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這正是我意中人

  惜雪在尤家養著胎，自從上回翟家姑姑看中了烽連後，就時常領著淳環到尤家來，跟惜雪問著烽連的事。

  儘管對於那日賈氏的做法，翟家姑姑是不大認同的，也看得出賈氏有意為難惜雪。可換位想想，她也是做主母的，就是膝下沒個庶出子女，自是難體會到賈氏的心情。

  再有賈氏賢名在外，她是聽說過的，姚家又是四品官階，怎樣都不虧的。賈氏是待庶子女不好，那待自己嫡親的兒子自然是好的。

  

  能把淳環許給烽連，是最好不過的，就一個勁問著烽連的事。

  惜雪是有些不耐煩的，原本這事就是說給烽達的，翟家卻相中烽連，這更顯得烽達處處低烽連一頭的。

  只是翟家姑姑是長輩，烽連好歹是她哥哥，她也不好不理會，只得把烽連和盈玉退親的事說來，「母親是打定主意要給大哥哥說個高門戶人家的姑娘，前前後後看了多少姑娘，母親都不甚滿意。」

  翟家姑姑哪裡聽不出其中的意思，酸溜溜地說：「是，我們家確實比不上那些高門大戶的，可也是正經的人家。我說侄媳婦，你那會跟我說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姑姑，誤會了不是。我那大哥哥，是我娘家的嫡長子，他的親事，母親自然看重的。可我又不止這個哥哥沒說親，我還有個二哥哥。可惜，沒能入得了姑姑您的眼。」

  「是那達哥兒？」

  說不嫌棄是假的，庶出本就低人一等，翟家姑姑自己就是庶出的，嘗過庶出的苦，因此是斷斷不捨得讓淳環再受這個苦頭的，賈氏待庶女不寬厚，那待庶子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裡去的。

  見提起烽達，翟家姑姑就沒聲了，惜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起自己當初說親，也就是因為庶出的身份，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到烽達說親，也還是這樣。

  他們庶出，哪裡就不如人了？

  翟家姑姑和尤夫人說話，淳環陪著惜雪在庭院中散散步。

  惜雪不死心，問淳環：「那日我兩個哥哥來了，你也見著了，覺得如何？」

  淳環低著頭，有些扭捏地說：「姚家兩個哥哥都是極好的人。」

  「那你覺得哪個更好？」

  「都好的。」

  見問不出什麼，惜雪死心，也以為淳環是相中了烽連，就說：「唉，就是可惜了，我那個大哥哥家裡是要給他高娶的。」

  誰料淳環忍不住笑意說：「你那個二哥哥，人好憨厚，比起我爹來還老實三分。」

  這話，讓惜雪敏銳察覺到什麼，見淳環笑意盈盈的，可見對烽達的印象是好的。而且剛剛提了那麼久的烽連，淳環都沒說什麼，反倒還主動提起烽達來。

  這說明什麼，說明淳環是有意的！

  惜雪立即轉憂為喜，一邊和淳環說起烽達的事，一邊觀察她的神色，心中美滋滋地想著這事八成有戲！

  翟家姑姑沒看上烽達庶出的身份，淳環估摸著是不在意這些的。

  翟家姑姑向來寵愛淳環，只要淳環願意，翟家十有八九也會同意的。

  ……

  刑獄司中，俞悲淮剛辦完差事出來，算著日子，今天正好是去秦府上的日子。

  說實話，他這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

  從來他要面對的無非就是人犯，做他這一行的，也不須和其他人打交道，就是他上頭，每個月見面也就那幾次。

  如今要面對一個當朝權臣，這一時間，他還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

  秦大都督表面上是看著和氣好說話，但秦大都督的手段，他就是沒見識過，也是聽聞過的。

  不過既然選擇求人家，再難，他都得硬著頭皮上了。

  來到秦家，秦大都督拿他當自家晚輩接待著他。

  「那姚家的員外郎，至今還在牢里關著，還沒發配，這便是留有餘地的。事情過去那麼多天，聖上氣也消得差不多，我想，這事起碼有七八分把握的。」

  「卑職多謝都督。」

  「先別謝那麼早，我不敢跟你打包票怎樣，最多把人從牢里弄出來而已。他要是想要再走仕途，起碼得等上個幾年的。」

  「能從牢里脫身，就已經實屬不易了。接下來，就是姚家的事了。」

  正說著，有管事拿著副畫像，在秦大都督耳邊說了幾句。

  秦大都督挑眉，詫異地問：「姚家，哪個姚家？」

  管事說：「就是前陣子下獄的工部員外郎，姚鶴道本家。姚家是兄弟兩個在朝為官的，大哥是那尚書左丞姚鶴冠。」

  俞悲淮眉頭一皺，感覺不對勁，姚家怎麼和秦家有來往？

  秦大都督問：「他們家是什麼意思？」

  管事賠笑說：「都督，這還不明顯嗎？姚家的畫像都拿來了，就是想求都督替他家老二求情。」

  秦大都督和俞悲淮相視一眼，俞悲淮心下咯噔，表面上看似平靜，內心早已波濤洶湧，有種不好的預感。

  管事說：「姚家估計是特地打聽都督您的喜好，知道送禮不管用，這不，就想著把家裡模樣最好的女兒的畫像送來，就希望都督能看得入眼。」

  秦大都督看看俞悲淮，失笑說：「你們還真是湊巧，這都撞一塊了。俞司尉，這應該也是你要求情的那家吧？」

  他勉強笑說：「正是。」

  「這叫什麼，無巧不成書啊。俞司尉，姚家知道你求情求到我這裡來了嗎？」

  「卑職還未和他們明說，只說會盡力幫忙。是想著等真辦成了，才和姚家說。」

  秦大都督覺得好笑，指著畫像說：「這畫裡的姑娘，如果又是你那位心上人，可就真是巧到家了。有說是姚家哪位姑娘嗎？」

  管事答：「沒說，只知道是姚家大房的姑娘。」

  秦大都督剛要把畫像拿過來看看，俞悲淮想到了什麼，立即搶先說：「不如讓卑職替都督一看。」

  此刻他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死死盯著那副畫，愈發覺得極有可能就是拂清。也不管秦大都督答應沒有，就逾越拿過畫像，心急得很。

  秦大都督一愣，隨即笑笑，「好，那就有勞你看看了。」

  當緩緩打開畫像，只露出面容，甚至就一眼，他倒吸一口涼氣，快速合上畫像，抱拳道：「都督，這正是我，我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