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流涌動

  有了柔嘉郡主的加持，姜殊加大的關於這次活動的宣傳，連續出了好幾個帶有噱頭的標題，引得許多人來湊熱鬧。

  既然系統說喬喬最近正在和某位皇子戀愛，那來參加扶貧活動肯定不容易，不如借這個機會好好巴結郡主，讓她找機會帶自己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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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與郡主一路同乘至百味樓，這會兒夜幕降臨，百味樓內燈火通明，為了今日的活動，百味樓更是拿出了好酒好菜，還準備了樂曲預熱。

  剛一下馬車，掌柜的就迎了出來，招呼道：「郡主、姜小姐，四樓有位貴客要見您二位。」

  姜殊抬眼，看了看四樓百味樓內部，一至三樓都十分熱鬧，站滿了圍觀的人。唯獨四樓顯得格外冷清，還有些喬裝了得守衛。

  「今天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誰會想在活動開始前見她們呢？

  帶著好奇，她和柔嘉郡主登上四樓的台階，兩名侍女帶著姜殊和柔嘉往最裡面的廂房走去。隨著天字一號房門被打開，姜殊嚇了一跳，就連柔嘉也愣住了。

  昭和長公主居然穿著華麗的襦裙在裡頭喝茶，顯然是有備而來。

  「幾日不見，柔嘉越發不懂規矩了。」

  見兩人原地不動，長公主放下杯盞，冷冷發話，皇家威儀盡顯。

  姜殊好像能聽到安靜的環境下柔嘉咬碎牙齒般的請安。「柔嘉見過長公主。」

  如此，姜殊才反應過來，跟著俯身行禮：「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這才抬手讓他們免禮，開門見山道。

  「本宮聽說姜小姐要借柔嘉的名義資助京中平民女子，柔嘉自小不懂事，沒個防備心。本宮畢竟是她長輩，有監督職責，為防止她被有心之人利用，本宮自然要來看看。」

  姜殊著實沒想到，皇室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劣到這種程度了。

  她才不信長公主是怕自己坑柔嘉郡主呢。

  之前在長公主府，她特意把姜殊叫到跟前，當面提點，姜殊就看得出來長公主這人小心眼。沒想到她這種身份，居然因為提防柔嘉郡主到了親自賞臉來看姜殊舉辦的一個小小的平民女子的才藝大賽了。

  這算什麼？

  春晚導演加盟星光大道啊。

  昭和長公主也不過比郡主大六歲，卻還要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來。

  「柔嘉你放心，本宮已經向太后要了旨意，這一次拔得頭籌的平民女子有機會能到京城貴女們去的紅姍書院讀書，也算是有個拿得出手的彩頭了。」

  拿得出手……

  這個長公主還真是不放過一切打壓郡主的機會呢。

  這明明是一次郡主能夠露臉的機會，她卻偏偏要橫插一腳，宣兵奪主。

  恐怖如斯，皇家之間內鬥也太嚴重了。

  姜殊剛籌謀著怎麼開溜，卻被長公主出聲叫醒。

  「姜家好不容易才抽身，你也應當學習你父親遠離紛爭才好，怎麼還竟是一頭扎進這旋渦里。當知人心不足蛇吞象，費盡心機一場空啊。」

  這麼明顯的威脅，姜殊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明白。

  長公主不過就是覺得自己心機深沉，故意用柔嘉郡主的面子給自己博美名麼。

  可她甚至長公主的勢力，以及她的手腕，現在不是能得罪長公主的時候。

  不如先賣個耿直人設，讓長公主覺得自己沒有野心。

  「長公主今日前來是真心為郡主好呢，還是有別的意圖？」

  姜殊突然點破此局面，柔嘉也是一驚，轉過頭盯著姜殊，想知道她腦袋裡是什麼。

  昭和習慣了宮中模稜兩可的對話，被問住了。

  「你什麼意思？」

  姜殊直言不諱，道出自己的發現，將這件事轉移到了他的葉流雲的私人恩怨上。

  「方才我上樓的時候瞧見了葉家小姐，之前葉流雲多次為難我，我也沒讓她好過。京都中人都知道葉小姐一直巴結著長公主，恐怕這次也是想請長公主您的手敲打我吧。」

  昭和失笑，覺得此人實在是不成氣候，之前在百花宴上她就見識過這個女人的口無遮攔，沒想到現在還是這樣，想來姜龐的案子應當是姜殊誤打誤撞才破了局。

  就在兩日前太子還煞有其事地讓自己多留意這個女人，如今看來太子是草木皆兵了，連這麼一個無知的女人都要警惕。

  「姜小姐果然是八面玲瓏，只是你一個小小的督造之女，還輪不到被本宮親自敲打。」

  昭和搖了搖頭，懶得與她廢話，尋了個由頭便讓他們離開了。

  除了天字一號房，柔嘉心裡七上八下，連忙扯著姜殊拿主意。

  「你快想想辦法，今天我可是請了裴少卿的，萬一被這個老女人壓去一頭，我怎麼辦？」

  姜殊以為自己已經算無遺策了，沒想到有這麼多變故。

  裴少卿那個老狐狸要是今天過來，八成又要挑事。

  「郡主什麼時候請的裴將軍？」

  柔嘉抿唇，真想直接把那個女人趕出去。「我這麼做當然都是為了在裴將軍面前露臉了，不然我答應你幹什麼！別說，你這方法還當真有用，我不過請人遞了帖子，裴將軍隔半日不到就答應了。一會兒你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我贏過那個女人。」

