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無奈的宿命
2024-08-03 16:45:28
作者: 舊琳琅
她只記得那晚的月亮慘白,卻又無比碩大,走在後山的路,影影焯焯,四周雜草叢生,樹木林立,只剩下慘白的月光一前一後照著他和父親,他和父親只要互相之間超過三五步的距離,便總覺得前面的黑洞洞的身影,不知是哪一個恐怖的東西。
而到了那魂牽夢繞的洞穴前,她卻停下了腳步,無端的有些害怕,不知怎的嗅覺之中告訴她在那洞穴之中,瀰漫著惡臭,甚至是你只要踏進一步,有可能會喪命於此的氣味。
父親就在前面看著她,無悲無喜,面色平淡,像是在等葉九珍自己走上前來,又像是對她的一次考驗。
那時候自己可真小,現在想想,葉九珍雖然還能想起有那麼一夜,卻再也記不起中間的細節,只能記得在那漆黑又悠長的洞穴盡頭,滴答滴答的聲音一直在響著,而父親手上只拎著小小的一桶東西,到了洞穴之中借著旁邊石塊上放置的火把微弱光芒照耀,打開的一瞬間,腥臭的味道便將自己團團籠罩。
隨後能聽到一陣風聲過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一下子便撲了過來,狠狠的一下將父親直接撞飛了出去,父親翻了幾個滾撞在了崖壁上,捂著胸口,滿臉痛苦之色強做起來,卻努力將自己已經到了唇縫之間的鮮血,活生生吞咽回去,並且下一刻便凌厲的制止了葉九珍出聲,那是他們家世代相傳的一套手勢,中,殺的手勢。
驚惶萬分,卻又情況危急,葉九珍將身後的兩把彎刀插回原處,隨後儘量用最輕的動作挪到父親那邊,輕輕地把他扶起來,父女倆互相攙扶著用最慢的速度,蛆蟲一般蠕動的速度,從來路一點一點倒退回去,快到洞口時回過頭,還能看到在裡面燈光映射下,那已經長發過膝亂糟糟,如同是一個巨大的,廢棄的花盆一樣的東西,對著那一桶粘稠的液體,無比貪婪的允吸著。
而等他們出來的時候,葉九珍才發現在剛剛那麼一瞬間,父親居然抓出了兩隻蛆蟲來。
他如獲珍寶一般將那兩條還蠕動著,其中有一隻,因為剛剛沒有辦法控制力道,已經把肚子中間捏破,流出了液體的蟲子,放進了從胸口掏出來的一個精緻的小木盒,木盒打開的一瞬間,葉九珍便聞到了熟悉的薄荷草味道。
隨後父親飛快的把蟲子放進去,掙扎著站起身來,狠狠的咳嗽了兩聲,能聽到他氣管撕拉的聲音,只怕剛剛這一下受了不小的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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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回過頭把那單聊勝於無的石門推上,一夜就真能明顯感到父親一下子輕鬆並且興奮了起來。
「走,回去。」
安逸被葉九珍就這麼壓著,像塊大石頭似的在背上,雖然重量不多,但是這一坨東西總是不舒服,而且自己一根煙抽完了,腿也蹲麻了,站不站起來自己要廢了。
在他剛剛要起身的一瞬間,葉九真像片落葉一般輕飄飄翻了個身,隨後就站在了一旁。
而安逸在起身的一瞬間,在葉九珍翻身的同時,自然就在那大開叉已經快到腰間的裙擺之內,瞄見了一片大好風景。
頓時他覺得自己鼻子裡有點癢,趕緊抬頭望天,隔了一會兒覺得嗓子裡有點熱,液噴在那嘻嘻笑著,就這麼看著他,安逸,雖說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不過自己的狼狽模樣也不想被看見,就是冷哼一聲站那又呆了三兩分鐘,感覺到嗓子裡面那股味道已經沒有了,這才緩緩的低下頭,試探性的連續兩三次確認確實沒事兒,趕緊活動活動脖子,再揉揉自己的老腰。
這葉九珍如附骨之蛆一般跟了自己這麼久,安逸實在是有些煩,雖然說起來真要去擺脫,最後也沒啥自己的好處,但是畢竟也沒有拿刀架在脖子上不時,況且他逍遙自在這麼久,葉九珍從來都是儘量的跟他商量,也從未動過硬。
你要仔細琢磨起來,說穿了這葉家也是有求於自己,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情感或者是情分,有的只是相互利用,錯綜複雜的欲望糾纏。
「反正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家傳家寶又不是現在已經掛了,還在呢,再怎麼著還夠禍害個百八十年,到那時候我要是沒陰溝裡翻船被抓走,或者說那時候你已經另外找到了別的,這咱都不提,就算誰都沒有,我在外面玩夠了,沒準也能幫一下忙,但你不要指望,讓我跟你的傳家寶似的,跟貢品一樣不好使。」
葉九珍已經被他這種來來回回打太極的話,不知打翻了多少年,其實心裡也沒有那麼大想法,更何況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多一年少一年無所謂的事兒,自己家現在確實還沒到沒有米接鍋的時候,所以對於安逸這邊她還有些耐心。
「奴家還是那句話,安逸哥哥最好能早一點和農家走,不為別的,咱們屬於互相抱團取暖,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麼不行,雖說我們那兒寂靜了一點,但是也遠比在這地方容易暴露要好得多,更何況我們那地界也是誰去誰酬,所以,哎喲,哥哥如果有一天真的受不了了,可千萬記得聯繫奴家。」
哎呀,沒啥可說的,反正呢,能說的不能說的,招搖撞騙的,掏心窩子的,這些年他和葉九珍之間差不多,把吐沫星子都已經被幹了,現在是就在這擺著,自己個兒現在過得逍遙自在,還能為自己打算打算,真要是哪天實在沒辦法了,葉九珍這邊兒至少還能讓自己多活個千八百年,當然前提就是自己真要變成了一個類似於傀儡又不是傀儡的東西。
西寧市是個足夠繁華的地方,這一大早環衛工人早就出來開始收拾地進了,他們倆在這磨磨唧唧已經在這不知不覺拉大鋸似的,磨嘰了半個多小時,那邊環衛工人嘩啦嘩啦,竹葉掃帚掃過地面的聲音已經遠遠傳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