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再說羅氏原本還歡歡喜喜等著兩家把親事給定下來，可好些天，遲遲不見朱氏上門來，也沒有任何動靜，這不禁讓她心裡犯嘀咕，論理，朱氏應該比她還急才對啊。

  她焦急地等了又等，實在是坐不住了，便親自上門去，還拽上悲雍一起。

  悲雍多少還不肯的，但聽說要給自己娶個高門戶人家的貴女後，就變了嘴臉，「娘，這是真的？不對啊，有這樣好的親事，不應該給大哥才對嗎？哪輪得到我啊。」

  她說：「怎麼就輪不到你？這是娘費了不少心思才能攀上的，等去了姚家，你可要爭點氣才是！別給我們俞家丟人！」

  母子兩個就這樣去了姚家，求見朱氏。

  恰好朱氏今日不在，回娘家去了，就蕙兒在。蕙兒聽到婆子說羅氏來了，都給她氣笑了，「還有臉來，讓他們在門外等著。」

  她收拾收拾，自己就出去見客。

  

  從朱氏那裡，她大概知曉俞家是個什麼情況，也想不明白，俞悲淮那么正直的一個人，怎麼會有羅氏這樣善鑽研有心機的親娘，還痴心妄想給悲雍娶上拂清。

  還有，羅氏沒知會俞悲淮，就擅自做主替他攬下事情，還是這樣大的事，也不怕稍有不慎，就給俞悲淮惹上事端。

  攤上這麼個親娘，還有那麼個嗣母，俞悲淮也是夠可憐的。

  在家庭方面上，她是真覺得拂清和俞悲淮是絕配。

  出去門口，就看到羅氏母子倆一臉殷切地等候。

  她瞧了眼那悲雍，都不想多瞧第二眼，好歹是同母兄弟，她想不明白哥哥和弟弟怎麼會相差那麼大。

  「是俞二夫人吧？我娘不在，出門去了，不知有什麼事？」她問。

  「哦，是姚姑娘啊。」羅氏討好著問，「那你娘什麼時候回來？」

  「這就說不準的，明天，後天？」

  「那等你娘回來了，就說我們找她有事。」

  蕙兒想著羅氏估計是還不知道林氏已經上門的事，便說：「俞二夫人，我娘糊塗，如果她答應了你什麼事，你不用當真。」

  羅氏變了臉色，「姚姑娘，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我娘說過的話，她答應的事，是不算數的。況且，她一個做叔母的，哪有資格替侄女定下親事？」

  「你，你都知道了？」

  蕙兒懶得和他們浪費口舌，「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俞二夫人還想瞞著誰？」

  悲雍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他見蕙兒擺著副架子，還不拿正眼瞧自己，語氣十分輕薄，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家的，吼了句：「你給我說話客氣點。我娘好聲好氣問你話，你就是這個態度的？」

  蕙兒也氣了，「什麼態度？那我應該跪著回你娘的話嗎？你以為你們是誰啊？看看你這樣，個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我告訴你，我們姚家的姑娘，就是不嫁去做姑子，也斷斷看不上你這樣的人。」

  別人罵自己，羅氏還能忍，但罵悲雍，哪怕半句，羅氏就忍不住了，撒潑大罵：「當初你娘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怎麼，用不到我們了，就上趕著來罵，我們是什麼平頭百姓嗎？還得任你這樣罵？還說我兒子，一個私生女而已，要不是我們看得上，你以為哪家願意娶一個低賤的私生女！」

  悲雍也跟著罵，橫著脖子，一副市井小民做派，「就是，一個下三濫的東西，也就是小爺賞臉看得上，你們還嫌棄我？」

  這惹惱了蕙兒，合著還看不上拂清，又非得想來求娶拂清，她也不多說廢話，直接讓人把母子倆給轟走了，轟得遠遠的。

  倘若不是看在還是俞悲淮的份上，她都想讓人打一頓再轟走，真是潑皮無奈。

  她拍拍身上的晦氣，「我娘也是，什麼人都去沾惹，也不動動腦子想想！什麼人吶。」

  轉身回去，她意識到俞悲淮日後要娶拂清的話，就難了。

  且不說姚家，就說俞家，一個俞大夫人，一個羅氏，勢必會阻礙的。

  去了竹繡院，她猶豫著該不該把這事告訴給拂清。轉念想想，告訴的話，也無非的給拂清徒添麻煩罷了，何況拂清當下就夠心煩的。

  離開姚家好一段路，羅氏仍在罵罵咧咧的，愈發覺得姚家負了自己。

  本來是興致沖沖地來，回去卻是滿懷怒火，羅氏是越想越氣，索性去找林氏發泄一番。

  「你說說哪有這麼個道理的？她求我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怎麼，不用求我的時候，就一腳把我們踹開？真是拿我們當做什麼了？我們俞家好歹也是世代官宦之家！還罵我雍哥兒是癩蛤蟆，她以為她姚家的姑娘都是什麼天仙嗎？一個私生女而已……」

  林氏默默沒有說說，上次去姚家的事，她和俞悲淮都默契地沒有告知給羅氏，無非就是怕羅氏知道後會鬧，也會落下埋怨的。她也是替俞悲淮心寒，羅氏敢私自答應外人去求情，就是完全沒替俞悲淮想過的。

  羅氏發泄通後，說得嘴巴也幹了，喝了口茶，見林氏不言語，還以為是嫌自己煩，自覺沒趣，悻悻回家去。

  郭嫂子收拾著茶盞說：「真不敢相信，讓二夫人知道是淮哥兒給拒的，然後又幫了姚家求情，沒給雍哥兒撈個好親事，不知會鬧成怎樣？淮哥兒已經夠得罪二夫人的，眼下還有這檔子事，二夫人怕是恨死淮哥兒的。」

  林氏感慨道：「誰說不是呢。都說母子連心，沒有隔夜，看他們母子倆，怨恨一樁積一樁的，反倒成了仇人。我就擔心著，以後淮哥兒真要說親了，我這個二嫂會偏幫著外人。」

  「可不是。那念宛姑娘不是說淮哥兒相中了清姑娘嗎？二夫人就想著能讓雍哥兒娶到清姑娘，攀上高門戶。日後讓她知道，淮哥兒早就相中了清姐兒，在她眼裡，就怕是成了淮哥兒這個做哥哥的要跟弟弟搶東西。」

  「唉，是啊，這下子，淮哥兒和清姐兒，她都記恨了。等將來兩家說親，就是大嫂不鬧，二嫂也得鬧的。這兩個孩子真真是命苦，生在沒人疼還得遭算計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