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意想不到的故人

  這兩個邪教的高手，雖然比不上高大武者，但放到外界，也是一方豪強，落入了峽谷之後，每當身形急速下墜，他們其中一人就輕輕在崖壁上一點，制住身形，接連幾次之後，三個人穩穩的落在了峽谷的底部。

  「這條峽谷好深!」雖然是在黑夜之中，但蘇陽一路下來，也猜測出，這峽谷，最少也得有幾十丈深淺。

  隨即，上面的幾個人先後也從上面跳了下來，幾個人聚集之後，慢慢順著峽谷的底部，朝東面走了一點。

  「是秦重秦長老嗎？」

  

  「正是。」蘇陽身邊一人接口答道：「我們是秦長老下屬。」

  前面那人，可能跟這幾個人也都相識，蘇陽身邊這人一開口，對方立即喊出他的名字，只不過黑燈瞎火一片，峽谷又十分深邃，月光照射不到這裡，蘇陽放眼一看，全是黑乎乎的一片。

  雙方立即湊到一起，那人抬眼看看，略帶詫異道：「秦長老呢？還有這個小子，是什麼人?」

  「這是我們聖教的萬千之喜！咱們進去再說。」

  幾個人沿著峽谷的底部，又朝東面走了大約百丈遠，崖壁上，出現一個只容一人通行的小小洞口，這洞口本身就在百丈峽谷之下，周圍又都是茂密的草木怪石，不仔細分辨，是認不出來的。

  進入了洞口之後，便是一條曲折小路，走了片刻，道路逐漸變寬，蘇陽也分辨出來，這就是天然形成的一道縫隙，只不過被人有意加寬，變的能夠通行。

  到了這個地方，幾個邪教妖人明顯是鬆了一口氣，言談間也放鬆了許多，從他們的談話中，蘇陽聽出來一些情況。

  龍神教在全盛時期，門徒眾多，教內的長老，共有八人，除了這八個長老之外，另有兩名太上長老，不過幾十年前，眾多大派圍攻龍神教，使得他們損失慘重，八名長老中，只存留下來四個。

  蘇陽無意中放走了被鎮壓在乾元山的那條黑龍，黑龍喚醒被封印的龍神教眾人，這些人便分為幾個部分，分別由剩餘的四名長老引領，在朱雀各地遊走，已經半年有餘，他們相約本月的十五，不管形勢如何，都要回北邙山一聚。秦重，便是這四名長老其中之一。

  這時候距離聚首的日子，還有不到兩天，已經有一名長老，提前到來。

  說話間，蘇陽就覺得身邊的那些通道，越來越寬，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豁然開朗，一處面積極為寬闊的地洞，呈現在了蘇陽的眼前。

  「這就是他們的聖殿？只是一處地洞而已。」蘇陽暗中想道。

  這處地洞中，到處都燃燒著那種青幽幽的火焰，倒是把整個洞穴中照得一片通明。蘇陽仔細一看，這地洞，並非是通道的終點，因為在地洞另一端的洞壁上，明顯有一道人為開鑿出來的寬闊石門，足足有三四丈方圓，只不過石門緊閉，蘇陽也是分辨不出裡面究竟通往哪裡。

  除此之外，石洞中竟然還有不少人聚集，都三三兩兩的位於石洞幾個角落裡，放眼看看，大約有百餘人之多。

  「這些，恐怕都是那些龍神教的餘孽了。」

  幾個人進入石洞之後，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便緩緩從石洞一角站立起來，看看剛剛進入洞中的幾個人，開口說道：「是秦長老一部嗎？」

  「尚長老。」一個邪教高手恭敬答道：「正是我們。」

  「恩？」那白髮老者掃視眾人一眼，道：「秦長老呢？」

  蘇陽也是注意到了眼前這個老者，這老者倒也像是龍神教中殘餘的四名長老之一，只不看看上去，要比高大武者的年紀大的多，而且，蘇陽覺得這名白髮老者從外貌上看，象是一個世外高人一般，根本沒有一絲邪氣。

