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流言

  又是一聲啤酒瓶掉地上的脆響，一個背對著陳哲和米海洋這邊的傢伙道：「在這條街上宵夜還從來沒有誰找哥幾個要過錢的，你生意做得好。」

  

  米海洋眉頭皺了一下，沖陳哲又一擠眼睛道：「今天運氣還不錯。」

  陳哲道：「你認識？」這種吃霸王餐他見得多了，青羊幫鼎盛時下面很多兄弟都玩過這行當，後來楊雄發話才算沒人做這種有損青羊幫大幫「風範」的丟人事。

  米海洋點點頭，「如果沒猜錯嘿嘿，那小子就是馬六。」

  那檔口老闆娘還在陪笑臉，就為了九十塊錢。馬六幾個還在粹啤酒瓶，也為了九十塊錢。

  米海洋站了起來，陳哲也沒拉他的意思，這幾個小混混米海洋如果罩不住，那他混個？米海洋走到馬六身後，突然像親兄弟般一把摟住馬六的肩膀，然後在他耳旁小聲道：「六子，你他媽真有出息，就為了九十塊錢粹了人家好幾個啤酒瓶。」陳哲離他們有幾米遠，當然聽不到米海洋說什麼。

  馬六一回頭，看到米海洋趕緊站了起來，「米哥，你嘿嘿也宵夜？」

  米海洋從身上摸出一張百元鈔票丟到桌上，「他們吃的我請客，老闆娘，不用找了。真他媽的丟人！」

  馬六一臉尷尬，嘿嘿笑道：「米哥怎麼能讓你請客？還是兄弟自己來。」說完瞪了一眼正準備收錢的老闆娘，那老闆娘手一哆嗦，又不敢拿錢了。

  馬六使個眼色，和他一起一個不大情願的從身上掏出一百塊。

  米海洋不看那幾個人了，拉著馬六往回走，「來來！哥哥跟你說會兒話，還能喝嗎？」

  馬六訕訕道：「米哥有話就吩咐，今天可真巧。」

  米海洋把馬六按到陳哲旁一張椅子上，「巧吧？」

  馬六看了看陳哲道：「米哥這位是？」

  米海洋坐下，「少他媽廢話，這是你米哥的哥哥，叫你那幾個豬朋滾蛋吧，還不嫌丟人吶？」

  馬六微微一怔，沖那幾個傢伙揮揮手，「你們先回去吧。」

  那幾個傢伙準備閃人，其中一個把米海洋的百元鈔票送過來，馬六接過放到米海洋面前，「好久沒見米哥，米哥在哪兒發財？」

  米海洋斜睨他一眼道：「你小子都做大哥了？」

  馬六笑道：「沒有沒有，就閒著無事出來喝喝酒。老大？我哪兒敢？青羊幫多威風，楊雄大吧？現在

  還不是…嘿嘿，米哥別笑話我了。」

  米海洋伸出手指在半空中戳了戳馬六道：「你還沒喝醉，」說完扭頭道：「老闆再拿只杯子過來。」

  馬六搶過酒瓶給兩人倒酒，「米哥有什麼好財路關照一下我唄？」

  米海洋嘿嘿一笑道：「財路？你小子不是在青羊幫跟楊雄混過嗎？」

  馬六趕緊打斷他，「米哥你可別嚇我，現在誰跟青羊幫扯上關係誰他媽倒霉，警察還撒著網呢，前幾天還把雞眼請去喝茶了。」

  米海洋道：「哪個雞眼？和青羊幫有關係？」

  馬六端起酒杯，「六子敬兩位哥一杯，就是東街王海，外號雞眼，不過被警察關一晚又放回了。」

  陳哲放下酒杯道：「你還知道什麼？有關青羊幫的。」

  馬六一抹嘴巴道：「米哥知道我，我以前確實想進青羊幫的，幸虧他們瞧不上，要不是現在哪還能坐這兒喝酒？青羊幫的事警方都封鎖了，我也就聽別人說說。」

  米海洋道：「聽別人說什麼？」

  馬六機警道：「米哥，你不是早…怎麼突然對青羊幫的事情感興趣了？」

  米海洋笑道：「我知道你小子在青羊幫混過，老子又不是警察你怕什麼？我就問問。」

  馬六嘿嘿道：「我當然知道米哥不是警察，我聽人說青羊幫這次栽了是因為上面沒打點好，而且有警方臥底打入青羊幫了，所以才讓給一鍋端了。」

  陳哲暗道：媽的，這哪來的消息？「上面沒打點好？」

  馬六得意道：「是啊，要不怎麼十幾年平安無事，現在風雨說來就來？據說青羊幫和W市很多大官都有一腿，楊雄事先得到風聲才閃人的，聽說他早就準備好退路了，現在在加拿大抱著妞曬太陽呢。」

