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半刻後，鍾婆子來回話說：「夫人，志哥兒出府去了，得好些時候才回來。」

  賈氏愈發不滿，「去哪裡了？」

  「說是大姑娘府上。」

  「那也得去把人給我找回來！」

  烽志有沒有找回來，拂清就不得而知，她先是發冷，又是發熱的，最後昏昏睡過去，迷糊中看到夏姨娘和盧媽媽不斷在忙來忙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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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喚醒她的，是齡想的哭聲，「妹妹，妹妹真的沒事嗎？她會死嗎？像我娘一樣，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雙蘭說：「呸呸，想姑娘不許胡說，姑娘病了，得睡好些時候才能醒來的。大夫也診過了，不會有事的。」

  聽到自己沒事，拂清就安心睡去了，她也怕自己真會一睡不起了。

  ……

  難得向上頭清了假，俞悲淮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打算見一見薛家人。偏這時候，俞均找到他說，不用麻煩了。

  「什麼意思？」他問。

  「能是什麼意思，薛家反悔了，不想和我們家結親了唄。」俞均頗為惋惜地說，「可惜吶，這樣好的一門親事。不過不打緊，我們另找就是了，不必非薛家不可。」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他就是覺得奇怪，前不久薛家還想和俞家結親的，甚至都提出要見他一面。這才過去多久，薛家就突然反悔，實在可疑。

  俞均嘆了口氣，「我也覺得奇怪，他們挑了幾家，最有意的也是你。那薛大老爺對你也是很滿意的，誇你年輕有為。這突然反悔，確實令人摸不著頭腦。起先問過他們，他們並沒具體說，就說不合適。」

  他冷笑了下，「是突然就不合適了？」

  「後來我就去問了旁人，說是不能壞了薛家傳下來的規矩。」

  「什麼規矩？」

  「家中子弟，包括女婿，不許納妾。」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又沒成家，哪來的妾室？

  前兩年，俞大夫人倒是想給他房裡塞個通房，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姑娘，容貌就不做評價，就是看到他，跟餓虎看到羔羊似的，生撲上來。

  他嚇得硬是好幾個月沒回去，這事也就此作罷。

  再有，夫妻本是一體，無論是通房還是納妾，都對不起未來的妻子。俞家，雖沒有不許納妾的規矩，但他是認定誰便是誰，專一不二。

  「和你是沒關係。薛家還說，最忌子弟去煙花柳巷中，拈花惹草。」俞均著看向他，意味深長地說，「薛家管得太嚴了。」

  他點點頭，覺著哪裡不對勁，「那這和我也沒關係啊。」

  俞均拍拍他的肩膀，「三叔也是男人，都明白。你這個年紀，沒什麼的。」

  「這些地方我也沒去過啊。」

  「當真？」

  「當真吧……」他轉念想到，刑獄司查案，什麼腌臢地方都得去。「那我是去查案的，這也算？」

  俞均目光狐疑地打量起他來，邪魅一笑，湊近問他：「你就沒有去尋歡作樂過？」

  「沒有。」

  「我不信。」

  叔侄倆說了半天，他才弄清楚原來薛家退親，就是因為他去過煙柳之地？那他真是冤死，去查案問人也不行嗎？

  俞均說：「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去那些地方，是為了查案，這誰能信？」

  他梗住，這事確實沒辦法證明，但天地可鑑，他真是去查案的。「不對，薛家是怎麼知道的？」

  說完，他驀然想起那天跟蹤他的八壽，不過那天他也沒去辦案，只在司里辦差，哪也沒去。如果八壽很早之前就跟蹤他，他不會察覺不到。

  「這還不簡單，派人去打聽唄。」俞均說，「幸好還沒定親，你也沒見過薛家人，不至於鬧得難堪。這事就當作沒發生，該怎樣就怎樣。你別往心裡去。」

  這事他可以不放心上，可薛家說他流連煙花柳巷，他不能忍，這不是造謠嗎？奈何這事又沒法證明，讓他好生苦惱。

  沒想到他堂堂一個刑獄司司尉，居然也有被人冤枉的一天。

  姚家榴花閣中。

  因為拂清落水一事，賈氏重罰了烽志，這可把千姨娘心疼壞了，自己被罰，她只能認命，亦霜被盈玉打，她也只能怪自己母女倒霉，惹上不能惹的人。

  如今烽志被罰，居然是因為拂清，她哪能咽下這口惡氣。

  「不行，我得找夫人說理去！志哥兒才多大，用得著罰這麼重嗎？再說了，兄弟姐妹間，有些矛盾不正常嗎？那個拂清就沒半點錯嗎？怎麼光罰志哥兒？」

  她越想越氣，聯想起潛州一事，不會也是拂清告密的吧？

  阿絲勸說：「哎，夫人故意要偏袒那位，只能是委屈我們哥兒了。老爺還不知道這事，要不……」

  「這可不行，自打上回出了大姐兒她小叔子那事後，老爺心裡頭便不大爽快，不常來我這裡。夫人怕是就看中這一點，存了心要打壓我的。」

  主僕倆背地裡好一通埋怨，不過賈氏是正室夫人，再如何打壓她們，她們也只能受著，誰讓她們低人一等呢。

  拂清就不同了，千姨娘把這一切都歸結給拂清，「那丫頭真是我的克星，打她來了，我這倒霉事一樁接一樁的。還以為能把她嫁出去，能替大姐兒解憂，憂沒解到，還惹了一身髒。」

  「是啊，那位確實有點子邪門在身上的，誰能動得了她？好不容易趕去莊子上，自己又回來了。」

  千姨娘暗暗生恨，自己在姚家那麼多年，以自己的手段，怎麼就對付不了拂清？

  到目前為止，她一時還真想不出能有什麼辦法除掉拂清，拂清比她想像中更聰明，更難以對付。

  「姨娘，大少爺那個未婚妻，還沒進門，就敢這樣欺負我們姑娘，以後真進門了，那還得了？」

  「哼，那位盈玉姑娘，初次見時，便看得出來不是個好性子的。偏偏我們夫人，滿眼只看到了家世好。聽霜姐兒說，我們大少爺似乎不大上心呢。」

  說起這門親事，千姨娘起先是眼紅的，畢竟烽達只比烽連小一歲，烽連能和尚書家的嫡女定親，烽達的親事，至今還沒著落。

  以賈氏的為人，只會表面上做足面子，堵住外人的閒話，不會盡心盡力替烽達著想的。

  她既擔心賈氏會故意拖著烽達的親事，畢竟好的親事，或許幫烽達一把，又擔心賈氏會隨便定下某個小官的庶女，真真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