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真難殺啊

  本以為把拂清姐弟趕出家門，姚家就從此能風平浪靜的。

  誰料一日，姚鶴冠剛下朝回來，就發了通好大的火，嚇得僕婢們個個噤聲，小心翼翼的，生怕觸了姚鶴冠的霉頭。

  等姚鶴冠氣消了些，賈氏遞給他一盞茶，問：「老爺這是怎麼了？這般生氣，對身體可不好。」

  他想來就心口堵得慌，連茶水也喝不下，「你不知道，上回外頭不是都說我拋兒棄女嗎？這分明就是拂清那丫頭故意要造謠生事。我好不容易才平息此事，卻不想，有心之人，竟把這事做由頭，在聖上面前參我一本！」

  「啊？是誰竟如此歹心，論理這是我們的家事，哪輪得到外人來指指點點？」

  「可不是，參我的人，還說我家風不正，為父不慈，謀害兒女，實屬是有違人倫。至於是誰，無非就是看不慣我的小人罷了。好不容易二弟才出來，以防外人多心議論，這些日子以來，我都是小心謹慎做事，沒想到啊，還是著了一道。」

  「那聖上如何說的？」

  「無非就是訓了我幾句，說我連自家的事情都處理不好，讓眾臣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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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那我們要如何是好？這樣一鬧，人人都知道我們把拂清姐弟趕出家門，他們又明目張胆在京城生活。」

  「真是來討債的孽障。把他們留在家裡惹是非，趕出去又禍害家門，殺又殺不得，難道要讓我像供祖宗一樣供著這下賤的東西嗎？」

  賈氏心想，任由拂清姐弟在外，這確實對姚家不利，光是拂清在壽宴時認親，賓客們都知道姚家是有私生女的。

  眼下拂清又在外大肆宣揚姚家事，就是不相干的人也知道，少不得背後指指點點的。長此以往下去，姚家這名聲還要不要，影響到的可是整個姚家。

  「老爺，不如暫時就把他們姐弟接回來吧？就當是為了自家名聲。」

  「不行！這讓我老臉往哪擱？」

  「不接回來，有心之人肯定還會大做文章，到聖上面前參你一本的。為官，最要緊的便是名聲二字。再說了。原本外人是不知道齡想的存在，這麼一鬧，讓外人知道齡想也是老爺的女兒，那……」

  「唉！我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冤家！別接回家中，就放莊子上去吧。」

  賈氏尋思著，以拂清的脾性，趕出去容易，再要請回來就難了。何況拂清又不傻，知道姚家容不下他們姐弟，還回來姚家，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再者，讓她請，她可拉不下這個面子，索性派人去喊蕙兒來，話里話外的就是讓蕙兒勸拂清回來。

  這給蕙兒聽傻眼了，心想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轉念想想，她想起近日來外面流言，大概明白了什麼事。

  她含糊應下，心中頗是鄙夷，姚家能為自家利益把拂清姐弟趕出府，也能為了所謂的名聲，把拂清姐弟接回來，這是把拂清姐弟當做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你好好把拂清勸回來，我一定給你找門好親事的。」賈氏怕她辦事不用心，特地許諾道。

  「伯母哪裡的話，這不過是小事一樁。就是我能勸，拂清能不能聽勸，我就不知道了。」

  「你帶上瑩瑩她們去，慢慢勸，拂清總能聽勸的。再有，讓她多為松哥兒想想。」

  「我明白的。」

  回去二房那邊，朱氏得知賈氏居然想把拂清接回來，忍不住發了通牢騷。

  蕙兒不悅地倒：「娘，你真是牆頭草，兩邊倒。以前拂清和我來往，給了我許多好東西，你就誇人家。自從拂清沒嫁給俞家老二後，幫不了爹，你就使勁挖苦拂清，見不得人家好。」

  朱氏向來捧高踩低的，可沒覺得自己有錯。「她一個私生女，還想有多大的臉面？她又得罪你大伯伯母，再回來，還有什麼好日子過？你也是，以後少和她來往，免得她連累了你。」

  「連累？娘你還真忘了我們什麼身份，拂清好歹是伯父的女兒，我呢，可是庶民的女兒，孰高孰低，娘分不清？做事不要做太絕，」

  「行了，就你高看她。你也別有事沒事就去那，外面人多眼雜的，哪是你一個大家閨秀能待的地方。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多去討好你伯母。」

  蕙兒敷衍地應這著，心想和拂清常來往的寒桐，可是也在華城郡王世子妃的人選中，萬一寒桐真做成了這世子妃，肯定是少不得拂清的好處。

  到那時，誰求誰就不一定了。

  另頭的榴花閣中。

  阿絲不知道從哪裡打探來的消息，說馬利刀已經回來京城，但被抓進刑獄司中，生死不明。

  千姨娘大驚，「怎麼一回來就讓刑獄司給抓了去？他又惹什麼事了？」

  阿絲說：「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只聽說是那司尉親自抓的人。聽說那司尉，不是和清姑娘有來往嗎？先前馬利刀失手沒成，逃出去了，也是刑獄司追捕的。我琢磨著，估計就是那司尉，要來個英雄救美。」

  「那照這樣說，馬利刀這一進去，就懸了？」

  「十有八九是懸了，估計比千大爺還嚴重，能不能活著都是另說的。」

  「那他不會把我給供出來吧？就怕他死到臨頭了，什麼都說。」

  「應該不會，馬利刀心裡有數，他可是還有個姐姐，他死了，他姐姐還得活著。」

  千姨娘思索良久，沒想到把拂清趕出姚家，還能惹出事來，納悶說：「怎麼就讓她攀上了刑獄司的人？以後就難搞了。」

  阿絲說：「可不是，奴婢尋了幾個地痞前去，這才到梁巷，就見著有個佩劍的男人守在她家，氣勢凌人的，哪個敢惹。」

  「既是做官的，自然在乎名聲。我就不信了，這司尉能為了那賤人，清白名聲都不要了。你去，把這事辦成。這個小賤人，還真真難對付。聽說老爺顧忌著外面的議論，想把人接回來。這可不行，好不容易才趕走的。」

  「可不是，連老爺夫人都難對付的，她是真難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