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母女話，難結親

  榴花閣內。

  阿絲給點著新得來的薰香，這是姚鶴冠賞的。

  要說千姨娘能生下四個兒女，比正房的賈氏還多，可見這些年來的受寵程度。

  雖是被禁足在榴花閣內，但吃穿用度，都和往時一樣。

  不管她犯了下什麼錯，只要她去哄上幾天，姚鶴冠便睜隻眼閉著眼的，等哄過去後，又該是怎樣就怎樣。

  要不姚家下人都說，千姨娘有手段呢。

  這日，惜雪難得回娘家一趟，見過賈氏和姚老夫人後，就忙不迭趕來榴花閣見千姨娘。

  因著惜雪是姚家第一個女兒，前頭都是兩個兒子，姚家還算看重。

  千姨娘是難產生的惜雪，又是生在潛州，覺得虧欠。

  

  那時賈氏膝下養著的烽連正好染病，一心照料，顧不上其他的，所以惜雪大多時候是養在千姨娘身邊的，因此母女倆感情極好。

  「姨娘，你看上薛御史家的侄女了？」惜雪問。

  「是，我打聽過了，那個薛姑娘家裡也是有伯爵位的，兩個伯父又是要臣，雖說是侄女，也還算是不錯的。」千姨娘還真聽進去阿絲的話。

  「我婆婆倒是和薛家的夫人有過來往的，但不多，至於那位薛姑娘，倒是沒怎麼聽到提起過。」

  「這薛姑娘和家裡那個死蹄子有來往，霜姐兒是見過的，說性情模樣都是不錯的，出手也闊綽。」

  聽罷，惜雪卻搖頭，「姨娘，這怕是行不通。」

  千姨娘忙問：「怎麼？」

  「我是不知道這個薛姑娘的，但我聽說，薛家也看中了華城郡世子妃的位置。薛家的姑娘都相繼出嫁，就剩下個侄女尚未說親，應該就是這個薛姑娘吧。」

  「董家不行，薛家也不行，難不成讓你親弟弟做光棍嗎？」

  「唉，姨娘，眼界放得太高，自然不好找了。我們想著高攀，人家姑娘當然想著要高攀的。達哥兒是我弟弟，我怎麼能不費心？我這次來，就是想給姨娘說個人的。」

  「是哪個？」

  惜雪說，尤老爺有個庶出妹妹，嫁去了翟家，丈夫是禮部員外郎，膝下有個小女兒待字閨中。

  千姨娘皺眉，「不過是個員外郎，跟你二叔一樣，才從六品，還比不上我們家。」

  惜雪無奈，「姨娘，凡事不能光看家世背景的。你看，母親給大哥哥說那個玉姐兒，家世是好，現如今不還是退親。再說了，翟家是個大家族，家裡多的是做官的，沾親帶故不知道有多少人。人家輕鬆就能做到六品，只需再熬個幾年，還有得往上升的。」

  「小女兒，怕是嬌氣。」

  「達哥兒也不是長子，不正合適？」

  母女倆說罷烽達的事，千姨娘又好奇問起尤鳴的事來。

  惜雪說來無語，尤鳴說是被罰去外地，可尤老爺更管不著，又有尤夫人慣著，在外面是愈發胡作非為，跟個小霸王似的。

  還說，自打尤鳴離開家，尤夫人便把心中不滿統統發作在自己身上，早晚站規矩也就罷了，日常有什麼不順的，就是哪怕是做得再好，尤夫人也非得要雞蛋裡挑骨頭，針對自己的。

  「我小叔子那件事，明明和我無關，她還非得認定是我的錯。公公要是訓斥她，她轉頭就把氣撒在我身上。夫君他在外忙，我不好讓他知道，也是左右為難。」

  說起夫家的事，惜雪滿腹委屈。

  論理，女兒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人自然要去上門撐腰的。可姚鶴冠是男人家，賈氏和惜雪感情一般，且賈氏正為烽連的事發愁，哪還顧得上別的事。

  千姨娘心疼地摟過女兒，一番寬慰。

  ……

  再說上次賈氏既表明了意思，林氏知道兩家難結親，想著還是早些說明情況的好，免得耽誤人家。

  尋了個日子，林氏特意帶了好些名貴禮品，上門來拜訪，委婉地說：「唉，不是我們不願意，實在是我那個大嫂鐵了心要自家外甥女做兒媳的，容不得外人插手。」

  坐在上首的賈氏，為著烽連的事，這些日子來吃睡不好，臉色也略有些蒼白，沒心思再顧著庶子女的事，林氏又這樣說，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那是我們兩家沒緣分了。」

  怕賈氏多想，林氏還說：「唉，哪是沒緣分，是有緣分，抵不過人為。我和阿淮說了這事，並非是他不願意，而是讓他母親那麼一折騰，知道他母親不會同意的，就沒了這份心思。」

  說罷，林氏見賈氏面上仍舊是淡淡的，還以為她是不悅這門親事沒成，氣氛有些低迷。

  直到拂清和瑩瑩來了，賈氏藉故身體不適，便讓她們來招待林氏。

  見沒別人，林氏也不客氣，「你母親這是怎麼了？不會是我的緣故吧？」

  拂清連忙解釋，把烽連的事說來，「夫人她是在擔憂大哥哥的事罷了。」

  烽連是認錯了，也從祠堂里放出來，一切如常，反倒比先前更加用功，唯獨不願再說親，可以說是抗拒的，而賈氏就一門心思非要給他說親。

  他一天不把親事定下來，賈氏是不會安心的，總覺得是個隱患。

  林氏點點頭，她還尋思著拂清不過是私生女，何至於就操心到這個份上？她是知道姚董兩家的退親的事，前些天還傳得沸沸揚揚，她一時倒把這事給忘了。「我還以當是我說錯話，惹得你母親不開心了。」

  拂清說：「夫人多慮了，就是近來家中事情太多。」

  她們聊著，林氏問：「家中還沒為你說親嗎？」

  自打芷芬來了後，林氏越看拂清越喜歡。

  好端端的聊起這事，拂清頗是無奈，感覺除了她自己，全部人都在關心她的婚事。她又不是公主要選駙馬，婚事沒那麼重要吧？不過人向來好奇心重，也能理解。

  瑩瑩說：「沒有，家裡就忙著給大哥哥和二姐姐三姐姐說親，唯獨沒有清姐姐。」

  林氏愈發憐惜拂清，想著她和俞悲淮一樣，都不受家中看重，連帶著親事也艱難。「這陣子你不常來，珉哥兒隔幾天就向我問起你，說清姐姐怎麼還不來做客的？還說想和松哥兒玩。」

  拂清說：「夫人不怕我打擾就好，我改日一定去。」

  「你肯來就好，我們家人丁單薄，松哥兒常羨慕別人有兄弟姐妹，還跟我抱怨。阿淮公事忙，也不能常陪他。」

  提起俞悲淮，拂清心中顫了下，連話也說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