  不過又看了幾眼，蘇陽便是察覺到，這鬚髮斑白的老者，一雙眼睛中精光四射，隱隱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感覺。

  「也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

  說著，那鬚髮斑白的老者不由自主的皺皺眉頭道：「秦長老是不是太大意了，咱們聖教剛剛復甦不久，上次分手的時候，我們就相互之間言明，暫時不與外人接觸，你們怎麼還把一個小子給帶到這裡來了。」

  這白髮老者心思比較慎密，因為龍神教的這些殘餘勢力，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重見天日的機會，所以行事一般十分隱秘，上次他們各自帶人出去的時候，便有言在先，暫時並不接納新的徒眾。

  龍神教殘餘的人為數不多，這白髮老者一個一個全都記在了心裡，因此一看到蘇陽，便有些不滿。

  「聖教復甦，這對我們來說，或許就是唯一的機會。」白髮老者面無表情，看看蘇陽道：「閒雜人等，既然到了這裡，那就只能滅口了。」

  「不可！」一個邪教高手連忙上前，神色中的喜悅，再也掩飾不住了，張口對哪老者說道：「尚長老，您還不知道他是誰，這簡直是我們聖教天大之喜。」

  「恩？他是什麼人？」

  那邪教高手卻不立即答話，而是對著地洞中那些仍然散在一旁的人叫道：「你們都過來，我有大事要說。」

  地洞中的百餘人，一直都悶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洞中，一聽對方說有大事，立即便紛紛圍攏過來。

  邪教高手等人到齊了，連忙閃身站到蘇陽身邊，對眾人說道：「我們這次跟隨秦長老遊走四方，受龍神庇佑，竟然找到了，聖子！」

  「聖子！」

  「他是聖子！」

  周圍眾人紛紛驚呼出聲，這個消息，簡直超乎他們的想像，一些人只覺得對方是在說夢話。尤其那白髮老者，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容上閃現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急急上前兩步，重新打量蘇陽，又急切問道：「聖子？真是聖子？」

  「是真的。」那邪教高手面對蘇陽，恭敬說道：「聖子，請將你身上的聖物，展現給大家看看。」

  「滾開！」蘇陽一皺眉頭。

  那邪教高手悻悻，也不敢動手用強，而那白髮老者，卻是實在忍耐不住了，一步沖了過來，蘇陽畢竟修為這麼長時間，自然而然的便生出反應，不過這白髮老者的修為，深不可測，不等蘇陽抵抗，便是一把抓住他，不由分說，掀開他的上衣。

  青幽幽的燈火下，蘇陽脊背上那黑龍的龍頭和龍爪，活靈活現，好像立即就要破體而出一般。

  「這是！聖物！」白髮老者一時間便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但蘇陽背後，只有一隻龍頭，白髮老者連聲叫道：「拿酒，拿酒來！」

  不多時，立即有人上前，抵來一瓶烈酒，白髮老者情急之下，也不顧那麼多了，兩根手指一伸，蘇陽便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隨即，一股烈酒便流入了他的嘴中。

  「這些人果然是洞悉我背後這條黑龍的底細的，一見面就知道，我飲酒之後，整條黑龍都會顯現出來。」蘇陽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只能讓那一股烈酒，流入自己腹中。

  周圍那些人，顯然也是激動到了極點，看到白髮老者給蘇陽灌下烈酒，都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蘇陽並不善飲酒，這些烈酒下肚，那白髮老者仍是不肯放開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蘇陽的後背。過不多時，酒力發作，蘇陽的脊背上，隱隱現出了整條的黑龍。

