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丟人丟到家

  正好一個朝上看，一個往下看，倆人就這樣鬼使神差地對視上了。

  俞悲淮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她，還記得初次相見時，他是頓覺眼前一亮，好似有一抹從未出現過的顏色降臨在他面前。

  如今這麼近看她，她的輪廓，她明亮的眼眸，就這麼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他眼前。美玉無瑕，用在她身上最是適合不過。

  他甚至捨不得眨眼，生怕錯過眼前如此美妙的一面。

  拂清就沒想那麼多，她腦袋發白，只會傻看著眼前的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也根本反應不過來。

  好在瑩瑩扯了扯她的袖子，「清，清姐姐？」

  她立馬回過神來，著急忙慌地收回手，滿是懊惱，心想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明明自己最不願意看到俞悲淮的，偏偏俞悲淮此刻就出現在她面前，自己還撲到人身上去。她想想，當真是兩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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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這樣了，自己也不能當作無事發生，結結巴巴地說：「對，對不起，我……」她的嘴巴突然不好使了。

  俞悲淮覺得有點好笑，自己又不吃人，怎麼就把她能嚇成這樣？而且前幾次見她，她不是還很大膽的嗎？「不礙事的。」

  她趕緊拉上瑩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走了好遠，來到處石亭中，再看不到俞悲淮，她長長舒了口氣，彷佛經歷過什麼驚心動魄的事。

  瑩瑩不解，「清姐姐，你很怕那個人嗎？可我看那個人，不像是壞人啊。」

  她整理著衣裙，「呃，怎麼說呢，不能以貌取人，不是壞人就長得難看的，也有長得好看的壞人。哎，我耳朵上的滴珠耳墜不見了。」

  她滿地找著，忽然想起剛剛那一撲，該不會把耳墜給甩出去了吧？她想回去找，可想著俞悲淮要是還在那，她回去得多尷尬啊。

  算了，還是等等再回去找吧。

  「原來你們在這啊。」是盈然來了，「我還想和你們說說話，沒想到一轉身，你們就不見了。」

  她看盈然比上回活潑了點，應該是在姚家時，盈然不好太隨意，只能處處守著規矩，連話也不多。

  她們閒聊起來，和盈玉相比，盈然自然是好相處許多。而且盈然似乎有點藏拙，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實際上很是善談，懂得也不少。

  她很清楚，盈然是在用這種方式在保護自己和自己的母親妹妹。畢竟盈然母女在董家不受寵，又沒有外家能撐腰。

  倘若不藏拙，比盈玉出眾，那她們母女的處境會比現在還難。

  這點她是佩服盈然的，不過卻有一點壞處，在外人看來，盈然處處不如盈玉，又小家子氣，不受董家重視，旁人也會輕看幾分的。

  盈然和盈玉相差不大，盈玉已經定親，盈然卻連說親的苗頭還沒有。董夫人有孕無暇顧及，董尚書更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吧？

  「拂清，我們年紀相似，不如我就這樣喊你吧？」盈然主動說。

  「好，我還想問你，我該是喊你姐姐還是妹妹。」她看得出來，盈然是想和她交好的，沒有所謂的輕視，有的只是想交朋友的真心。

  「我們兩家不用這樣客氣的，你不嫌棄的話，到時候可以來我家裡坐坐。」

  「肯定會去的。」

  因著董夫人不宜勞累，盈然略聊了會，便和董夫人回去。

  等她們回去時，恰好又碰上林氏等人也要回去。

  站在人群末尾中的拂清，倒吸口涼氣，是她出門沒看黃曆，她今天就不該來的。她把頭埋得低低的，心裡盼著林氏千萬不要提起她。

  偏怕什麼來什麼，就聽得林氏問：「怎麼不見拂清的？」

  賈氏便喊出拂清，「還不見過俞三夫人。」

  拂清乖乖行禮問好。

  拋卻出身什麼的，林氏是很喜歡拂清的，「要說我們也是不巧，都在寺里，臨離開才遇見。不然我得拉著拂清好好說會話的。」

  賈氏留意到站在林氏身後的俞悲淮，好奇問：「這位哥兒是……」

  面對一眾女眷，俞悲淮也是不願出聲的，奈何長輩談話，他總不好先走一步吧？

  林氏忙介紹說：「瞧我這記性。他是我侄子，阿淮，過來見過姚大夫人。你們別見怪，他不常出來走動，這裡又那麼多姑娘，他多少不好意思。」

  賈氏不禁打量起俞悲懷來，見他生得俊朗，為人謙和有禮，一問，居然還在刑獄司任職，更是一番誇讚。

  對於俞家，賈氏還是有些了解的，就只有俞二老爺和俞三老爺在朝為官，且官階不高，是很難替俞悲淮謀到刑獄司的官職。

  而且刑獄司直隸屬於聖上，其他人是很難插手安排的，所以俞悲淮極大可能是靠自己謀得的。

  這點，無論是對於世家子弟，還是普通人來說，都很難得。

  她引以為傲的大兒子烽連，縱然出眾，可背後還是離不開姚家的扶持。單靠自身，不知要摸爬滾打多少年。

  最關鍵的一點是，烽連和俞悲淮年齡相仿，俞悲淮就只靠自己便有了官位，日後前途無量，烽連還是白身一個。

  她是又羨慕又嫉妒的，「那可有娶親？不知這樣好的兒郎，被哪家看去了？」

  林氏說：「唉，他至今還沒個婚事，今天特地來，就是求菩薩保佑能賜他佳人良緣。」

  「怎麼會這樣坎坷的？」

  「是他在刑獄司當差，沾得血腥多，有些人家難免會忌諱。他又一心忙於公事，顧不上自己，一來二去的，就耽擱下來了。」

  在後頭默默聽著的拂清，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俞悲淮居然是林氏的侄子。她還困惑珉哥兒怎麼和俞悲淮認識，原來是一家人啊！

  等等，那她第一次在林氏家中，林氏說是自家侄子的馬衝撞到她，合著這個侄子，就是俞悲淮？

  兩家人聊得正歡，突然闖入只野狗來狂叫，把女眷們嚇做一團。

  俞悲淮大步上前，從容不迫地徒手制止住野狗。因著是佛門重地，不能殺生，就把野狗給趕得遠遠的。

  眾人夸著他，他卻不自覺看向拂清，見她縮著身體，居然躲在比她還小的妹妹身後，不免覺得好笑，但又不能笑，就硬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