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她又不傻

  梁巷中，黃嬸子看顧著齡想，泉孫領著松哥兒出去玩了。

  蕙兒來看望拂清，把賈氏所言說來，「你怎麼看？」

  拂清悠悠地倒著茶水，「我能怎麼看，我傻啊還回去。」

  「他們說，讓你為松哥兒想想。說姚家能給松哥兒讀書什麼的。」

  「這個我想好了，外面也有學堂，我可以供松哥兒讀書。若松哥兒爭氣，他自己能爭個前途的。不爭氣，也能自己謀生，不靠姚家。」

  「你不回去，就不怕哪天他來搶人回去？」

  「那我就破罐子破摔，他們要臉，我們要命，惹急了兔子還能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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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蕙兒笑話說，姚鶴冠夫妻倆，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栽在她一個小姑娘手裡。

  說著，她們兩個人出去閒逛著。

  蕙兒好奇問起寒桐的事，她低聲說：「十有八九，就是寒桐了。」

  蕙兒驚呼，「真的？你就那麼有把握？」

  「不是我有把握，是寒桐有。這事在沒定下來之前，你我都不好聲張。」

  「天啊，那你也跟著有福了，有個世子妃做朋友，家裡怕是更巴不得讓你們回去的。」

  她們覺著街市上人多眼雜，甚是聒噪，便去了陳園散心。

  漫長的苦夏終於快臨了，如今天氣已經有了初秋的雛形，落葉盡散，漸起秋風。

  陳園多樹木花草，鋪滿了枯黃的落葉，自有一番風景。

  說來冤家路窄，意外碰到盈玉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在那閒坐。

  許是丫鬟觸了盈玉的霉頭，盈玉一直訓著丫鬟，語氣極為不耐煩，越說越氣。

  看到她們來，盈玉仍趾高氣揚地罵道：「個下作胚子，生來就是伺候人的，好好伺候都不會，心裡還想著什么小九九……」

  蕙兒湊到拂清耳邊說：「同樣是被趕出家門，她的日子，過得可不如意，甚至還比不上你。」

  拂清不解，「為什麼，她不是有外家嗎？」

  「那外家外家，總歸是外家，全府上下，就她一個是外姓的。自從和我們家退了親，老郡君就想著重新給她說戶定好的人家。可她做下的那些事，早就傳遍京城，你以為過去那麼久了，能洗得清？再有潘姨母又做出那樣的醜事，別說是她了 就是整個和章侯府面上都不好看，讓人背後議論的。」

  「這也是。哎，以前都說她出身家世都是極好的，偏偏她卻親手毀了自己。」

  「哼，誰說不是？她也就在侯府還能有點存在感了，你看她出去，誰願意搭理她？要我看，她怕是連那個如安都比不上。」

  「她也是自作自受。」

  那頭的盈玉似乎察覺到她們是在議論自己，高聲說：「喂！你們是不是在說我壞話？小人！」

  蕙兒走過去，「喲，我們董大姑娘，哦不，是和章侯府的表姑娘，管天管地管丫鬟，還管外人說話啊？我們說誰，你可管不著，事精！」

  「你！」盈玉氣得怒目圓睜，轉而輕笑了聲，「我聽說，那對狗男女還沒成婚呢。不是我不好嗎？你們家要娶那個死賤人嗎？都那麼久過去了，我怎麼沒見著喜帖呢？」

  盈玉口中那對狗男女，自然是指烽連和盈然，董家那日的事之後，盈玉恨他們，都勝過恨董尚書。

  得知兩家久久沒有結親，盈玉便大概知曉定是兩家不同意的。如果烽連和盈然真成了親，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蕙兒知道她的目的，「這個用不著你操心了。你還是操心操心自個的婚事吧？我們向來高貴的盈玉姑娘，竟找不到合適的人家，這說出去好笑不好笑？別到時候，你也跟你姨母用那下作的手段去高攀！」

  這惹急了盈玉，上前來就要和蕙兒理論，「呵，我高攀？我什麼出身，用得著高攀？倒是你，你爹下了獄，你就是連平頭百姓都不如的賤民！就你也配給我說話？還有你旁邊這個私生女，都被趕出家門了，還有臉出來？」

  拂清忍不住回了句：「我被趕出家門，你就不是了？也還有臉說我？是，你不用高攀，都等著別人來高攀呢？不過這個人在哪呢，我怎麼沒見到？」

  一張嘴說兩張嘴，自然是說不過的，何況拂清和蕙兒都是嘴皮子厲害的。沒多久，盈玉便敗下陣來，說得滿臉漲紅的。

  拂清兩個懶得理會，自顧自地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蕙兒又說起潘姨母嫁去董家後的事。

  說潘姨母自打進門，便使盡渾身解數，仗著自己年輕有手段，沒把董夫人放在眼裡，整日想著爭寵。

  董尚書別說碰了，就是連正眼都沒瞧過她一眼，連她的住處，也沒踏進過半步。

  偏她就以為是董夫人故意阻攔的，一個勁和董夫人作對，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弄得董家沒個安寧。

  董夫人平素就是個不懂得拿捏人的，這些年來後院又平平靜靜的，就是有殺子之仇，空有怨恨，卻無手段計謀，哪裡是侯府出身的潘姨母的對手？別說潘姨母又有個老練的嬤嬤做幫手。

  雖有盈然會幫著，可盈然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聰穎歸聰穎，卻城府不深，是經不起潘姨母整日作天作地的。

  好在還有個董老夫人，董老夫人是對董夫人不滿，那到底是自家正經的媳婦，那潘姨母呢，則是害得自家沒了嫡孫的人。

  如今董家後院中，又有個妾室有了身孕，董老夫人自是不會讓自己孫子再出事的，就親自管教起潘姨母來，留她在身邊伺候。

  此舉，一來可以隨時看住潘姨母，不讓她再生事。二來也捂住了和章侯府那邊的嘴，能伺候婆母，是她一個做妾室的福分。

  「我聽人說，那潘姨母日日跟著盈然她祖母在佛堂吃齋念佛的，跟半個尼姑似的。」蕙兒笑著說。

  倆人說樂了，又說起盈然和烽連來，不免可惜。

  拂清說：「唉，看大哥哥日漸消瘦，鬱鬱寡歡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他們要把大哥哥逼瘋不成嗎？」

  蕙兒撇撇嘴，「於自家不利的，大伯大伯母是不會同意的，哪怕大哥哥以死威脅。要他們點頭，比登天還難。這樣僵持下去，大哥哥遲早會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