  啪嗒，白髮老者手中的酒瓶頓時失手脫落，摔得粉碎。

  「果然是，是聖子！」

  「尚長老，絕對不會錯得，這是秦長老親自驗證過的，我們身負重任，怎麼可能兒戲。」那邪教高手又在旁邊解釋道：「聖子不僅身上有聖物，且能吸納龍神之血。」

  「還能吸納龍神之血！那就絕對不會錯得！」白髮老者雖然聽到了邪教高手的解釋，卻還是想要親眼目睹，伸出顫巍巍的一隻手，用指甲，在蘇陽身上，劃出一小道傷口來。

  頓時，鮮血從這傷口處一滴滴流了下來，等到聚集了一小灘鮮血之後，圍觀眾人都是發現，這一小灘的鮮血中，竟然有點點金芒閃動。

  「果然是龍神之血入體的徵兆！」白髮老者激動的差點昏了過去。

  「聖子！真的是聖子！」

  「秦長老功不可沒，竟然找到聖子！」

  「聖子啊……聖子……龍神之子……」白髮老者偌大的年紀，卻比高大武者還沉不住氣，激動到了極點之後，竟然忍不住唏噓的將要落淚。

  也怪不得他們，這些龍神教的殘餘人等，在不見天日之地，足足被封印了幾十年，險些耗盡了生命本源，這才得到解救，一得自由之後，頭一件事，便是要在各地尋找聖子的下落。

  這些人當時，並不知道龍勝教的聖子是否脫險，也不知道是否傳承下來，畢竟幾十年的時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因此，四個長老，分別帶著下屬，在朱雀各地，到處暗訪，本來他們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朱雀國幅員遼闊，人口數億，想在這裡面刻意的去尋找一個人，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上幾分。

  但此時此刻，每個人卻都清楚的看到，聖子竟然真的就在眼前。

  「尚長老，您也看清楚了，是不是，把聖子放下？」

  「啊！」白髮老者一驚，連忙放下蘇陽，嘴裡還在喃喃自語：「聖子，真是聖子……」

  一時間，整個山洞中，便是沸騰了起來，眾星捧月一般，把蘇陽圍在正中，過了好半天，那白髮老者才恢復如常，斥責眾人道：「都閃遠一些，這樣吧聖子圍在中間，有失體統！」

  「有失體統？」蘇陽心裡暗暗好笑：「邪教而已，還說什麼體統不體統。」

  白髮老者連忙把蘇陽待到自己休息的地方，那一群人，自然而然也都跟了過來。

  情緒一平息，白髮老者自然要詢問是如何找到蘇陽的，那邪教高手洋洋得意道：「尚長老，不得不說，這次我們能夠重見天日，全都是聖子所為。」

  「此話怎講？」

  蘇陽在乾元山放走黑龍的事情，已經由他親口告訴了秦重，那邪教高手自然也是清楚的，當下便跟眾人，把當時發生在乾元山的一切，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這話一說，眾人又是一陣激動，有的還立即跪拜下來。

