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青羊幫

  陳哲心裡一驚，果然楊雄在打尚娉婷的主意，要知道自己和尚娉婷的關係對楊雄來說不難，即便沒有和尚娉婷演戲那一出，尚娉婷的份量楊雄還是利用了。陳哲也一笑道：「你越來越下作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有任何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我會讓你…下地獄。」最後三個字透著一股自信的斬釘截鐵。

  楊雄在電話那頭微微一愣隨即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兩人電話里不歡而散，陳哲倒相信以楊雄的為人不到山窮水盡不會和他真鬧個魚死網破，所以暫時可以不擔心尚娉婷有什麼事，如果自己真讓他失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今天和韓羅奇的一席話讓他有了些猜想，而那可能關係到楊雄為什麼一定要找出那個警方臥底來？還有一點就是，青羊幫的案子還沒結，楊雄要找出臥底既然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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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警方那個臥底極有可能還在W市，或者還在「青羊幫」。在哪兒呢？

  第二天下午四點，BL喬果然「如約」打來電話，還是他那個漂亮的助理琳達打來的，說BL喬先生問陳先生是否有空？想請陳先生吃個飯。

  陳哲心想：媽的！合同簽了？老子放個屁摔地上都會響兩下，說過的話更不會收回來。「不好意思，你告訴BL喬先生就說我現在人在外地，可能要幾天才能回去H市，你請他放心，我答應過她的事情絕對不會言而無信。」BL喬估計又得一口一個F開頭的英文了。陳哲倒不想爽約，實在是沒辦法這會兒讓BL喬爽。

  兩天後米海洋那邊終於有消息了，陳哲剛剛接到韓羅奇的電話和他印證了幾個問題就直奔淮海路的新浪洗浴中心。

  陳哲把自己脫得精光鑽進桑拿房的時候米海洋正舒服的躺在裡面，身上裹著條毛巾，一見陳哲進來就道：「咱挑的這地方還行吧？當年搞地下工作也沒這麼隱秘的。」

  陳哲一笑，在他旁邊坐下，看了看蒸汽房，不大，就他們兩個人，「你小子在裡面幾年沒白呆，不過這地方也太…」

  米海洋打斷他笑道：「你懂個球！我一朋友在這裡混口飯吃，這裡絕對既他媽的舒服又他奶奶的市談事的好地方。我告訴你，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幫你打聽那事，嘿嘿，終於有點眉頭了。」

  陳哲在他身上「啪」大力拍了一記，「少跟老子賣關子，說吧，有什麼收穫？」

  米海洋有點興奮的道：「我打聽清楚了，這兩個月W市確實有幾個大官沒露面了，一個是W市常務副市長簡繼萍，可能被雙規了，為什麼不知道？新聞里他媽的就沒有播過。還有一個你知

  道是誰？市局局長張奇峰，嘿嘿，據說是療養去了。對了，青羊幫的案子是省廳直接辦的。」

  陳哲道：「這才有點風雨欲來的感覺，簡繼萍？張奇峰和楊雄有瓜葛這個我知道，他被拉下馬很正常。」

  米海洋坐了起來，奇道：「不對呀？」

  陳哲道：「哪兒不對？」

  米海洋看著陳哲道：「你不是楊雄的軍師嗎？」

  陳哲淡淡一笑，「曾經是。」

  「曾經是？現在呢？」

  陳哲若無其事的道：「現在？什麼都不是。」

  「那你回來W市幹什麼？還查個球啊？我就說你的語氣不對，你就算現在退出了青羊幫，那他也是讓你小子回來踩地雷嘛？」

  陳哲笑道：「你看我像是踩地雷的短命鬼嗎？」

  米海洋搖搖頭，「我不是看相的，不知道。不過兄弟，如果這事和你就這麼點關係，我看你還是收手吧，這事不好玩。」

  陳哲輕輕一笑道：「謝謝你海洋，我也知道不好玩，所以你只能暗中幫我，絕不能曝光，更不能陷進去。我這次回來不僅是為了替楊雄找那個臥底，也為了自己，以後我會告訴你，你現在不要問。」

  米海洋又躺下，懶洋洋的道：「我不問，我就說這事不簡單，只要你需要你就說一聲。另外一件事我也讓人打聽了，但一提起青羊幫，道上的人好像都巴不得楊雄早些玩完，青羊幫徹底完了，你們…曾經青羊四虎據說死的死，抓的抓，沒一個命好的。我只打聽出來羅漢晚的下落。」