  此時姜殊一個頭兩個大。

  她本來僅僅是想藉助這個機會找到喬喬，沒想到意外促成了一場權勢之爭。

  見姜殊不答，柔嘉只能拿出郡主身份逼他就範。

  「我不管，姜殊你想想辦法，我去樓下看看裴將軍來了沒有。」

  說完，柔嘉一溜煙就跑了。

  姜殊認命，剛準備去找賀十六商量一會兒的流程，卻被一個紅衣女子攔了去路。

  「姜殊，你要是現在讓郡主回宮，一會兒還能少丟臉些。」

  早就知道葉流雲在這兒恭候多時，她要是能忍住不逞口舌之快就不是葉流雲了。

  「喲，葉小姐還沒長記性呢，您平時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整天跟在我身後盯著不累嗎？無不無聊啊你。」

  她焦頭爛額，實在不想應付，正要錯開葉流雲，卻被攔住。

  明顯葉流雲準備這段台詞已經很久了，她仰著頭，一副勝者姿態。

  「你別太囂張，以為有錢淺淺幫你就肆無忌憚。我可是有長公主撐腰的，你猜太后娘娘是會幫親生女兒，還是會幫一個外孫侄女？」

  行，葉流雲有點腦子，可姜殊這波在大氣層。

  「葉小姐不如再想想，若太后真的偏向長公主，又豈會不知長公主意屬何人？遲遲不下旨賜婚是因為辦不到嗎？」

  一句話，堵住了葉流雲的瞎想。

  「你竟敢言語中傷長公主？」

  「葉小姐都敢挑撥皇室關係，我還有什麼不敢。」

  話閉，姜殊直接退開了她，下樓去等錢淺淺的馬車。

  三樓一處隱蔽的看台處，兩名華服男子背手而立，剛好目睹了方才的爭吵。

  「這個姜殊確如傳言一般牙尖嘴利，看來六哥比我們更先找到她。」

  九皇子身著便裝，手裡把玩著兩顆新核桃。

  「這幾年六皇子一直不過問朝堂之事，我本以為他是修身養性，沒想到是厚積薄發，準備和太子一斗。」裴少卿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人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收回視線。

  之前他一直隱藏站位跟在太子身邊，為的就是掌握太子殘害朝臣的證據，只是太子奸猾，從不會輕易露出馬腳，更是善於保護自己，所以裴少卿才一直想要和姜家合作。

  他裴家世代輔佐賢明君主，起初他也曾看好太子，但深入了解後他發現太子並非明主，就在迷茫之際九皇子找到了他，與他訴明心中抱負。

  二人相談甚歡，有許多共同志向，但九皇子出生並不顯貴，要想一搏還要細細籌謀，之後裴少卿便一直表面聽從太子安排，實際與九皇子共商大計。

  「既然如此我，我們不如作壁上觀，看他們鷸蚌相爭後誰能更勝一籌。」

  注意到裴少卿最近的異常行為，九皇子半打趣道：「只是我從未見過你對一個女子如此看重，少卿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娘了。」

  「我……」

  他難得懷疑自己的判斷，本想解釋，卻無從開口。

  九皇子失笑，他此前一直有「南宛紅娘」的稱號，其實這麼做一是隱藏抱負，以閒適之身處於京都之中，二是渾水摸魚，攪亂太子在京中的部署。

  只要世家兒女與朝臣通婚，必會相互牽制，他許多次悄悄將自己的勢力與太子嫡系牽上一根紅線，或為探聽消息，或為策反賢臣。

  「你若是喜歡，自可跟賀十六爭一爭，反正我們有的是辦法讓賀家退婚。」

  他雖然在朝中還沒有實際官職，但暗中部署不少，區區一個賀家他還不放在眼中。

  「姜殊並不喜歡賀十六，與賀家結親也不過是姜家的權宜之計。如今姜家已經安全，恐怕這段婚事持續不了多久。」

  裴少卿也不知自己是哪兒來的自信，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總覺得姜殊看賀十六的目光里只有欣賞並無情愛。

  九皇子還在堅持：「正好江南有些異動，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也藉此機會敲打敲打賀家，看看賀家這位新任家主願不願意與我們共謀大業。」

  裴少卿立刻打斷了他，鄭重道：「啟徵，目前江南的勢力還不能妄動，恐引太子察覺。」

  「那就暫時放著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