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既意外也不意外
2024-08-03 22:28:14
作者: 江與夏
他看到,他找了很久的人,此時正蜷縮成小小一團,窩在一個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巢穴里,身上還有樹葉遮擋住。
加之拂清穿的又是淡青色衣衫,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發現不了。
他見拂清身上各處染有血跡,腿上還受傷了,心下一軟,也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了。
「醒醒……」他輕輕拍著拂清的肩膀,看她應該只是受了皮外傷。
「嗯?」拂清半睡半醒的,意識迷糊,也不知是染上迷藥的緣故,還是累的。她勉強睜開眼,朦朧看到是他,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是,是你?還是我看錯了?」
「你沒看錯,是我。」
「你怎麼來了?」
話沒說完,她就一頭暈倒過去。
他不禁失笑,輕手輕腳地把人抱起,舉止難得溫柔,不敢多用一分力,生怕再傷到她。同時也慶幸著,她只是受了皮外傷,其他並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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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還好沒有如果。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這般在意拂清,明明他們都不能算作是朋友的。
回去前,寒桐向那祁逸遠連連道謝。
祁逸遠溫聲說:「路見不平而已,姑娘不必謝。」
經歷這短短几個時辰的相處,他們雖然今天才相識,卻沒有初識的陌生感。畢竟在找人時,山路崎嶇,荊棘遍布的,二人相互扶持相互幫助,配合默契,很是難得。
等寒桐上去馬車後,祁逸遠還有些戀戀不捨的。
回城後,俞悲淮便領人回刑獄司,拂清有家人照料,他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好在回姚家前,拂清就醒了,否則蕙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家裡人交代,畢竟這事說小也不小的,而且她也不清楚拂清究竟經歷了什麼。
姐妹倆一合計,決定先不說,畢竟拂清也沒事了。
這事她們自己知道就行了,若是讓賈氏他們知道,還不知會怎樣呢,總歸又解決不了的。
因此有人問起,拂清只管說自己是摔傷的。
等換好衣服上好藥,房裡再沒別人時,蕙兒才問:「到底出什麼事了?我險些沒讓你嚇死。你但凡有個好歹的,我……」
拂清虛弱地笑笑,「放心,小時候有個路過和尚給我算命,說我命大,輕易死不了。」
「是死不了,但能把人嚇死。你快說啊,你是遇上什麼人了?」
「是,賴我太心軟好騙。」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來,從陡坡摔下去後,幸好只受了外傷。
偏偏那個地方空無一人,她又不認路,害怕馬利刀會再找來,也不敢喊叫,只得邊走邊躲。
她多少又受了點迷藥,地勢險峻不好走,她跌跌撞撞走著,到後來體力實在撐不下去,就找隱蔽地方躲藏起來。
再後來,俞悲淮就找來了。
「那,那那人沒對你……」蕙兒聽得心驚膽戰的,想她真真是命大啊。
「沒有,就是為了不讓他碰,我才摔下去的。」
「你也真敢。你又不清楚檀思台的地勢,就不怕摔下去沒命嗎?」
「那也好過讓那人……」
當時她還真沒想那麼多,反正她是承受不住那樣的羞辱。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有些後怕,萬一摔下去沒命或者沒了胳膊腿的,那就事大了。
蕙兒不解,「你認識那人嗎?怎麼會朗朗乾坤下就對你動手?就是再貪圖你的容貌,也不該那樣急啊。」
她搖搖頭,這正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我沒見過這人。不過我記得那人的樣子,看他像是有備而來的。」
「那就是早就盯上你了?」
「好像是。」
「哎,這事我們自己是弄不清楚的,不如求了俞大人,讓他幫人幫到底,幫你查清楚來。」
「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
「你還嫌麻煩?你知不知道,人家跟我們一樣找你找了很久。我原本是想回家裡喊人幫忙的,恰好路上遇到他,得知你不見,人家二話不說就來了。」
「啊?」
這點她是沒想到,也不會想到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會是第一個出現的,既意外又不意外。
除了他,她也想不到還能有誰了。
蕙兒故意說:「哎,你不曉得,那位俞大人找的時候有多著急,比我們還急了些,又一聲不吭地找著,我都以為他要急壞了。也不知道你們什麼交情,能值得他這樣。」
她低了低頭,「那他是官,我是民。我丟了,就是報官,他來找,這不是很正常嗎?」
「就是要報官?也輪不到他來找吧?」
「那,那你不是半路求他嗎?」
蕙兒看她還嘴硬,偷笑說:「是是是,我求了人家,人家才來幫忙的。不過話說回來,人家真是救了你一命,你得好好謝謝人家。」
她說:「那肯定的。」
但她要怎麼謝呢?光口頭上說說是遠遠不過的,可一命之恩重如天,她怎樣謝都還不起這份恩情的。
蕙兒深夜才離開竹繡院,一出門口,便看到有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幾株竹子後面。想著是在自家,她也不怕,「是誰?還不快出來!」
那人影子走過來,原是阿絲,「二姑娘。」
蕙兒困惑,還以為是誰呢。「你在這做什麼?」
「嗨,是我白日裡和五姑娘玩了會,不小心丟了個耳墜子。白天要伺候人,沒空,只能等到這會了。」
「那你怎麼藏起來找?我還當是賊呢。」
「這不是怕打擾到姑娘嗎?姑娘沒事的話,我繼續找了。」
「嗯。」
等惠兒走遠,阿絲又悄悄往竹繡院看去,見拂清的房間已經熄燈,便回去回稟千姨娘。
千姨娘皺著一側眉頭,問:「當真沒半點動靜嗎?」
阿絲說:「沒有,就說是摔傷了,換了衣服上了藥,連夫人也沒來。就是底下伺候的,也不見情況不對。就是二姑娘好晚才從竹繡院出來。」
「那馬利刀是辦沒辦成這事?」
「要是辦成的話,那清姑娘能淡定成這樣?女子受辱是大事,她又才十幾歲,饒是再厚臉皮,也做不到這樣平靜吧?可沒辦成的話,又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還只傷了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