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是在護住自己

  這給俞大夫人急得，嘴皮子都說幹了，好聲好氣地解釋說不過是誤會一場，「我是絕不會讓淮哥兒娶那個什麼姚家姑娘的，除非我死。那姚家姑娘怎麼比得上芬姐兒呢？反正我是只認芬姐兒這個媳婦的，旁人我都不認。」

  趙六姨冷哼了聲，「話說得好聽，那姚家家裡可是四品大官的，我們芬姐兒哪比得上人家？」

  「嗨，你們哪裡知道？那個哪裡是姚家的正經姑娘，不過是外頭生的私生女，人家親爹不想認，非得厚著臉皮找上門來，逼姚家認下的。別看她那樣，其實在姚家，都算不得是半個主子的。」

  趙六姨母女跟聽到什麼新鮮事的，連氣也不生了，就問著拂清的事。

  俞大夫人一股腦說來，她無非也是道聽途說的，對姚家也不大了解，只知道拂清不過是個私生女。

  

  「你們看她生得那狐媚子樣，哪裡像是正經的千金閨秀？看她那樣，就知道她生母定是下賤的賣笑女子，又或者是供人玩樂的家婢。還有，看她那個姐姐竟是個傻子，哪裡能是正常的，保不住她自己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毛病。」

  這些話，讓本來就有些怕被拂清比下去的趙六姨母女，頓時找回來了信心。

  論家世樣貌，芷芬是比不過拂清的。可拂清是個私生女，就算是官家姑娘，還不是低人一頭？

  再說俞悲淮一口把拂清姐妹給拽出來好一段路，才停步。

  拂清看著他，心中泛起暖意，儘管他沒說什麼，可通過行動來看，他是在護住自己。

  沒有他，自己這會還在受著俞大夫人等人的羞辱。

  謝宣跟了來，看得出俞悲淮是有些氣在的，但沒想到的是，就這樣直接拉著拂清出來，可見也是真在意。

  他見俞悲淮還握著拂清的手腕，故意逗著說：「這都沒人了，就別牽著了。唉，沒想到我們俞大人也有牽小姑娘手的一天。」

  話一出，俞悲淮意識到自己是還握著拂清的手腕，因為太用力，拂清手腕都發紅了，他忙鬆開手，又想起拂清剛剛還絆倒了，「你沒事吧？」

  拂清搖搖頭，臉上，耳朵，止不住發燙。

  齡想還問：「妹妹，你臉怎麼紅了？」

  拂清一把捂住齡想的嘴巴，給俞悲淮和謝宣道謝。

  謝宣說：「謝我做什麼？你該謝阿淮大人有大量，被看到了身子也不在意。」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俞悲淮又黑了臉，「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時候，雙蘭和曉茹找來了，拂清便跟著她們回去。

  俞悲淮看著拂清離去的背影，心情複雜，他只知道拂清不受姚家重視，但他不知道，拂清還有這麼一個姐姐。

  光是在自家遭受的那一幕，拂清想必經歷了很多次吧。

  「哎，別看了，人都走遠了。還說跟人家沒什麼呢？沒什麼能這樣直接上手的，人家姑娘還不介意。你們……」謝宣調侃道。

  「什麼你們我們的，我還有事要忙。」俞悲淮說著去了刑獄司。

  「怎麼剛才不見你忙的？這會人走了就忙了？」謝宣失笑道，「你小子，也有被美色所迷的一天。」

  回到刑獄司，儘管公事繁忙，俞悲淮滿腦子都是方才在自家發生的事，揮之不去，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他倒不是不介意齡想的行為，畢竟情有可原，但一想到拂清也看到，就多少有些不自在，他覺得有點丟人，以後要怎麼面對她啊。

  「大人，大人。」阿付捧著厚厚一摞的卷宗，見他走神，喊了好幾聲。

  「嗯？」他回過神來。

  「大人不是回去沐浴嗎？怎麼感覺人都不對勁了。」

  「我有不對勁嗎？」

  「嗯，有一點，大人像是有點害羞的。」

  「胡說什麼，我害什麼羞。」他假裝很忙碌的樣子。

  千辛萬苦回到姚家，拂清沒忍住，狠狠把齡想訓了通。

  這得虧去的是俞家，遇到的是俞悲淮，但凡換個人家，她們這會未必能脫身。

  齡想哪裡聽得進去，又委屈巴巴哭了一通 ，讓盧媽媽給護住了。

  折騰了一天，拂清疲憊地錘著小腿，回想著在俞家所發生的一幕幕，還有俞悲淮的黑臉，想想還是覺得好笑。

  「哎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她想了個主意，可以替俞悲淮擋去和芷芬的親事，不過只是暫時之計。

  她本想著挑個時間去趟林氏家中，看看能不能偶遇到他。現在好了，明明都碰見了，她又不記得這事。

  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他，這事還是儘早解決為好，自己都替他著急。

  俞大夫人，趙六姨母女，哪個都不是好糊弄的。難為他一個男人家，還得在三個女人間周旋。

  「姑娘，這是夏姨娘給燉的綠豆湯，最是消暑的。」雙蘭捧著碗進來。

  「好。」她滿懷心事 胃口都不好了。

  「唉，沒想到想姑娘能這般鬧騰，只是順著來。往後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過一天算一天唄。」

  「容奴婢問句話，姑娘是打算把想姑娘帶在身邊一輩子嗎？」

  「那不然呢？」

  「可姑娘是要出嫁的。」

  「出嫁又怎樣，我總不能撇下大姐吧。」

  她也想過，她日後若是出嫁，松哥兒是男丁，她是帶不走的，也於理不合，姚家估計是不會放人的。而她也沒有能力，能像姚家一樣能供松哥兒讀書。

  松哥兒會長大，也會照顧好自己，不需要她長久照顧的。

  但齡想不同，等她出嫁，誰來護住齡想？那只能帶走的。

  轉念想想，哪戶人家願意要一個帶著痴傻姐姐的姑娘呢？這也是她不操心自己婚事的原因，她應該是難嫁出去的。

  盧媽媽得知後，也是替她擔憂，「唉，把想姑娘強留在家裡不行，放出去也不行，這樣實在是折磨人。」

  她無奈說，「這是沒辦法的事。」

  「姑娘，依我的意思是，不如找個人家……」

  「媽媽，說句不好聽的，大姐於誰而言，都是累贅。我們是親手足，有時候也覺得累，何況是別人呢？大姐心性是個孩子，誰人願意要？也未必能真心待大姐的。」

  盧媽媽無奈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