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離開姚家，情話

  正堂內，一片鴉雀無聲，唯有拂清吃糕點的聲音。

  她覺得這群人真是虛偽，一口一個臉面，一口一個仁義道德，他們嘴上這樣說，背地裡卻坐著喪盡天良的事。

  既然嫌棄她們姐妹，大可直接打發了，趕去莊子上，甚至趕回潛州，她都能接受，可為什麼就是要害齡想呢。

  

  真是又蠢又壞的一家人。

  「今天說什麼，我都得打死你一個不敬長輩，敗壞家門的東西！」姚鶴冠說著又要傳家法了。

  「好，父親最好把我打死。今天父親把我打死，明天就會有御史告到聖上那，說父親枉為人父，親手害死女兒！」

  聽到這話，姚鶴冠急火攻心，渾身顫抖，賈氏連忙順氣，示意柳大娘把人帶出去。

  拂清輕輕鬆鬆走出了正堂，蕙兒幾個她們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和她說話。

  蕙兒低聲在她耳邊說：「你的私房，我全讓盧媽媽收拾好，讓八壽給送到你舅舅家去了。」

  經此一事，蕙兒清楚知道，拂清和姚家之間的仇怨只能會越來越多的。姚家難容下拂清，拂清也不會再待在姚家受苦的。

  瑩瑩也說：「清姐姐，你想好真的不回來嗎？」

  亦霜說：「還回來做什麼，沒看到父親都想把清姐姐給殺了嗎？清姐姐在外面，肯定是好過在家裡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拂清其實也不知道作何打算，但最堅定的，就是離開姚家，活命要緊。

  想來可笑，當初她千辛萬苦來姚家，是為活命。如今毅然決然要離開姚家，也是為活命的。

  擔心她在外錢不夠用，蕙兒幾個還把自己積攢的錢拿來給她。

  來姚家唯一的好處，就是能有這麼群兄弟姐妹，是真的拿她當做親人的。和剛剛在正堂里的情形對比，她很難不動容。

  「現在我還用不著，以後日子還長，到時候你們不說，我也要找你們拿的。」她笑著說。

  離開姚家時，無人敢攔住她。

  就是本該讀書的松哥兒，卻在這時跑了出來，一把抱住她，哭著說：「二姐二姐，你不要我了嗎？」

  她安撫著松哥兒，「怎麼會？」

  「那你去哪裡，怎麼不帶上我？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你和大姐了。我知道，你們嫌我小，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

  「不是這樣的，大姐現在生病了，二姐需要照顧她，你就和大哥哥他們一起好好讀書，不行嗎？」

  不是她不肯帶松哥兒離開，只是她現在分身無力，松哥兒在姚家已經走上正規，可以讀書識字，有先生和兄長的教導，也有夏姨娘盧媽媽照顧著，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勝過跟著自己的。

  她教不了松哥兒什麼，也給不了松哥兒前途。

  松哥兒年紀小，自是不明白這些大道理的，他就想和兩個姐姐一起，抱住拂清哭著不放，拂清怎麼哄都哄不住。

  「清妹妹，就帶松哥兒先去梁巷吧，就當是給松哥兒放幾天假就是了。」烽連說。

  拂清看著眼淚汪汪的松哥兒，到底是心軟了，就一併帶走。

  「清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勸勸父親母親的……」烽連實在心疼。

  「大哥哥，不必了，這家裡，哪裡是我能待的。天大地大，我不是非姚家不可的。」

  說罷，在眾人的目送下，她牽著松哥兒，姐弟兩個就這樣離開姚家了，就想當初進來姚家時一樣。

  差不多到梁巷時，她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她，回頭一看，竟是賈思。

  她頗是詫異，「你怎麼來了？」

  不是她記性差，實在是賈思許久沒出現過，她差點就忘記還有賈氏這個人了。

  比起前幾次見面，賈思這次坦蕩許多，看著也成熟了些，「清妹妹，我聽說你近來遭遇了不少事，你……還好吧？如果有難處，可以隨時找我。」

  這很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看來，賈思雖沒什麼壞心思，但卻有那些世家子弟浮誇的風氣，之前說愛慕自己，也不過是基於美貌，一時興起罷了。

  沒想到過去那麼久了，他還記得自己，還對自己伸出援手。

  看他如此真誠，也是拿自己當朋友的。她也大大方方地說：「眼下還沒有，如果我需要有幫忙的，會和你說的。謝謝你。」

  許是有段時間沒見，賈氏看著眼前人，覺得她似乎有些變化了，神情中變得比以前要堅毅了。

  這份堅毅，超乎她這個年紀應有的。

  閒聊幾句，她邀賈思進去坐坐，賈思婉拒了，說還有事，摸摸松哥兒的腦袋便走了。

  回去後，一進門，看到俞悲淮早早在等候，她眼前一亮，「你來了。」

  俞悲淮有意無意地瞥了眼門外，故意又不故意地問：「剛剛那人是誰？」

  「哦，算是我的一個表哥吧。他知道我現在有難，特地來看看我的。」

  「是嗎？」

  拂清還在歡喜著他能來，沒察覺到他有絲絲的醋意在。

  松哥兒早就進去找齡想和泉孫，門口就剩下他們兩個人，沒人打擾。

  俞悲淮拿出那日辛苦求來的平安符給她。

  她又驚又喜的，驚的是沒想到他會送平安符給自己，其中寓意自是不用多說。喜的是他在乎自己的平安。

  「這是給我的？」她如珍似寶地接過。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看著她笑，俞悲淮不自禁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怎麼想到要給我這個東西啊？」

  「從認識你來，你就多災多難，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麼多坎坷的人。希望它真能護你平安。」

  聽到最後那句話，她心下微動，有種道不明的微妙感覺，臉漸漸發燙了。

  平安符是系了紅繩的，怕她丟，俞悲淮就給她掛在脖子上。

  「放心，丟了我都不會把它丟的。」她說。

  「那還是它丟你別丟了。人就一個，平安符能有好多個。」俞悲淮失笑著。

  她羞赧地低低頭，是她多想嗎？怎麼感覺聽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覺得哪裡不對，像是……情話？

  「好，好。我不會把自己弄丟的，也不會把它弄丟。」

  「你打算不再回姚家了？」

  「應該不回了，我們姐弟都在這裡了。就是我弟弟，我不知道如何安排。在姚家，才能保證他的日後。在這裡的話，我難供他讀書。」

  「你弟弟還小，不用那麼急著操心他的日後。外面也有好的學堂，至於能不能供得上，不還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