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這誰說得過她啊

  要說姚家還真沒想到，拂清竟然能找著齡想，且齡想還能平安無事回來，這屬實是令姚家吃驚。

  姚家本來都做好打算，遺棄齡想，再隨便把拂清嫁出去，留下松哥兒，就算是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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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拂清，姚家暫時沒想著要接回來的，只等把親事定下，到時候直接把人嫁過去就是了。

  賈氏已經自作主張，瞞著烽連等人，悄摸和陳家定下親事，連聘禮都收了，日子還在商量中。因為是填房，陳家也有子嗣，要不是那陳老爺貪圖年輕貌美的女子，陳家也不會看上私生女出身的拂清。

  姚家本以為這事做得天衣無縫，除了自家人，不會有人知道拂清姐妹的事。

  誰料不知怎地，外面竟然起了對姚家的議論，紛紛指責姚家居然做出拋棄女兒，甚至要謀害女兒的事。

  一時間，流言四起，鬧得滿京城的人都在議論。

  讓姚鶴冠知道後，發了好大一通的火氣，「快去給我查清楚，到底是誰在外面散布謠言的？讓我知道，亂棍打死！」

  林管事連連應下去吩咐人。

  賈氏說：「我們自家人向來嘴巴嚴實，底下的僕婢們更是不用說的。老爺，別忘了，拂清那丫頭，可是有點機靈在的。我們做出這樣的事，必定會報復我們的。」

  姚鶴冠更氣了，「報復？我可是她親爹！我就是殺了她，外人又能說什麼！」

  「老爺，又說氣話了不是。咱們也別小瞧了她，她也是有手段的。我們還是儘快把日子給定下來，把她嫁出去，就行了。」

  「難道就讓人這樣議論我姚家？我非得給她點顏色看看才行！來人，去把那大逆不道的孽障給我捉來！」

  這樣冒然去捉人，讓外人看去了，又少不得一番議論的。賈氏便派了柳大娘獨自前去。府里還有松哥兒，拂清識趣的話，自然會跟著回來的。

  果然，當柳大娘出現在梁巷時，只說：「清姑娘，老爺夫人有請。」

  拂清正在給齡想餵藥，對於柳大娘的出現，並不意外，就淡淡地說：「好，等等我就回去。」

  柳大娘望著拂清這般淡然自若的樣子，好似回到了她初來姚家認親那樣，面對眾人異樣的眼光，還有姚鶴冠的怒火，拂清就如此刻那般淡定，絲毫不慌。

  這樣的年紀，能有如此心境，少之又少。別說烽連他們，就是姚鶴冠也未必能有拂清的心境。

  「可惜了，沒托生在府里。」柳大娘暗暗說道。

  等忙完了，泉孫不讓拂清去，「那姚家就是個老虎洞，你去了，不就是送死嗎？他們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讓你回去，誰知道又想了什麼法子來對付你的。」

  拂清淡淡一笑，「放心，現在就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暫時也還不敢對我下手的。我不回去，他們會對松哥兒下手的。」

  但其實，拂清是篤定姚鶴冠夫妻不敢對松哥兒下手的。

  一是姚家人目前只容不下她和齡想，至於松哥兒，在他們看來，算是正常的一個，何況松哥兒又小，掀不起任何風浪來。

  二是她已經托烽連等人照看，如果松哥兒有事，這勢必會讓烽連等人對姚家失望的，也會跟姚鶴冠夫妻離心。

  不看僧面看佛面，姚家人不會蠢到做傷害松哥兒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來。

  「走吧。」她跟著柳大娘回去。

  一回到姚家，姚家大房二房，除了姚鶴道，還有姚老夫人，全都在正堂侯著她了。

  她從容不迫地走進去，目視前方，迎接暴風雨的洗禮。

  姚鶴冠拿起一個茶盞，就重重朝她身上扔去，她靈巧躲開了。

  「你還有臉回來！」姚鶴冠早就氣到面目猙獰，差點就急火攻心要氣暈過去了。

  「父親糊塗了，你們不是派人請我回來的嗎？我臉皮薄，沒人請的話，我怎好意思自己回來。」拂清說著，手裡緊攥著衣角，她不是怕，是恨，恨這些所謂的長輩人面獸心。

  「我問你，是不是你在外造謠中傷姚家的？」

  「造謠？我造謠什麼了？」

  「外頭說我姚家拋棄一雙女兒，甚至要謀害，這難道不是你散布的嗎？」

  「父親又糊塗了，這不是鐵錚錚的事實嗎？不是父親要把我大姐遺棄的嗎？不是父親想害死我大姐嗎？哪句話是造謠了？」

  好傢夥，這些話下來，把姚鶴冠堵得死死的，簡直不給活路。姚鶴冠氣到炸了，偏偏又說不過，就指著拂清，「你，你……」氣到都說不出話來。

  見狀，賈氏接過話：「拂清，好歹我們也是一家人，你這樣把自家事傳出去，任人議論，還要不要臉面？」

  拂清若無其事般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來得急，她連茶水都沒喝上，便自顧自地坐了過去，她懶得站著了。

  她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水，「夫人，你們養尊處優地活著，自然談臉面，我們姐妹差點連命都沒了，還在乎什麼臉面？」

  賈氏梗住。

  朱氏還正愁沒機會討好大房，見此時機，也跟著說：「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別忘了，你也姓姚！我們養你姐弟三個在府里，從沒虧待你們，你們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居然還反咬我們一口？」

  拂清樂了，「二叔母，這樣做，對我當然有好處，好處不就是你們都怕了嗎？我們姐弟姓姚，姚家養我們，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至於反咬一口，你們先咬我們，難道我們不該咬回去嗎？」

  姚老夫人出手了，「我就說了，當初說什麼就不能讓你們幾個孽障進府的，看看，把這好好的家弄得烏煙瘴氣的。你……」

  不等姚老夫人說完，拂清就說：「祖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好好待我們姐弟，讓我們有個安身之所，就那麼難嗎？我們是孽障，可我們身上，流的又是哪家的血？」

  一個懟完一個，硬是讓在場人都無話可說。

  蕙兒幾個在窗外偷聽，瑩瑩感嘆說：「哇塞，清姐姐真是厲害啊，能把祖母他們都說住了。」

  蕙兒表示認同，「你清姐姐要是個男子，又有這魄力，在朝堂上肯定是個能言善辯的言官。這誰說得過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