  「是聖子解救了我們！」

  「聖子出世，咱們聖教復興有望！」

  「聖教復興，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那些狗屁的無上大派，討回當年的血債！」

  一說起這個，蘇陽便是後悔的要死，正是他當初在乾元山的小河河底，放出了黑龍。

  「冥冥中，自有天數。」白髮老者一陣感慨，直到這時，他才回過神來，張口問道：「秦長老呢？」

  「秦長老！」幾個邪教的高手，剛才只顧著說蘇陽的事情，卻真的是把秦重給忘記了，白髮老者一說，他們才面露急色：「秦長老這時候還生死未卜！」

  「怎麼回事！」白髮老者頓時一驚，他對高大武者的修為，是十分清楚的，世間沒有多少人，能夠壓制他，除非是那幾個不世出的強者出手，否則，誰也不能把高大武者如何。

  且武者修煉到了這個境界，幾乎是不死之身，即便是秦重不敵對方，也能夠逃脫出來。

  「在北邙山外圍那座殘破的小城，有一個蒙面武者，半路出來截殺我們，秦長老迎敵，吩咐我們帶著聖子先來這裡。」

  「蒙面武者？」

  「那武者十分強悍，修為高深，且他手中，是戰天寶刀！」

  「戰天寶刀！」白髮老者一咬牙，他對這把寶刀，也是再熟悉不過了，幾十年前那場惡戰中，就是這把寶刀，不知道斬殺了多少龍神教高手。

  「秦長老現在何處！我們要趕去救援！」

  龍神教現在可是今非昔比，只有四個長老倖存下來，因此一聽他有難，立即有人想去救援。

  「不必了。」邪教高手慢慢道：「以秦長老的修為，這時候肯定已經跟那蒙面人分出了勝負，咱們趕去救援，沒有什麼意義。」

  他言下之意，就是秦重若是勝了，此時已經在趕往這裡的路上，若是敗了，則將永遠埋骨在小城旁邊，不管去不去救援，確實沒有了任何意義。

  「咱們暫且安心等候，還有另外兩個長老，這一兩天內，就會趕到。」白髮老者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事到如今，那些人急也是急不來，只好全部都圍在蘇陽身邊。

  「聖子這樣的年紀，修為卻有了如此根基，實在是我們聖教的大興啊。」白髮老者剛才看到蘇陽身上的黑龍頭後，就覺得蘇陽的修為，已經在同輩武者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蘇陽這時候，其實心裡也有數，他背後的黑龍，並非是喝了酒之後才會顯現出來，以前他看不出背後的黑龍，只不過因為自己修為低微，但隨著修為的長進，背後的黑龍，便是一點點的自動顯現出來。

  「聖子，一路勞頓，先到這裡休息一下吧。」那白須老者得知了蘇陽的身份之後，對他極為客氣，且神情中，還有幾分恭敬。

  蘇陽回頭一看，在這地洞的邊緣洞壁上，被人開鑿出了不少大小不一的洞穴，其中一些，內部還有石頭床榻和桌椅，儼然就是一間小小的居室。

  蘇陽也不想和這麼多人呆在一起，白髮老者一說，他也不置可否，被對方引領到了一個小石洞中，這小石洞，有五六丈方圓，裡面不僅沒有尋常山洞中的灰塵，反而十分的潔淨，只不過床榻上沒有被褥，一坐上去，就覺得一片冰涼。

  「聖子，請在這裡稍稍安歇。」白髮老者倒是比較心細，覺得蘇陽一路急急趕路，或許腹中已經饑渴難耐，便出洞吩咐道：「快叫個人，拿食物飲水過來，服侍聖子。」

  「是了。」

  過不多時，便有一條人影，慢慢走進蘇陽的石洞，蘇陽無意中回頭一看，只覺得這條人影身姿卓然，窈窕動人，似乎象是一個女子。

  「邪教中，還有女教徒？」

  這條人影走進石洞，將手中的一個石盤輕輕放下，裡面裝有一些飲水和山野中的野果。

  放下手上的東西，人影頭也不抬，默默站立一旁。這時候，那白髮老者走進來，對蘇陽說道：「聖子，你在這裡安歇，若是有事，只需吩咐一聲就是了。」

  蘇陽也不說話，那白髮老者回頭看看那人影，說道：「好好服侍聖子，若有一點閃失，你也就不用活了。」

  「恩？這人，不是邪教的？」蘇陽心裡納悶，不過走了這麼久的路，他也確實又飢又渴，等到白髮老者離開石洞，伸手抓了一個野果，大吃起來。

  等到幾個野果下肚，又喝了些泉水，蘇陽腹中的飢火，這才消減了一些，輕輕坐在石床之上，腦子中便忍不住又是一陣胡思亂想。

  「難道，我真的要留在這裡，出不去了？」蘇陽進入石洞之後，就知道這裡的百餘人，無一不是高手，當年龍神教兩個太上長老，為了保留一點神教的香火，專門挑選了精英人物，保全下來。

  這麼多的高手日夜都在身邊，想要逃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且那白髮老者說的很清楚，過一兩天，還會有其他兩個長老到來，到了那個時候，石洞中的不世強者，就有三四個之多，逃跑，只是妄想而已。

