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洪水覆舟
2024-08-03 22:10:57
作者: 山月浮煙
血的腥味嗆入鼻腔。
第一次,沈知言有了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想掙扎,卻渾身癱軟。
一個暗啞的聲音出現。
「別喊。」
被那些人伏擊之後,傅懷瑾故意切斷電源,躲到這個隱形門背後的雜物間。
沈知言的出現,打破了困境也加劇了兇險。
「別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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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回神的沈知言喉嚨打結,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你……你在流血。」
「死不了。」
說著,傅懷瑾靠牆的身體像蛇,滑倒在地上。
看樣子,就算死不了,也僅剩半條命。
沈知言脫下身上的針織衫捂住他涌血的傷口。
「要上醫院,你會死的。」
「噓……別吵。」
同時,外面響起了孟白的聲音,動靜不小,看來帶人了。
傅懷瑾終於抬了抬頭。
「出去,把孟白喊進來,什麼都不要說。」
半個小時後,傅懷瑾躺在那張可以看到浪漫星空的床上,傷口做了包紮處理,滿地的血衣觸目驚心。
「今晚的事,僅限於我們四個人,不能有第五人知道。」
聲音氣若遊絲。
孟白和李秘書緘默。
正在整理藥箱的沈知言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欲言又止。
傅懷瑾看著她:只剩下一條素色吊帶長裙,纖細的肩膀和手臂有大片雪白肌膚裸露,筆尖微微發紅,眼眶濕潤,臉色是落淚之後的酡紅。
那樣子,像一顆秋風中待摘的水蜜桃。
抬頭瞥一眼杵在窗邊的兩人。
「你們可以走了。」
孟白當然有眼力勁,拉上李秘書。
「樓下客房,有事喊我們。」
他們一走,沈知言終於抬眸。
「你應該去醫院。還有,那些人是誰?為什麼不報警?」
對於這場殺戮,所有人諱莫如深,沈知言茫然,不安更甚。
傅懷瑾勾了勾唇,略顯蒼白的臉波瀾不起。
「問題太多,回答不過來。」
說完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閉上眼。看樣子根本不想過多談論。
沈知言看著床上的男人,雙眉緊鎖。
一陣思慮過後,決定不再追問。深深呼了一口氣,調低了燈光,和衣躺下。
一閉眼,腦海里掠過一抹鮮紅。
只有男人平穩的氣息帶來一絲慰籍。
不自覺往中間挪了挪。
又挪了挪。
終於,人也困極了,只想睡覺。
半夜突然被噩夢驚醒,一睜眼,沈知言猝不及防看到一張雕刻般的臉,正眉目深沉地看著她。
兩個人離得那麼近,近到鼻息纏繞。
想拿手推,又怕傷到他腹部的傷口,左右為難,一雙清澈的眼睛在昏暗中閃著瑩光。
不敢動,兩個人以一種包裹和被包裹的方式對視著。
曖昧發酵。
傅懷瑾眼神里的克制慢慢變得迷離,腦海里全是傅雅喬描述的畫面,身體也有了反應,小腹微微鼓起的那一瞬,膨脹的力量把下腹部的傷口撕開。
「呲……」
他咬著牙,臉色略帶猙獰。
沈知言驚得立起身體。
「弄到傷口了?」
眼睛掠過那挺起的位置,話語嘎然而止,臉也噌一下紅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
說不下去,擅長遣詞造句的沈作家失語了。
傅懷瑾伸手把燈調亮,一臉平靜。
「什麼時候?」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的笑,「男人想睡女人,只看感覺,不分時候。
沈知言氣炸,身體挪開。
傅懷瑾又道:「滲血了,換個紗布。」
語氣平靜得像在聊家常。
沈知言看一眼,趕緊拿過來藥箱,俯身低頭,小心翼翼給他包紮。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燈光旖旎,而受傷的地方就在下腹部。
從傅懷瑾的角度看下去,那個小小的腦袋瓜子垂落的位置,帶著某種極致曖昧。
挪開視線。
但是,她對著傷口吹了吹。
就那麼一下,暖暖的瘙癢,把男人的身體拉到滾燙。
傅懷瑾舔了舔唇,伸手抓起床頭的煙,點燃,狠命吸緩緩地放。
全神貫注的沈知言被突然到來的煙霧嗆了一口。
抬頭,雙眼圓瞪,撅著紅唇。
「跟你說了別在屋裡吸菸,扔了。」
挑釁是對男人征服欲的號召。
嘭一下。
傅懷瑾心底的防線終於土崩瓦解。欲,像覆舟的浪,把所有理智淹沒。
扔了菸頭。
手伸過去,插入她的頭髮,扣住,拉近。
唇蓋了上去。
動作行雲流水,像一場蓄謀已久的等待。
沈知言大腦懵了。
胸肌膨脹的張力,透過薄薄的衣物擠壓她的柔軟。伸手用力抵住,側開臉。
「不要。」聲音不自覺顫抖,「你在流血。」
傅懷瑾居高臨下盯著她的眼睛,呼吸沉重粗啞。
「其實想要。擔心我?」
沈知言惱羞成怒,用力推了推。
「不要臉。」
身體卻被強有力的雙腿禁錮。吻也掠奪般落下,從唇到頸一直往下。
大手探進去,丈量那尺寸,掌似乎還是小了,但柔軟的觸覺,讓人如墜雲端。這一刻,傅懷瑾像禁慾失效的獸,瘋狂又貪婪,手也加大了力度。
沈知言卻像一隻被掠殺的鹿,嗚咽低吟,身體扭曲著掙扎。
腳踢到了床邊的藥箱,跌落,帶來「嘭」的一聲巨響。
同時,血腥味再次襲來。
沈知言幾近求饒。
「放開我。你是不是瘋了?你會死的。你再不放開,我就用力了……」
語無倫次的話還沒結束,房門被驟然推開。
孟白和李秘書衝進來。
看一眼,同時捂住眼睛,轉身。
「臥槽……」
孟白低低罵了一句。
李秘書急忙解釋:「對不起傅總,我們聽到有異響,所以趕緊上來看看。」
囧得分寸大亂的沈知言推開身上的人,裹著被單滾下床。
她趟過的地方,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瘋子。」
說完抱著被單,披頭散髮,撞開門口那兩個人的身體,衝下樓。
傅懷瑾喘著氣,定了定神,朝著李秘書。
「去看看,把她安頓好。」
孟白直搖頭。
走過去拿起藥箱給他清理傷口。
「你可真是會挑時候。平時那麼能忍,現在流著血卻忍不了了?」
傅懷瑾略顯煩躁地瞥他一眼,伸手又點燃一支煙,默不作聲。
雖然他表面冷靜,內心卻是極度恐慌的。鮮血汩汩流淌的黑暗中,父母慘死的畫面一遍遍掠過,空氣里全是絕望的氣息。
以為自己可能會死的那一刻,沈知言出現了。
那種感覺,像極了十歲那年,有個幼稚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喊:「哥哥,哥哥,你怎麼啦?」
沈知言喊:「傅懷瑾,你應一下。」
睡不著靜靜盯著她的時候,他第一次生出了一個念頭:如果當初救他的人是沈知言就好了。
孟白幫他換好紗布才開口。
「讓物業查了監控,下午有幾個農名工從後門翻牆進入別墅區。要不要報警繼續追查,你來決定。」
傅懷瑾語氣幽幽。
「不能報警,也不用查。是傅聖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