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討債

  而餘下的薛家孫輩中，有七八人，大都已成家立業，可惜風範不如父輩，難有出息，將來未必能延續薛家的清貴。

  當下薛家最需要的，便是族中有一個人，無論男女，能延續薛家的榮華，給薛家留一個穩固的靠山。

  這個靠山，最好是薛家本家的嫡系子孫。

  「我們家的男兒，仕途是看得到頭的，能平穩退仕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至於女兒，除了寒桐，都已出嫁，也不過是門當戶對。若是寒桐能嫁得華城郡世子，於我們整個薛家，都是天大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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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清聽得愈發心疼寒桐，也能理解寒桐為何不願意，自己的親事，不是考慮自己為主，而是先替整個家族考慮。

  薛太夫人看出她的意思，「我知道，你是覺得我這樣做，太狠心，不顧桐姐兒的意願，來換取家族的利益。桐姐兒和她爹娘生活在外面，也是家裡最小的孩子，論理，她不該承擔起這些的。可造化弄人，偏偏讓她遇上這樣的事。」

  她是寒桐的朋友，不在乎別的，只問：「那世子，人好嗎？想他這樣的家世，身邊肯定很多姬妾的。寒桐真嫁去，只能是受罪。」

  薛太夫人微微一笑，「桐姐兒是我孫女，我哪能不為她著想。華城郡世子，翩翩少年，溫文爾雅，謙虛有禮，人品極好，是可以的。」

  她不信，這樣的家世，哪怕是不好的也會說成好的。「真有那麼好？萬一脾性和寒桐合不來呢？這關係到寒桐下半輩子的幸福，這事還請您慎重。」

  回到姚家後的拂清，感嘆良多，心想不受寵也有不受寵的好。

  竹繡院裡，正專心刺繡，聽到外面鬧哄哄的，像是有人在爭吵，她問雙蘭出什麼事了，雙蘭說：「不清楚，曉茹出去，等她回來問問。」

  不過片刻，曉茹跑回來，滔滔不絕說著外頭的事，「是討債的上門來了！」

  拂清一聽，立馬精神了，「討債？家裡誰欠錢了？」

  「肯定不是我們自家的，是千姨娘的娘家兄弟。」

  「怎麼會……」她是明知故問，心想泉孫那麼快就把事情辦好的。

  曉茹說，那些討債說千百泰都在自家欠下不少錢，只說讓到姚家來取錢。姚家哪裡能認，雙方便鬧了起來。

  那些要債的領了不少強壯大漢來，個個都是只認錢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給錢，那就撒潑大鬧，可不管是什麼人家。

  說是打傷了，見了血，在林管事好說歹說下，那些討債的終於肯走，說自會處理好這件事，給對方一個交代。

  「夫人已經領了人去榴花閣，這會榴花閣要熱鬧了。」

  她想到了什麼，換了身尋常衣服，說要出門一趟。

  雙蘭不放心，「姑娘去哪？好歹帶個人。」

  她把盧媽媽用首飾換來的銀錢拿香囊裝好，「放心，我帶八壽去，看看我舅舅，好些日子沒見他了。」

  出了門，八壽見她時不時回頭張望，「姑娘，看什麼呢？脖子都扭壞了。」

  她心虛地笑了笑，「沒什麼。」

  她無非是擔心千百泰的事被千姨娘知道，會派人來跟蹤她。畢竟千百泰是見過她的，只要一問，自然知道是她哄騙了千百泰的。

  不過紙包不住火，以千姨娘的手段，不出今天，就能知道是她作為的。

  敢作敢當，她不怕千姨娘來報復她。在她看來，千姨娘是罪有應得，她做這些事都是輕的。

  在報復前，她得謀劃好。

  泉孫在上樑巷租賃了間獨門獨院，院子雖然，五臟俱全，是足夠一家五六口人生活的。奈何泉孫一個大男人，不懂拾掇，弄得院子到處都是雜物。

  拂清主僕倆收拾大半個時辰，就見著泉孫回來，站在門口和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說話，那女人頭戴發巾，穿戴普通，但臉上施著淡紅胭脂，眉眼間獨有一股韻味在。

  那女人往裡瞧了眼，看到她，和氣地笑了笑。

  她點點頭。

  等泉孫進來，她問：「舅舅，那是誰啊？」

  泉孫說：「是這巷子裡賣酒水的，姓韓，人人都喊她韓四娘。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這錢給你，你放好，看看存夠，能不能把這院子買下。」

  「要買這院子可費不少錢的。」

  「我會慢慢攢的。對了，今天姚家來了討債的。你辦這事，沒讓人發現吧？」

  「應該不會，三教九流的地方，人雜得很，不特意跟著，是很難發現的。」

  她想著，已經把千百泰引入坑，再繼續引誘，容易露出馬腳。再有千百泰是個賭徒，手裡有點錢就會拿去賭，這點夠夠致命的。

  「只盯著人就好了，看他繼續賭。」

  倒不是她畏手畏腳，是她太擔心泉孫會因此事受到半點傷害，倘若就她一個人，再無牽掛，她肯定就放手去做的。

  她不好久待，略略坐會就和八壽離開。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上次在林氏家中，和俞悲淮他們出門散步的事。

  她想著那個芷芬，還未婚配，俞大夫人又遲遲不給俞悲淮說親，該不會就等著芷芬吧？

  如果是真的話，那她還真是害人不淺。

  倒不是說芷芬不好，她也沒了解人家，不好妄自評判。就是單看外表，他們兩個人就不是同一路子的，說也說不到一塊的。

  俞悲淮連薛家都是看好的，怎麼也得娶一個大家閨秀，才是最相配的。

  「姑娘，想什麼呢？都走錯路。」八壽提醒說。

  「哦，沒什麼。」她尋思著，改天到林氏家中去問清楚來。倘若俞大夫人有意如此的話，她能阻止一回，也能阻止第二回。

  她也沒想到，一個男子的親事，也能千般坎坷。當然，這坎坷也有她的功勞。

  另一頭的俞悲淮是無心自己的親事，他就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親事哪有公事重要？辦好差事才是正理。

  他剛要離開刑獄司，阿付就跑來說：「大人，有件事。」

  他脫著官服，「怎麼？」

  「嗨，還不是那群吃飽了撐的世家子弟，不知為了爭奪什麼，鬧得大打出手，說是有人傷到了，就鬧到刑獄司來，讓大人給處理下。」

  「呵，還真是吃飽了撐的，去，帶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