  「只能見機行事了。」蘇陽到了這個時候，心裡卻是知道，這些邪教的人，都把自己當做聖子，雖然不可能放他走，卻也絕對不會危及他的性命，只要時間長了，說不準就能找到脫身的機會。

  想了半天，蘇陽心裡漸漸便是平穩了下來，他無意中一看，那條人影，還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這人，好像不是邪教中的妖人，聽那白髮老頭的口氣，對他還十分的兇惡。只不過，我尚且自身難保，也幫不了他什麼。」

  蘇陽坐了片刻，便覺得有點疲憊，一連十幾天，他都跟著幾個邪教的高手趕路，雖然身子健壯，畢竟還是少年人，到了這時候，就有些頂不住了。

  反正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別的辦法，蘇陽反倒是想開了，該吃就吃，該睡就睡，不過身邊有個人，睡著總覺得彆扭，蘇陽便輕聲對哪人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了事，就會叫你。」

  那人影本來一直默默站立，一動也不動，但聽了蘇陽的話後，身軀卻是猛然震了一震。

  蘇陽也是察覺出對方有異，心裡頓生警覺，但那條人影只是一震，卻沒有別的舉動，慢慢走出石洞時，稍稍轉頭，看了蘇陽一眼。

  只是這一眼，蘇陽就覺得心頭像是被天雷劈中，驚訝不已。

  「竟然是你！」蘇陽險些脫口喊叫出聲，而那條人影，顯然也和蘇陽一樣的驚訝。

  「是！是蒼松門的辰秀師妹！」蘇陽只覺得能在這個地方看到辰秀，實在是超乎自己的想像。

  「是蘇師兄！」辰秀在這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自己親人一般，一雙美目中，象是有淚水將要滴落。

  「辰秀師妹，快來。」蘇陽悄悄朝石洞外看了一眼，門外雖然有邪教的高手看護，但是這些人對他還是十分恭敬的，不得蘇陽召喚，也不接近石洞。

  蘇陽一把拉過辰秀，讓她坐在石床之上。

  「辰秀師妹，我真正想不到，能在這裡遇見你！」蘇陽心頭一陣激動，當時，他親眼看見乾元山那條黑龍，將山頂上所有人全部吞噬下去，總以為這些人肯定性命不保，卻是沒有想到，能在龍神教這處山洞中，再次看見辰秀。

  不過，蘇陽轉念一想，心裡倒隱隱有所醒悟，這些邪教妖人曾經不止一次說過，正是因為乾元山那條黑龍出世，才到了北邙山，喚醒被封印的眾人，當時黑龍一出小河，便先吞噬了眾人，然後北飛。辰秀想必也就是被黑龍帶到這裡來的。

  辰秀的心情，看上去比蘇陽還要震驚，好半天都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直到蘇陽再三詢問，她才一把拉住蘇陽的手，再也不肯鬆開。

  「蘇師兄……你是……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你要救我出去……我不要再在這裡了……」

  「辰秀師妹，你不要怕。」蘇陽穩穩心神，在這個地方，他雖然不能立即把辰秀放出去，但最起碼也可以藉助自己的身份，保證她安然無恙。

  蘇陽再三安慰，過了好半天，辰秀才算是稍稍穩定下來，一隻玉手，卻仍是緊緊抓住蘇陽。

  「沒事，沒事。」蘇陽拿過桌上的杯子，遞給辰秀說道：「先喝點水，既然在這裡遇見你，我斷然不會讓你再有什麼危險的。」

  「恩。」辰秀慢慢點頭，結果杯子，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在這一刻，蘇陽發現，辰秀的臉色，無比蒼白，且脈搏跳動無力，好像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辰秀師妹過去在蒼松門，也是比較出眾的弟子，修為雖然說不上高，但身體卻應該是健康的，怎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辰秀師妹，你是那裡不舒服嗎？」