  米海洋看看陳哲，陳哲心道：扯你媽的淡！

  馬六繼續道：「還有就是…」說時他放低聲音，「聽說楊雄手裡有東西，都是那些和青羊幫有關的大官的把柄，很多人為這個嘿嘿打炮都沒精神了。」

  陳哲心裡一動，馬六這話雖然沒什麼根據，或者就是坊間流言，不過楊雄手裡有把柄卻很有可能。

  米海洋又問道：「你他們都聽誰說的？」

  馬六一怔道：「道上的朋友啊，都這麼說。」

  陳哲也道：「那警方的臥底怎麼回事？」這該是機密中的機密才是，別說馬六這樣的小流氓了，就是張彪也未見得知道多少。

  馬六接著道：「這也是傳聞，不過如果沒有臥底，警察能這麼牛？一口氣一鍋端。」

  陳哲淡淡道：「還有什麼傳聞？」

  馬六想都不想道：「多了，青羊幫一倒，道上以

  前被楊雄掐著玩的都在冒泡，但首先要別被警察盯上才行。我還聽說青羊幫四虎之一的羅漢晚就在攔塘區看，據說在裡面像爺一樣被供著。」

  陳哲暗笑，這些小道消息還真有市場，不過空穴未必來風，真或假就要自己去分析判斷了。羅漢晚和自己走得比較近，但也一直深得楊雄看重，他絕對知道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可惜現在別說接見，就算能接見自己也不能出面的。

  手機響了起來，陳哲摸出來一看是尚娉婷的電話，他站起身走到一旁。「萊雅的合同已經簽了？」

  尚娉婷道：「嗯，你在W市？」

  陳哲笑道：「我在羅平巷。」陳哲之所以以前經常和米海洋來這兒喝酒，那是因為米海洋家住的離這不遠，陳哲家老房子更就在附近，尚娉婷的家也在這兒。後來他媽媽住到他姐姐那兒去，老房子就一直租出去了。但尚娉婷離婚後再娶的老爸還住在這裡。

  尚娉婷似是勾起了對羅平巷的記憶，「他們都還好嗎？」

  陳哲知道她問的是誰，「我不知道，這裡好像沒怎麼變，夜市還是這麼熱鬧。」

  尚娉婷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如果有空去看看我爸爸，我…算了吧，就當他們沒我這個女兒。萊雅的GG會去雲南拍攝，我已經和席小曼聯繫了。BL喬很想見你。」

  陳哲呵呵一笑，「我回H市會去見他的，你讓他有點耐心，這樣也好，至少可以保證萊雅的合同順利執行。」

  「你什麼時候回H市？」

  「不知道，應該不會太久。」

  尚娉婷道：「也好，下個月星夢奇緣W市賽區就要啟動了，你還是要回去的，到時候我也想回W市看看。」

  一提到星夢奇緣陳哲就想到了寇海峰，這個人很危險，而且還不知道這危險什麼時候來，會是什麼程度？「有個人我要提醒你，很危險，至少在我看來是。」

  尚娉婷問道：『誰？」

  「寇海峰。」

  「寇海峰？」

  陳哲緩緩道：「是的，我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答應你讓他參和到星夢奇緣來，你和沈飛鴻打聲招呼，我雖然不確定他到底要幹什麼？但絕對來者不善。」陳哲確實不知道寇海峰想幹什麼？甚至不知道他是衝著自己來的還是有別的目的，至少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他和黎英傑有沒有瓜葛？

  尚娉婷道：「你有什麼根據嗎？」

  陳哲道：「有！這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的，你小心這個人就是。對了，那兩個保鏢弄回去了嗎？」

  尚娉婷回道：「每天跟著呢，我前天見到黎英傑了。」

  陳哲笑道：「他？等我回來再說吧。」回W市前陳哲確實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不過現在他確信他會回去H市，楊雄也「希望」他回去。青羊幫雖然瓦解了，但這幾天所了解的情況讓陳哲相信青羊幫或者說楊雄在W市還藏著秘密，那秘密很可能很驚人，他一定要把它挖出來。薛洋的事他還沒得及著手，不過或許這答案還要楊雄來提供。

  回到座位上米海洋和馬六還在聊著，陳哲又問了些問題，十一點多他拉著米海洋走了。和米海洋分開，陳哲徑直回到酒店，把自己丟進浴缸里，腦子裡一刻不停。楊雄要他潛回W市絕對不僅僅是要他找出警方臥底那麼簡單，楊雄也說過的，這裡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呢？韓羅奇肯定知道一些情況，但他不會告訴自己，那個臥底呢？他或許知道，可要找出那個人太難了。米海洋、馬六所能提供的情況有限，而且只能僅供參考，畢竟他們不是青羊幫的人，何況就算是青羊幫的人也未必知道有些核心的東西。羅漢晚，陳哲想到了他這個曾經或許現在還是的兄弟，他現在攔塘看守所，怎麼接觸到他呢？自己肯定是沒機會了，誰又可以？還必須讓羅漢晚相信那個人就是他兄弟楊哲派來的。