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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恕難從命

2024-08-03 22:32:10 作者: 江與夏

  關鍵時刻,不管是不是,他都得承認。

  以前他或許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每當看到拂清有危險,他都想去幫一把,後來幫習慣了,造成一種拂清需要他來保護的錯覺。

  因著自幼經歷各種人情冷暖,祖父母相繼離世後,又進入刑獄司,他養就了一副冰冷冷的性情。

  他也以為自己是就如羅氏說的那般,是個冷心冷麵,殘酷無情的人。

  直到遇見拂清,不知不覺中,好似改變了他什麼,他會發現,自己居然難得會有溫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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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面,只有在面對拂清時才有的。

  他向來不懂這些所謂的男女情事,也不知道意中人的定義是什麼,只知道,拂清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秦大都督不免失笑,「上次問你,你還不肯承認,眼下畫像都拿來了,逼急了,你捨得承認了?你也是料事如神,搶先姚家一步,否則再遲些,人都要送進我秦家了。」

  他是又慌又怕的,冷汗直流,又是好險的一次。

  但凡他沒有決定要幫姚鶴道求情,但凡他沒有求到秦大都督這裡來,拂清如今會有怎樣的後果,他不敢去設想。

  這種後怕的感覺,他不是第一回經歷了,希望上天能垂憐拂清,但願這是最後一回了。

  秦大都督伸手,「來,然我瞧瞧這姚家姑娘是什麼模樣,能讓我們俞司尉這樣在乎,能讓姚家不顧臉面也要送來。」

  他眼神微動,手中緊緊握住畫像,頭又低了幾分,顯然沒有要把畫像遞給秦大都督的意思,手輕微抖動。

  很明顯的,他是怕了。

  怕秦大都督會看上拂清。

  他是知道秦大都督喜好年輕女子姿色,那秦家後院中,不知有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

  拂清的容貌是不必說的,他就擔心,秦大都督會看中拂清。

  他當然會豁出一切來護得拂清周全,但他也是做官的,知道權勢的厲害。

  如果真得罪秦大都督,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的。他一個小小司尉,是無法對抗的,起碼以他目前的力量是難抗衡的。

  管事見他不動,提醒說:「俞司尉,還愣著做什麼,快把畫像給都督啊。」

  他堅定內心的想法,牢牢把畫像放在懷中,「恕卑職難以從命。」

  秦大都督一頓,面色一沉,語氣有些冷峻地問:「俞司尉這是連看也不願意給我看了?」

  「不是,只是秦大都督先答應卑職的,自是不會出爾反爾,再答應姚家的。那這個畫像,便沒有再看的必要。」

  「那我好奇,想看看都不行嗎?俞司尉就這樣護犢子嗎?這可不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啊。」

  那管事見秦大都督像是有些生氣的,趕忙勸著說:「俞司尉,都督只是想看看而已,又不是要做什麼,你就把畫像給都督吧。這畫像可是送給我們都督的,你無權拿走,俞司尉這是想明搶?只要我們都督有意的話,別說是畫像,就是人,姚家也會送來的。」

  俞悲淮沉思不語,此時是如臨大敵般,想著要如何應才不會得罪秦大都督,但要他把畫像拿出去,絕對是不能的,誰知道秦大都督會不會看上拂清。

  他是不相信秦大都督的為人。

  他的心思,秦大都督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問:「怎麼,俞司尉這是怕我改變主意?」

  他謹慎答道:「不敢,只是容卑職冒昧問一句,倘若換成是都督您,又是否願意把自己心愛之人的畫像,給旁人看一眼?」

  聽到這話,秦大都督又臉色一變,像是想起某段往事,眼神忽閃,看不出是喜是怒。「你是擔心我會看上你的意中人?」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秦大都督哈哈大笑,「我是好色,可也是有底線在的,不至於就橫刀奪愛。俞司尉不願意給我看,就不願意吧。」

  他一本認真地說:「不是不願意,而是等來日,我們成親之時,還請都督能賞臉前來,那時我們再一同給都督道謝。」

  「好好,那我就等著喝俞司尉的喜酒了。」

  「多謝都督!」

  管事小心地問:「都督,姚家那,是拒了?」

  秦大都督說:「當然是拒了,就說他們慢了一步,我也不想奪人所好。」

  出了秦家,俞悲淮看著手中的畫像,長長鬆了口氣。

  拂清是逃過了一劫,他也是。

  但他真沒想到,姚家真的會把拂清當做物品一樣,拱手送人。

  他就不信,姚家不會知道秦大都督是怎樣的人,把拂清送去做妾,這不是擺明了要害死拂清嗎?

  要是讓拂清再在姚家待下去,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難說的。

  在他看來,現在的姚家對拂清來說,就是個食人窟。

  他得把拂清從姚家救出來才行,否則誰知道姚家還會對拂清做什麼?

  但拂清是姚家的姑娘,要徹底離開姚家,且姚家不會再追著拂清不放,那只有一條路:嫁人。

  想到這裡,他心下微動。

  嫁人的話,嫁給誰都是不放心的,那只能是……

  他是有能力能護得拂清安好,可若要給拂清一個歸宿的話,他怎麼能辦到?俞大夫人是不會同意的。

  當然,他是可以不顧他人眼光,也可以不顧家中反對,只是這樣做的話,會讓拂清萬般為難。

  他自己受過的委屈,說什麼都不會讓拂清經歷的。

  「唉,我瞎想那麼多,還不知道她是怎樣想的。」他嘀咕了句,現在的想法都是他一廂情願罷了,他願意,萬一拂清不願意呢?還沒問過人家呢。

  問題是,這事要如何開口?

  他要以怎樣的身份去問人家呢?是朋友,還是別的身份?

  想著這些,他滿懷惆悵回到刑獄司,阿付難得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大人?這是有心事?」

  他搖搖頭,「沒什麼。」

  「你手裡怎麼有副畫啊?哪來的?」

  「搶來的。」

  「搶,搶來的?大人,你沒毛病吧?你這不是知法犯法嗎?什麼畫,能讓大人你去搶啊。能讓我瞧瞧嗎?」

  「不行!」

  就這樣,阿付看著他獨自抱著畫,好生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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