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先忍住一時

  郭嫂子給她端來碗蓮子百合羹，「夫人受累了，就是平時過年節日，也沒見夫人那麼累的。大夫人和她那表妹兩個，是自家親戚。就是沒想到，姚夫人那樣的身份，也來我們家。」

  「誰說不是呢。兩家來往，無非是親戚朋友，或有些淵源在的。姚夫人能來，確實讓我想不到。」

  「是啊，那拂清姑娘左右不過是個私生女，我就不信姚夫人能如此看重。要我說，姚夫人來咱家，八成是有什麼目的在。」

  林氏淡淡一笑，賈氏今天一來，她大概猜到了什麼。來自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賈氏多半是看中了俞悲淮。

  若是能和姚家結親，自是最好不過的，就是不知道賈氏準備說給哪個庶女，又或者是拂清？

  且不說她的意見如何，她那個大嫂最是個挑剔的，十有八九不會答應。再有，今天可是來了個尚未婚配的芷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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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擔心的，就是俞大夫人會把芷芬說給俞悲淮，那真是沒法接受的。

  那芷芬，不說模樣如何，就論脾性，嬌氣了些，旁的暫時還看不出來，和俞悲淮也不匹配。

  還有芷芬她那個娘，一看就是有心機城府的，就怕是個精於算計的。

  母女倆，太過小家子氣，也給不了俞悲淮任何助力，芷芬也難以但其俞家長媳的重任。

  倘若真是芷芬，她覺得拂清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她再怎麼操心，也越不過俞大夫人來做主。

  但轉念想想，俞悲淮也並非是一味順從的，畢竟俞大夫人早些年就想說親的，俞悲淮不願意，誰也奈何不得。

  母子倆便是誰也不肯低頭，僵持到現在，俞大夫人肯定是不急的，再拖下去，遭罪的只能是俞悲淮。

  「哎，可憐阿淮，哪都好，偏偏攤上這麼個心窄的母親。阿淮若是換個明事理的母親，這會就是公主也娶來了。」

  「誰說不是呢？好的親事一樁毀一樁，壞的親事一樁接一樁的。」

  尋了個好天氣，拂清和蕙兒去董家看望盈然。

  董家氣氛依舊低沉，盈玉和那潘姨母至今還躲藏在侯府，八成就是想裝死過去，絕不露面。

  不管董家放出怎樣的狠話，哪怕是說不認盈玉這個不孝女，饒是如此，和章侯府和盈玉也沒有半點退步。

  見到盈然時，盈然還強撐著要招待她們。

  她們讓盈然在床上好好躺著，知道盈然是因為貼身照顧董夫人，勞累過度。

  拂清便勸說：「你還這樣年輕，身體要緊，再怎麼擔心你娘，也得先顧好自己的身體。你再病著，你娘還不知會有多憂心。」

  盈然人有些羸弱，無力笑著說：「我明白，只是人一旦擔憂起來，哪還顧得上那麼多。好在我娘也好多了，否則我再是撐不下去的。」

  拂清擔心她們母女會因為此事變得消沉，可日子總該是要繼續過下去的。房裡也沒別人在，她索性攤開問：「你們以後打算如何？」

  盈然怔住，眼中有恨，緊緊握住被角說：「血債血還，我不會放過她們的！」

  「沒用的，你爹尚且拿侯府沒辦法，何況是你呢？還是說，你要自己和她們去拼命？要她們一命償一命？」

  「我……我不管，就是我自己去拼命，我也絕不能放過她們。」

  蕙兒知道盈然是氣在頭上，「唉，我們知道你生氣，可無論現在做什麼，也於事無補了。」

  盈然紅了眼眶，「難道要讓我當作無事發生嗎？我娘小產，傷了根本，大夫說日後難再有孕的。那兩個惡事做絕，害得我們母女三個到這般地步，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惡氣！就是要我死，我也得不能讓她們好過！」

  拂清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說：「你先彆氣，我們來，自然不是勸你大度，況且這事也大度不來。只是要讓你想清楚來，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就是要報仇，你要怎麼報？凡事不能光靠衝動。」

  盈然說來無奈，「好。只是我現在要怎麼做？她們躲在侯府，就如你說的，是啊，光靠我自己，又怎麼奈何得了她們呢？」

  「我倒是有個法子，不過你們得先忍住一時。」

  「是什麼？」

  拂清神秘一笑，「讓你爹，納盈玉小姨母為妾。」

  話一出，盈然和蕙兒同時驚住，詫愕地看向她，蕙兒說：「你瘋啦？」

  她笑笑，分分析說，以當下來看，確實沒有任何辦法能懲處到盈玉她們的，當然再怎麼懲處，也彌補不了董夫人的喪子之痛。

  董夫人難再有孕，而董家肯定是想能有個嫡子的。

  此時董家對董夫人自是有愧疚在的，但之後呢，日子一長，再多的愧疚之情也會消耗殆盡，董家想要嫡子的心也只會愈發強烈。

  到那時，才是董夫人最難熬的時候。

  「那，那我娘要怎麼辦？」盈然說，「這些年，我娘過得已經夠苦了，將來的日子，實在看不到盼頭。」

  「你娘不能生兒子，董家遲早會讓別人來生。」拂清說。

  「什麼意思？我爹已經有妾室了啊。」

  「讓盈玉她那個小姨母做你爹的妾室，讓她來生這個兒子。」

  拂清解釋說，潘姨母一心想嫁到董家做正室，因此使了手段來害人。想成正室，卻做了妾室，再高貴的侯府姑娘，從此低董夫人一頭，那才是最誅心的。

  盈然還是不能理解，「做了妾室，那只會仗著侯府更囂張的，就算是妾室，也會壓我娘一頭。」

  拂清覺得董夫人還是太過懦弱了，縱使出身如何低，好歹是尚書府的正室夫人，底下的妾室無論是什麼來歷，都得拿捏住才行。「這得靠你娘自己的手段了，人嫁到董家來，便不是在侯府，後宅中，你娘才是當家主母。」

  「萬一讓她生下兒子呢？我們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生下兒子更好。」

  「啊？」

  「但這個兒子，只能是庶子。」

  拂清的法子是，在納潘姨母做妾室前，讓董夫人再替董大人納個好生養的妾室。將來等這個妾室生子，便抱到膝下，充當做是嫡子。

  董家渴望嫡子，又對董夫人有愧疚，八成會同意。

  至於那個潘姨母，在夫家多年未能生養，估計是難能生養，若是能生下兒子，再怎麼金貴，也只能是庶子。加上有董夫人流產一事在，潘姨母便有洗不清的污點，董家待她，始終會有隔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