上扶起秋北花之後,楊遷雲臉上首次湧現出一絲怒意,目若寒冰的盯視著阮仁民那張痘瘟臉,冷語道:「這小孩和你有什麼仇,你非要做的這麼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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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侄兒,你怎麼不問問你爸,聽聽他是怎麼評價我這個阮叔叔的。」

  阮仁民轉頭朝楊城看去,口中的言語從最初的吟吟淺笑變成了徹骨森寒:「老楊,你倒是說句話呀?」

  阮仁民的那雙眼睛中泛發冷厲光芒,特意咬重音調:「難道你不該在兒子面前說上幾句麼?」

  楊遷雲並不是一個心智單純的人,多年來,在師傅的教誨下,他不僅學就了一身醫術,在相術的造詣上亦也同樣不凡。

  太素一脈,出自明代青城山人張太素,至此之後,每一代的太素傳人,哪個不是醫相雙絕,天下遐爾之輩。

  而楊遷雲的過去的歲月中,雖然是與青山綠水相伴,沒有接觸到山外的三丈紅塵,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

  阮仁民對楊城說的那些話,落在楊遷雲耳中後,就是一個威脅,一個對楊家人尊嚴赤裸裸的踐踏。

  「雲兒!我們還是先回家吧。」

  楊城怯怯的看了眼阮仁民,苦澀一笑道:「萍姨應該在家做好菜了,我們爺倆。」

  「果然是這樣,他究竟在害怕什麼?」

  看著面前這個雙鬢斑白,年過半百的陌生父親,楊遷雲從他的眼中讀到了滄桑,畏懼,無奈等等不一皆包含在其中。

  楊遷雲從未見過一雙這般複雜的眼睛,可當楊遷雲想要去讀懂這雙眼睛時,卻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了四個字。

  「心不由己!」

  楊遷雲心中突兀覺得一陣苦澀,原來,他活的並不好。

  「心不由己的人,比身不由己的人更苦,可究竟是什麼,讓他在阮仁民面前連心都不能秉承本意,連作為一個醫者的天職竟都可違背?」

  楊遷雲雙眸複雜的看著這個陌生的父親,一抹苦澀無聲的湧現在嘴角,化成了一個心疼的淺笑。

  父子之間雖然相對無言,可楊城卻讀懂了兒子唇角的苦笑。

  楊城又是羞愧,又是痛苦的合上雙眼,而後,臉上划過一絲決然,伸手抓起了楊遷雲手腕:「跟爸回家去。」

  「對不起!我做不到。」

  看著父親眸中的哀求愈發濃烈,但楊遷雲依然緩緩的鬆開了父親的手,搖頭說道:「我要救這孩子。」

  楊遷雲強作冷酷的不去看父親那近乎絕望的眼睛,於心中的說上一句:「還要為你討回一口氣。」

  「呵!老楊,恭喜你楊家後繼有人。」

  誰知阮仁民的一句話沒說完,便遇上了楊遷雲的目光。

  身處尊位,多年來優渥的生活下,阮仁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有人會用這種目光看自己了,那目光中竟如此的可怕,滲人,還夾帶著一縷仇恨。

  上次看到的這個種目光是什麼時候?

  阮仁民很是巧妙的閉嘴不語,可那雙狠戾的眼睛中似乎飄忽到昔日與人爭奪時,也看到過一雙和楊遷雲一樣的眸子。

  而那雙眸子的主人最後的下場,似乎很悽慘!

  阮仁民長吁了一口氣,才把這討厭的眼神從腦海中驅逐了出去,可當他再次看向楊遷雲時,眸子中燃起了怨毒的火苗。

  「小子!連你老子我都敢欺負,你竟敢替我要整的人出頭,真是不識抬舉!」

  阮仁民於心中咒罵的同時,那眼中的一抹怨毒愈發的瘋狂。

  秋北花怯怯的蹲在楊遷雲身畔,神情複雜的看著楊遷雲,開口說道:「我小弟他怎麼樣了?」

  「危險!」

  既然說過要幫她治好孩子,楊遷雲便不再去和阮仁民辯嘴,痘瘟臉之人本就是睚眥性子,有怨必報,就算對他恩同再造,他也只會在你背後捅上一刀,既然如此,那楊遷雲又何必空著心思與他計較,不如用心應付孩子的病情才是。

  「啊!那該怎麼辦,要不我再去買?」

  楊遷雲知道秋北花說的再去買什麼,但此刻的情景已經超出了楊遷雲預料,那孩子遍布青紅色筋脈的肚皮上,跳動的愈發活躍,似乎,那肚子裡面的東西正迫不及待的要往外沖。

  「來不及了!」

  楊遷雲頭也不抬的說上一句後,從楊城腳下拖過了一袋行李,又從行李中翻弄了幾下後,至行李中掏出一塊黑藍色布塊。

  秋北花聞言後,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中,痴痴語道:「那該怎麼辦?」

  「事急從權,只能這樣做了。」

  那孩子的本就處於極危急的狀態,先前時,楊遷雲本想以「捶雲手」來引導肚子裡的東西,再取陳醋酸澀來催吐,這樣一來,病,自然可不藥而愈。

  可楊遷雲卻沒有想到阮仁民心腸是如此的歹毒,竟然會伸腳絆倒秋北花,使得那一瓶救命陳醋摔成了碎片。

  其後又有了與阮仁民,楊城兩人的幾句爭執,可卻想不到是就在短短片刻間,孩子的情況竟然惡化到如此境地,肚皮時刻有被撐破的危險。

  楊遷雲當然知道那肚中是何物,可自己若再不全力醫治的話,這孩子的一條小命那就危矣。

  楊遷雲一抖手腕,那塊黑藍色的布條迎風而展,露出了被裹在布中的器械,那一大堆造型奇異的東西,明晃晃的惹花了圍觀群眾的眼睛。

  「我去,這是啥,又是刀子,又是銼的,兄弟您不會要來個現場版的開膛破肚吧?」

  待圍觀的群眾們看清了那些被裹在布中的東西後,紛紛面露訝異的驚呼。

  早在先前與阮仁民爭執時,楊遷雲就獲得了圍觀群眾們的敬意,眾人皆讚譽這年輕人有膽識,敢做為,所以,當楊遷雲露出這些造型奇異的器械後,惹來的是眾人的訝異與好奇,卻無人去質疑楊遷雲是否有能力治的好那孩子。

  楊遷雲很是訝異大夥竟然會不認識這些東西,開口說道:「這叫九針,乃是華夏先祖智慧的傳承,你們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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