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詭譎家族

  得到自由之後安逸也不著急走，從兜里掏出煙盒裡拿個煙抽在嘴上，葉九珍嫌棄的，排起了長長的絲質衣袖，遮住了口鼻：

  「別抽了，身上一股酒味，再加上煙味臭死了，你要熏死奴家，還希望換個別的方式。」

  吞雲吐霧之際，安逸還對著葉九珍吐了個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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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說一遍，這種事兒不要找我，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這種事情只有我自己能做，至於別的，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不少東西，自然也就知道，我如果跟了你也不過是個免費勞動力，你是當我傻還是當我腦袋被門夾了始終沒好呢，我為什麼要吃力不討好倒貼。」

  這地方也沒個地方站，也沒個地方坐，葉九珍走到安逸旁邊，一屁股坐在了他背上。

  葉九珍的體重真的柔弱無骨，就算是坐在安逸身上安逸都敢說自己現在站起身來毫不吃力，而葉九珍卻漫不經心的順手從腰間拿出幾片綠葉子，一邊放進嘴裡輕輕嚼著，一邊目光望著不知某個地方，有一搭無一搭的跟安逸的搭話：

  「那沒辦法，說白了每個人生來都有弱點，而每個人的死去也同樣有軟肋，你現在不生不死，不陰不陽，說起來跟著奴家，奴家是不能給你錢，可問題是奴家不給你錢嗎？是你受不了你這命數在這擺著，想要干點啥難如登天，可是你若是跟著奴家走了，奴家肯定能保證你想做的事兒我給你做。」

  嘴裡面蕩漾起這種薄荷草的味道時候，葉九真舒服，得猶如一隻貓咪，一般半眯著眼睛，剛剛還要露出來的爪子，不知不覺之中又收了回去，面對安逸的時候，葉九珍從來不敢真的和安逸動手，她知道自己動手，打不過安逸。

  畢竟當年安逸幹的事兒，那可是要在他們這群見不得大光的人手裡面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是因為這個家裡面才會一直都在攛掇她有沒有能力，把安逸拐回來，就代表她能不能成為下一任家主。

  可是追追趕趕這麼久安逸，自己在幹什麼安逸身邊有什麼，葉九珍都一清二楚，但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安逸換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比換衣服還痛快，幾天不見她又孤家寡人了。

  要說起來安逸這種體制，也不知多少年之前好像恍惚之間自己的父輩也見過一個。

  只不過那人比起安逸有過之而無不及，據他的父親說，當時遇到已經不能分辨出，那究竟是個人是個神，是鬼亦或者是只妖。

  不生不死，不老不滅，即便是你將它架在那火海之中燒上幾天幾夜，除了它會慘叫呼喊，等到拿下來，只要將它放在濕潤的沙子中，泡上那麼幾天，它又會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你要是將它放在鹽粒子中泡起來，有那十天半個月去看，它已經被醃製成了一隻風乾掉的鹽水鴨一般。

  可是依舊沒有死，甚至於只要他還沒有被人碾成灰燼，就總有辦法讓自己死而復生，不過好像那人需要的，不是吃飯喝水，不是睡覺休息，而是活生生的人，每一次只要殺了人將人血裝在桶里，把已經慘不忍睹的軀體扔進去，放上那麼一天一夜再去看它又變成了栩栩如生的模樣。

  所以生活在大山中的他們這一支被世人所詬病，只要提及就如同遇到了鬼怪一般，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與那一片山，連綿不絕的山脈都被列為了禁區，是平常的人嚴禁踏入的地方，實際上裡面到底有沒有妖魔鬼怪，根本沒人在意，他們只想用這種方式將自己標榜為良善譯唄，將那裡面的人標榜為異類，仿佛這樣子，不管對他們做出如何過分的事情，都不會受到任何譴責，包括夜半三更之時輾轉反側，良心是否會過不去。

  而那一隻倖存的便是在人們多少次圍剿之後僥倖活下來的一個被葉九珍的父親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半邊身子化為灰燼，甚至半邊骨架，骷髏都已經開始腐朽這卻還沒有死。

  因為遭受過極為嚴酷的傷害，他聲帶被燒毀，整個軀體一半都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骨架，只剩另外一半，有殘存的肌膚攀附於上，眼睛混沌不明，耳朵也不知還能不能聽見東西，更不要提能說不說話。

  葉九珍的父親將他身上因為過度的腐爛皮肉已經衍生出的蛆蟲，一隻一隻挑下來，隨後又將她半邊骨架用上好的草藥全部塗抹一層之後，將這隻怪物封在一個洞穴之中，只是每個月的月半時分去給它餵食。

  此後漫長的若干年裡，葉家始終都有這麼一個習慣，每一任家主都要負責照料這麼一個東西而作為回饋，他們家也開始慢慢的長壽，直至其後的若干年，他們家的人活上兩三百歲已經成了毫不起眼的事情。

  這其中到底是因為什麼？已經沒人說得清，只知道一直到現在葉九珍的父親還在恪守著舊規矩，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都要去後山的洞穴一次，而後山的洞穴經過這麼多年的風雨侵蝕，一開始前面陡峭嶙峋的山崖已經滑坡破爛不堪，洞穴的半邊也因為年久日深的風吹雨打，石頭沙化了，可是剩下的半邊看起來像裝飾一般的門，卻硬生生將這怪物圈禁在其中，從未踏出半步。

  不知道有多少次，葉九珍也非常好奇，按說一個這麼牛皮的人，為什麼最後會甘心在這洞穴之中被他們這一家子豢養，並從來不考慮出去報仇或是復興。

  私下想問父親，卻總在沒有開口的時候，就已經被父親的猶如山雨滿樓的臉和神色給嚇的不敢再說。

  也記不清這種日子在夜久真的好奇困惑，以及躍躍欲試中又過了多久，某一天父親忽然在夜半時分，叫醒了酣睡之中的葉九珍：

  「到後山來，有事兒給你。」

  藏在心裡，一個蠢蠢欲動的計劃，這麼多年突然就這麼告白於天下，要說沒有一點失望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在葉九珍的心中，這後山已經如同世人心中的魔障一般，在他心裡天長日久，樹起高樓，有那巍峨聳上雲天的身份，可與此同時葉九珍還是不受控制的，跟著父親往後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