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動手打人

  另一邊夏姨娘房裡，夏姨娘也在同自己的大女兒芝芝說話。

  芝芝是姚家排行第三的姑娘，深受姚鶴冠和賈氏寵愛，自幼教養在賈氏身邊，並不跟著夏姨娘住在竹繡院，而是住在正院旁的梧桐軒中，日常陪在賈氏左右。

  這樣的待遇，在姚家大房四個庶女中，是獨一份。

  正因為如此，芝芝自視高貴，自然看不上拂清姐弟，對於賈氏把拂清姐弟也安排在竹繡院中，心有不滿。

  

  她認為不過是外頭養的野孩子，怎麼有資格和自己姨娘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但這是賈氏的意思，她也只能心底里埋怨幾句罷了。

  如今一回來，就看到夏姨娘，懷裡抱著熟睡的松哥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姨娘，你真是多管閒事，管他們做什麼？連父親都厭棄他們的，你何苦理會他們？」

  夏姨娘向來懼怕這個大女兒的，便訕訕笑著，一面把熟睡的松哥兒給放到軟榻上去，一面把門窗關好，陪笑著說：「我的三姑娘，你說小點聲，小心讓他們聽去了。他們再怎樣，都是你血親的手足，哪能嫌棄呀。」

  「哼，我才沒有這樣的手足，我有嫡親的哥哥，同母的妹妹，他們算老幾？姨娘，你聽我一句勸，別和他們來往。」

  「他們三個都是沒娘的孩子，又這般可憐，誰能不心疼？既然進來姚家，便都是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再有，我多做點善事，也是給你們姊妹積德。」

  芝芝氣得沒話說，她姨娘向來都是個榆木腦袋，說不通的，又爛好心，沒點脾氣的，越想越氣。

  夏姨娘為了哄她，「瞧你又瘦了，我去廚房裡給你做碗新鮮魚羹，你在夫人那吃不到的。」說著便去了廚房。

  她是不願自家姨娘同這些個野孩子，有什麼牽扯，便想著去找賈氏把人給挪走。

  出了門，還沒走兩步，就突然被前面跑來的齡想給撞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她沒反應過來。

  齡想仍是孩子心性，不知輕重，不懂人情世故，看到她這樣呆呆的，不免笑了起來，「哈哈，你看你……」

  她頓時生出怒火，見齡想不給自己道歉也就罷了，居然還嘻嘻哈哈嘲笑自己，更是怒不可遏，隨手撿了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就朝齡想扔去。

  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到齡想的腦袋。

  房裡的拂清聽到有人哭，細聽，是齡想的聲音，趕忙跑出去察看，見齡想癱坐在地，額頭上還留著道血跡。

  而站在對面的芝芝，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指著齡想罵：「就你們這樣的出身，還敢厚著臉皮進來姚家，我看著都嫌髒。你們一個傻子，一個病秧子，還有一個沒皮沒臉的，真真給姚家丟人！」

  說罷，她轉身要走，卻看到拂清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冷冷地看著自己，猛地被嚇了跳。

  她是見識過拂清壽宴那日的舉動，此刻拂清又氣勢逼人，她不免有些發怵，把方才罵人的話活生生給咽回去，就嘀咕了句：「青天白日的，怎麼走路沒聲，跟個鬼似的。」

  拂清趕忙將齡想扶起，齡想看到她來，哭得更委屈了。

  拂清又氣又心疼的，好在傷得不重，便讓雙蘭把齡想領回房間上藥，轉頭就質問芝芝：「你為什麼要打傷我大姐！」

  芝芝有些心虛，「你可別血口噴人，是你大姐撞倒我在先，她不單沒給我賠禮道歉，反倒還笑話我，我氣不過，這才動手的。」

  「我大姐撞你是無心，你還手，卻是故意。」

  「呵，無心便沒錯嗎？「

  「那你也不能動手打她。你分明沒事，卻把我大姐打出血，這就是你的不對。」

  「那我就當做無事發生，白白被推倒在地嗎？再說了，這是在姚家，不是在別處，沒人會想讓著一個傻子的。」

  拂清想反駁的，可轉念想想，這話說得不無道理。

  齡想心性如同孩童，受不住半點拘束，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更別談能懂什麼人情世故規矩禮數。

  雖是齡想被欺負，卻又是先犯錯的那方。

  於情於理，拂清都不好再說什麼了。

  芝芝見她不做聲，愈發得意，也愈發瞧不起他們姐弟，「要我說，你們就不該死乞白賴進姚家，姚家也是你們幾個野種能進來的？」

  她微低著腦袋，一聽到這話，赫然抬頭，看向芝芝，語氣中夾雜著難以壓抑的怒氣，問：「你說什麼？」

  芝芝全然沒注意到她已然動怒，仍自顧自地說著：「我說一萬遍，你們也是野種，天生的野種。要我是你們，都沒臉進姚家……」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啪！」

  周圍甚至還有回聲。

  這一巴掌下來，芝芝完全傻眼了，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拂清居然敢動手打自己。她臉上火辣辣的，指著拂清說：「你，你敢打我……」

  拂清眼中浮現抹狠色，「打的就是你。這一巴掌，是讓你長個教訓，讓你知道，什麼話不能說，也不該說。我和你是同一個父親，我是野種，那你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