  陳哲一聽羅漢晚問道：「他在哪兒？」

  米海洋道：「還能在哪兒？看守所，W市攔塘區看，據說青羊幫所有的人都是分開而且還有異地關押的，案子還沒結，楊雄不是閃了嘛！」

  「攔塘區看？」陳哲有些佩服米海洋的辦事效率了，韓羅奇不知道是留有一手還是根本就沒有多少有用的消息，他媽剛通電話，韓羅奇也只是告訴陳哲青羊幫除了楊雄確實還有漏網之魚，而且不止一條。不過這些人也已經像魚入大海，全無蹤跡了。他還提供了一個消息就是W市公安局分香區分局局長萬桑被紀委帶走了，應該是青羊幫的案子有關。萬桑陳哲沒見過，不過多次聽楊雄提起過，青羊幫的大本營和勢力範圍也都集中在W市分香區。青羊幫能站住腳並茁壯成長壯大和分香區分局沒有貓膩鬼都不會信。韓羅奇被楊雄看重留在W市難道就這麽點能量？提供的信息全他媽的都是外圍的，陳哲留了個心眼，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韓羅奇，也沒指望他能幫上自己多大的忙。那為什麼楊雄要把他推出來呢？因為他不是青羊幫的人？

  米海洋重複了一遍，「錯不了，攔塘區看，這是一個剛從那裡出來的小老弟說的，他在攔塘

  區看做內勞，伺候的就是你們那位羅漢晚大護法。」

  陳哲沉凝道：「W市有沒有還沒有被警察通緝的青羊幫的人？」

  米海洋道：「找死啊？一百多號人都沒了，就算沒被警察抓也早他媽的鴻飛渺渺了，誰還留在W市？呃？」

  陳哲這樣問不是沒道理，青羊幫核心人雖然不多，重要成員卻不少，而小混混小嘍囉更多，警方未必就真的一個不漏的一網打盡。謝偉成就是在H市被抓的，張彪在雲南為青羊幫殉葬，楊雄更不用說，那些小混混絕對還有漏網之魚，只是他不知道，警方也不知道而已。但那些小混混消息向來靈通，如果能找出幾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怎麼？」

  米海洋又坐了起來，「你別說，我想起一個人來，那小子很可能以前跟著楊雄混過。」

  陳哲急忙問道：「誰？」

  米海洋道：「馬六。媽的，我怎麼把他忘了，明天我幫你問問，再不直接把小子帶來你問他？」

  陳哲搖頭道：「不用，你問吧，我只想知道幾個問題，那幾個問題我告訴你，你按順序問，問到他不知道就打住。」

  米海洋靠到牆上，「行！」

  陳哲接著道：「海洋，你說…算了，下次再說吧，我得沖一下了，真他媽熱。」

  從桑拿房出來，米海洋把陳哲撞了一下，還擠了一下眼睛，「要不要爽一下？這裡的MM嘿嘿不錯的。」

  陳哲笑道：「你就不能正兒八經的找個女朋友？這兒的女孩子呵呵…你玩吧，我可以等你二十分鐘。」

  米海洋笑道：「女朋友？老子懶得費那勁去養，這裡多好，水一放各走各路。你等我多長時間？二十分鐘？」

  陳哲道：「是啊，太久了？那十分鐘。」

  「你小子完全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十分鐘？十分鐘我傢伙都還沒醒，最少四十分鐘，你要是運氣好，一個小時也說說不定。」

  陳哲笑著下樓，在樓下抽菸等米海洋下來，半個小時後他神清氣爽的下來了，「今天怕你等久，速戰速決，現在去哪兒？」

  陳哲站起來，「當然找個地方喝酒。」

  兩人以前經常去羅平巷後面那條大排檔喝酒宵夜，今天還是去那兒，坐下後，陳哲看看四周道：「感覺一點都沒變。」

  米海洋道：「本來就沒變，照舊吧？」

  「照舊。」

  照舊的意思就是一人點菜，點什麼吃什麼，一人叫酒叫什么喝什麼，叫多少喝多少。這裡的菜沒什麼新花樣，酒也沒有，不過今天米海洋叫酒，他也只要了一箱啤酒，三塊錢一瓶，一箱十二瓶那種。他和陳哲不是來喝酒的，他更知道陳哲不能喝醉。

  這條后街大排檔的生意很好，十點不到，各個檔口喧囂非常，陳哲完全放下心事和米海洋天南海北的聊著。十二瓶啤酒不經喝，上個廁所差不多就要光了。陳哲笑問米海洋還要不要？

  米海洋道：「算了，以後有機會再喝個夠，你說…」

  隔壁檔口這時離他們不遠的一張桌子上傳來兩聲啤酒瓶破碎的脆響，接著一人大聲道：「多少錢？你再說說。」

  米海洋扭過頭去，那邊桌子上幾個小青年正和檔口老闆娘嚷嚷著，那看上去四十幾歲的老闆娘陪著笑臉道：「幾位大兄弟，一共是九十八塊，您看就給九十？我們這是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