  辰秀慢慢把杯子握在一隻手中，低下頭來，不肯說話，過了一會，蘇陽卻猛然覺得，一行熱淚，從辰秀的臉龐滾落下來，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辰秀師妹，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哭，不要哭。」蘇陽一時間便是慌了，他對邪教的妖人，沒有一點好臉色，但對辰秀，卻是十分的關注，看到對方好端端的哭了起來，便連聲相勸。

  辰秀默默哭了半天，這才止住哭泣，一隻手摸摸眼角，嘴角還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在這裡能遇見你，我本該高興才是，怎麼能哭呢，蘇師兄.……我不是那裡不舒服……只是，只是我的修為.……全都沒了。」

  「啊？這是怎麼弄的？」蘇陽心裡一驚，過去跟辰秀相識的情景，還是歷歷在目，想當初，蒼松門拜訪茶陵派的時候，辰秀在眾多年輕弟子中，也是十分惹眼的一個人。卻沒想到，時隔這麼久，她竟然是修為全失。

  一個武者，不論修為深淺，總是自己寒暑不綴苦修而來，對於武者來說，死或許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比死更可怕的，是活著卻修為消失。蘇陽當初也是被百花聖母活生生的廢掉了全部修為，那個時候，他甚至是連死得心都有了。

  因此，蘇陽雖然還不知道辰秀究竟如何落到這一步，卻對她更多了幾分憐惜和同情，溫言說道：「辰秀師妹，不要怕，你年紀還小，即便修為沒了，重新練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恩，蘇師兄，能在這個時候見到你，我心裡，歡喜的很.……」

  待到辰秀的情緒平穩下來，蘇陽便是詳細詢問她，究竟是如何落到這一步的。辰秀一番解釋下來，蘇陽才知道，她確實是被乾元山那條黑龍，帶到了北邙山。

  當時眾多武道門派高手聚集乾元山，蘇陽和幾個武者被那些大派當成是探路石，丟進河中，蘇陽僥倖不死，又無意中釋放出了河底的黑龍，黑龍出世，立即吞噬了山頂幾百名武者，辰秀和蒼松門眾人，也在其中。

  辰秀被黑龍吞噬之後，便是昏昏沉沉，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睜眼一看，頓時大驚失色，自己正在一堆屍體當中，而這些屍體，就是當時被黑龍吞噬的眾人。

  不過讓辰秀稍稍心安的是，這些屍體中，竟然還有其他幾個倖存者，這幾個人剛剛從屍體堆中爬出來，還沒有分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立即被龍神教四個最先甦醒過來的長老俘獲。

  那條黑龍吞噬了山頂的武者之後，便吸取了他們的全身修為和生命本源，用作喚醒邪教眾人，待到喚醒眾人之後，黑龍也在第一時間消弭殆盡，這些武者修為消減倒也算了，卻經受不住本源流失，很多人當場身死，只有辰秀等幾個人，僥倖存活下來，不過，他們的修為卻全都無影無蹤，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龍神教的諸多高手一一甦醒過來，留著辰秀等幾個倖存者，沒有屠戮，只是讓他們在地洞中做一些苦差，而且，辰秀也是聽兩個邪教高手無意中說起，這個月十五，四大長老聚首之後，將要祭拜龍神，到時候，他們幾個人，會被活祭奠。

  聽完辰秀的講述，蘇陽心裡又是一陣慚愧，心說還是乾元山那條被自己無意中放出的黑龍惹的禍事。

  「辰秀師妹，你不用擔心，我既然來了，定然保你平安無事的。」蘇陽安慰道。

  「恩，我信你的。」辰秀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仍然緊緊拉著蘇陽的手，頓時神色大為窘迫，輕輕鬆開了一些，但心裡仍是害怕，不敢全部鬆開。

  「蘇師兄。」辰秀朝山洞外望了望，輕輕咬咬嘴唇說道：「我聽他們剛才說，你是聖子，這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