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要冤死了

  姚老夫人開口就問：「有人瞧見你方才在側門和一個陌生男人私會，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你不要臉，我姚家還要臉呢！」

  她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合著她見舅舅也不行？「祖母。」

  「別喊我祖母，我可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孫女！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都不該讓你這麼個沒臉沒皮的東西進門！」

  「我是見了一個男人沒錯，可那人是我娘的弟弟，我的血親，這也不行嗎？」

  姚老夫人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陳乳母說的有聲有色是私會，怎麼變成認親了？「你別誆我，隨便一個人就說是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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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無奈，知道姚老夫人看她不順眼，沒想到會這麼不順眼，自己做錯什麼都是錯的。「我連自己的舅……自己親娘的弟弟也會認錯嗎？」

  按照規矩，賈氏的娘家兄弟，才是她應當喊的舅舅，她是不能在姚家人面前喊泉孫為舅舅的，否則又要說她不懂規矩。

  「你這是說我冤枉你了？」姚老夫人是厭她厭得不行，嫌她礙眼，嫌她讓姚家臉面盡失，又不好攆出去，留在家裡又惹事，真真讓她惱火。

  「拂清不敢，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拂清覺得自己要冤死了，還不如直接罰她呢，整這一出算什麼。但凡用腦子想想，私會她會在自家私？她是瘋了嗎？

  姚老夫人沒說話，她就繼續跪著，熬著唄。

  王嬤嬤看出姚老夫人難拿主意，這事姚老夫人不占理，可又想藉此來懲處拂清，便說：「老夫人，清姑娘到底不在家裡長大，和外頭的有個牽扯，也說得過去。不過外頭的人始終底細不乾淨。清姑娘以後還是少來往，免得旁人誤會。」

  只有你們會誤會。拂清心裡默默說著。

  「清姑娘也大了，得懂些規矩禮數，不能貿然見人。還有，清姑娘既然是姚家骨血，就和旁人沒關係的，清姑娘的舅家，只能是賈家。」

  拂清心裡有千般反駁，面上還是一一記下。她還是知道識時務的，不想再白白遭罪，很多時候，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姚老夫人這才放過她。

  正院中。

  午後閒暇時光，賈氏處理完各處的雜事後，得了空，半躺在軟榻上，讓兩個丫鬟捶著腿，聽著柳大娘說著關於俞家的事。

  「這位哥兒，除了有個刻薄的嗣母外，當真是沒得挑，房裡沒人，行事乾淨，前途大好。聽說，薛家還預備和他家結親來著，可惜……」

  「薛家？哪個薛家？」

  「說來巧了，就是清姑娘認識的那個薛家。要說親的，也是清姑娘認識的那位薛家姑娘。」

  賈氏聽得起勁，坐起身來，「連薛家也看上了，那怎麼……」

  柳大娘往瓷碗裡剝杏仁，「說薛家原本相看了好幾戶人家，就挑中了俞家。兩家是想要結親的，可後來又沒成。」

  「是什麼緣故？」

  「倒沒什麼，是薛家規矩太嚴，不許子弟納妾沾染外頭，薛家聽說那哥兒去過花樓，就沒成。加之薛太夫人和那位薛姑娘，本就不願，這事就作罷。」

  賈氏輕笑，「我還當是什麼大事，俞家哥兒房裡沒人，去外面也沒什麼。這薛家也是，難不成要從和尚堆里找女婿？」

  柳大娘也覺得好笑，「這樣好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薛家竟因為這個緣故放棄，真是……不過也好，我們家才有機會。夫人若是能有這麼個女婿，說不定能助我們連哥兒一把。」

  「我也是這樣想的。像俞家哥兒那樣的人，不靠旁的，單靠自身，才是最有本事。俞大夫人不是個善茬，還是從俞三夫人那下手。」

  「這是自然，俞家哥兒和長房二房不親，只和三房親的。」

  賈氏是愈發滿俞悲淮的，只想著和林氏多多來往，拂清便是她用來結識俞家的人。她想著幾個庶女中，也只有芝芝年紀是最合適的。

  說什麼，她都得促成這門親事才好。

  「對了夫人，上回您罰過志哥兒後，志哥兒心裡有氣，專拿底下人撒氣，看誰都不大順眼。去前院讀書，也淨惹事 。」

  「哼，以前是我太寵著慣著他了，讓他失了分寸。他是仗著家裡頭寵愛，可說到底，他出身又高貴到哪裡去，還不是和拂清姐弟一樣？若是當年老爺抬了潛州的做姨娘，他怕是還不如拂清姐弟。」

  另一頭的烽志可不這樣想，他從榴花閣出來，千姨娘怕他煩悶，就讓他出去散散心，順帶到尤家去看望惜雪。

  到尤家後，先是聽惜雪訴了一頓苦，自從尤鳴遭了頓打後，尤夫人便不分青紅皂白，把過錯全推在惜雪身上，還責怪惜雪非要撮合尤鳴和拂清，讓尤鳴生出念想。

  「這個老虔婆！她自己兒子什麼德行她不清楚嗎，還怪姐姐呢。我和她說理去！」烽志聽得火大，很不得動手去教訓這母子倆。

  「你別亂來。姐姐也只是和你說說心裡頭的。唉，你也在家也不好吧，我聽姨娘說，你被母親罰了？」

  提起這事，烽志肆意發泄了通，把牆上砸出個淺淺的凹洞來。

  知曉事情原委後，惜雪不由得沉思起來，說到底，還是她太輕視了拂清，沒料到拂清是這麼有手段的。

  之前她想撮合這門親事，就是看中拂清不受姚家待見，姚鶴冠厭惡，無人會為她做主撐腰。

  尤鳴去莊子上鬧，原本沒什麼的，反倒會讓拂清受損，好儘快嫁到尤家。

  然而拂清卻把這事鬧大，不好收場，讓尤家為此事低頭，兩家的關係因此冷淡下來，連累她在婆家不好過。

  她意味深長地說：「日子還長，慢慢來。她不讓我們好過，那我們也得給她點顏色瞧瞧。」

  姐弟倆說了會話，烽志要離開時，在院中碰見了在活動筋骨的尤鳴。

  烽志本不想搭理他，他卻說：「是志哥兒啊，看你一臉苦悶，正好我喝酒還缺個人說話，不如到我房裡來坐坐吧。」

  不等烽志回應，他就把人拉到房裡去，好酒好菜招待著。

  兩杯烈酒下肚，倆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說著自己的苦自己的難。

  其實烽志和家裡兄弟不大聊得來，姚家也管得嚴，他在外也沒幾個合得來的朋友，今天和尤鳴這麼一聊，頓時覺得遇到人生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